看上去魔樞分為許多層,層與層之間沒有階梯,而是以奧術能量形成的魔法通道連通。奧蕾莉亞一直覺得銀月城是比達拉然還要出色的魔法城市,但是魔樞讓她體會到了別樣的美麗。
環繞魔樞主體,在半空中懸浮著數個圓碟似小型圓臺。當奧蕾莉亞逐漸走近時,甚至還能看見幾座平臺上生長著美麗的水晶樹,仿佛由冰雪雕琢而成,葉片上面還掛著寒霜。
奇妙的風景暫時讓氣氛不再那么凝重,不過奧蕾莉亞對守護者儀式的好奇心卻越發強烈了起來。
“既然卡雷茍斯是候選者之一,那么他也還有競爭者,對嗎?”
“是的。”泰蕾茍薩答道,“不過我不喜歡和卡雷競爭的那個人,并不是因為他可能搶走我兄長的地位,而是那個人就像你懷疑的那樣,打算追尋瑪里茍斯的道路。”
“那個人是誰?”奧蕾莉亞問。
“瑪里茍斯的兒子,阿瑞茍斯。”
女精靈眉頭皺了一下,“直系血脈?看來你兄長的對手很強大。瑪里茍斯雖然隕落了,但他的血脈依然留存了下來。守護者的能力是否也必須在血脈中流傳?”
“阿瑞茍斯多次說了和你一樣的話,他一直在強調他的血統,認為新一任的織法者必須由上代織法者的直系子嗣繼承,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泰蕾茍薩回頭看了奧蕾莉亞一眼。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奧蕾莉亞確信了她對那頭叫做“阿瑞茍斯”的藍龍厭惡的態度。但不可否認的是,世襲制度也影響著比凡人更加智慧的種族,瑪里茍斯的兒子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有權力繼承他父親的地位。
不過事情不總是絕對的,奧蕾莉亞不禁回憶起自己多年前是怎么成為奎爾薩拉斯最高統治者的。當凱爾薩斯追隨惡魔時,有一部分精靈選擇了王子的道路,然而還有一部分人保持著理智,轉而擁戴和惡魔奮戰到底的風行者。結果是她贏了,但血精靈也在那次浩劫中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現如今,藍龍一族也面臨同樣的挑戰,阿瑞茍斯選擇遵循他父親的道路,那么卡雷茍斯就勢必相反,他會帶領藍龍軍團開辟新的紀元。其余的藍龍也一定會在他們二人之中選擇立場,奧蕾莉亞作為一個外人,心里還是希望藍龍軍團最好不要分裂,否則一旦爆發戰爭,受到波及的一定是凡人。但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畢竟他們的織法者只有一個,當新的領袖誕生時,那些不情愿的家伙也必須服從織法者的意志了。
奧蕾莉亞安靜地坐在泰蕾茍薩為她準備的待客房間中。寬敞的房間里有兩只火盆,毛皮覆蓋了方圓的地面,暖意融融。一把用椅子上也用厚重的毛皮覆蓋了彎曲的扶手。一張小桌上擺放著食物和飲料。藍龍女士暫時離開了,并且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走。這感覺如坐針氈,奧蕾莉亞無心享用小桌上的美食。在隨后的時間里,她只是在等待,心里盤算著泰蕾茍薩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至少應該告訴她要等多長時間。
房間里四周的墻面上不時出現像咒語一樣的藍色符文,這讓奧蕾莉亞突然想到巨龍的力量并不僅僅來自于他們的力量,還有他們對這個世界超凡的了解,他們的思慮甚至會延伸到虛幻的夢境和漫長的時間。
攝政王長嘆了一口氣,尖耳朵動了動,聽到快而不失優雅的腳步正在接近。泰蕾茍薩推開會客房間的門扉,重重的坐在奧蕾莉亞對面的行致粗大的椅子上,揉搓著疲憊的雙眼。
“我在這兒都能感受到你們內部緊繃的氣息。”奧蕾莉亞吮了一口擺在她面前的葡萄酒。
泰蕾茍薩苦澀一笑,答道:“紛亂的時局往往讓人不安。讓你見笑了,攝政王女士。”
“介意和我分享一下那邊的情況嗎?”
“當然,為什么不行,你可是我哥哥帶來的貴客。”泰蕾茍薩看著奧蕾莉亞笑了,一雙略偏綠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愉悅的光彩。女精靈的問題讓泰蕾茍薩想到了阿瑞茍斯。想到那頭織法者候選人的藍龍,她的心情漸漸有些低落,臉上變得肅穆起來。這些表情變化也讓奧蕾莉亞稍微猜到了一些東西。
“卡雷茍斯認為藍龍一族應該加強和其他龍族以及凡人種族的聯系,而阿瑞茍斯對此嗤之以鼻,他更關心藍龍自己的事情,馬上,推選新任織法者的儀式就要開始了。”
攝政王借著房間內僅有的一個窗口向遠方的夕陽望去,已經是黃昏,暮色也初見雛形,再過幾個小時藍龍的儀式就要開始了。“看起來,那個阿瑞茍斯很渴望得到織法者的權力。”奧蕾莉亞評價道,誰知泰蕾茍薩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有什么問題嗎?”
“織法者不是權力,而是一種責任。”藍龍強調說。
“可你們必須聽從織法者的意志,不是嗎?”
這話像是一只手抓住了泰蕾茍薩的要害。精靈模樣的藍龍低吼了一聲,但奧蕾莉亞并沒有冒犯她的意思,而是說出了她內心深處的擔憂,如果阿瑞茍斯真如女精靈所說,只是單純的為了織法者的力量,又或是為了權力,那對于藍龍軍團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至少,阿瑞茍斯還不是守護者。”泰蕾茍薩嚴厲地說道,“但如果他被推選為守護者,那么他將有一切事務的最終決定權。在那之后,他的意志就是藍龍軍團的決定。”
奧蕾莉亞有些疑惑地看著泰蕾茍薩,藍龍說的話好像是在附和自己的觀點,聽上去像是沒有對卡雷茍斯能成為織法者的自信。也許還是因為血脈的原因,瑪里茍斯的血脈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不過奧蕾莉亞不認為支持者越多就能成為織法者,泰坦的力量也不是單靠投票選舉就能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