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考羅克腳步急促地來到格羅瑪什要塞,他知道酋長在等待著他,還有來自諾森德的好消息,但是他要讓地獄咆哮失望了。不!黑石獸人搖了搖頭,不是他,應該是那些執行任務的人才對。
要塞內沒有其他閑雜人員,酋長對保密工作非常重視。
“大酋長。”馬爾考羅克把手錘在胸口,單膝下跪。如此隆重的大禮讓加爾魯什眉頭一皺,黑石獸人的表情和行為都像是在暗示他:計劃失敗了。
“怎么樣了?”地獄咆哮問。
“全軍覆沒!”馬爾考羅克幾乎可以感受到酋長寶座前的瑪格汗獸人心中涌起的怒火。在這股怒火釋放出來前,他抓緊時間繼續說道:“原本是成功了,但是在返程的過程中,我們遭到了襲擊,所有人都死了,東西也弄丟了。”
加爾魯什三兩步走過來一把抓住馬爾考羅克的臂膀,他的力量讓自己的副官疼的牙齒滋滋作響。“是誰干的?”
“我們不知道。甚至無法確認是什么種族。對方的障眼法用的很絕妙,行動小隊的尸體上是各種各樣的弓箭,現場還有旗幟,似乎是故意留下的,而且……”
“而且什么?”地獄咆哮盡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為此,他只能將更多的憤怒用力氣的方式釋放出去,這可苦了馬爾考羅克。
“而且東西沒有留下任何蹤跡,我們……失敗了!”
加爾魯什一腳踹飛馬爾考羅克,黑石獸人摔在地上,掙扎著去看陷入半癲狂的大酋長。
“你向我保證過會成功,馬爾考羅克。你,讓我失望了!”
“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大酋長。”黑石副官再次保持剛來時的樣子,只不過他的嘴角正在溢血。“但是我們必須查清楚是誰拿走了原本屬于部落的東西。還有為什么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計劃,我們的路線都是絕密的,就算是聯盟……”
“除了聯盟狗還能有誰?”加爾魯什怒斥著他,“參加過魔樞戰爭和暮光審判之戰的人都描述過那件神器的威力,馬爾考羅克。如果聯盟用它來對付我們,后果怎樣你應該很清楚。”
馬爾考羅克滿頭大汗地低下頭,不敢直視地獄咆哮的雙眼。他在等待著大酋長的命令。
“我們要加快速度!”加爾魯什很快就說道,“我的計劃絕不能改變,不能。”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那件武器了,該如何……”
“蠢貨,難道只有聚焦之虹可以達到我們的目標嗎?去找別的替代品。”加爾魯什說,“去把過去的克羅姆加軍團的設計師給我帶來。我要一顆炸彈,一顆摧毀一座城市的炸彈!”
“萬一真的是聯盟盜走了聚焦之虹,用它來對付我們該怎么辦?”
理智告訴加爾魯什他說的是對的,可是馬爾考羅克的話語又讓他想起了凱恩還有沃金,前者已經死了,后者是他最不待見的人。地獄咆哮痛恨所謂的“后果”束縛住了自己的手腳,他不需要去考慮后果,他只需要勝利,屬于部落的勝利。
“那就搶在聯盟行動之前,給我把北方城堡夷為平地!”
“我們立刻做出應對,吉安娜,刻不容緩!”希爾瓦娜斯情緒激動地說。
“我們應該相信這個消息嗎?”特沃什替吉安娜問道。他、吉安娜、還有隨后趕來的蓓恩都聚集在法師塔里,圍著平日里吉安娜工作的長桌爭執不休地探討著。蓋滿桌面的書籍上是一張攤開的卡利姆多地圖。“那個……亡靈,他的話值得相信嗎?”大法師這么說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游俠將軍帶著殺意的目光正鎖定著他。雖然特沃什不明白為什么希爾瓦娜斯如此激動,但他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事實上他的問題里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希爾瓦娜斯會有一個和亡靈打交道的朋友。這實在讓人懷疑。
“我同意特沃什的看法。”蓓恩說,“也許這是什么陰謀詭計。”
“難道要敵人打上門來你們才知道拿起武器嗎?”希爾瓦娜斯反駁,“這座城里面有幾個人不憎恨亡靈?我的朋友……”女游俠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咬了咬牙,“……在知曉這樣的情況下還冒險派人來告知我們,你們竟然說這是陰謀?”
“因為這聽起來就是……”蓓恩的態度顯得很強硬,“說的好聽一些就是惡作劇。萬一我們進入戒備狀態,部落卻沒有出現;或者讓其他人知曉吉安娜女士竟然開始相信一個死人的話……”
“他們只是受到了詛咒。”希爾瓦娜斯指甲已經在地圖上劃出一道裂痕。“他們的思維和他們生前無疑,單憑他們冒險前來送信就已經說明了這點。”
“可那個亡靈沒有透露任何有用的訊息。”吉安娜面色凝重地回應,試圖用理智的話語讓情緒不穩的希爾瓦娜斯冷靜下來,“沒有說清楚敵人的數量,沒有告知什么時候部落會發起進攻,甚至沒有說出情報來源,我們如何相信這是真的,希爾瓦娜斯?難道就憑你和你那位朋友之間的友誼嗎?你那位朋友是什么人?”
游俠將軍愣了愣,帶著痛苦難以解讀的表情想要想開口回答,張開了好幾次口卻發不出聲,到最后,她也只是敷衍道:“你認識他。”
“我認識和亡靈有關的人多得數不勝數,但這個種族毫無疑問是聯盟的敵人。”
“不是所有的亡靈都是天災軍團。”希爾瓦娜斯說,“想想黑鋒騎士團,他們也曾是巫妖王的下屬,但現在他們仍在為正義的事業奮斗,更別提有不少死亡騎士加入了聯盟。”
吉安娜有些難以否認這番話,心中一下子沉重了許多。但當她看到女精靈臉上表情的時候,她的懷疑消退了。希爾瓦娜斯一向沉著冷靜,任何事都無法破壞她的波瀾不驚,但現在她的樣子卻比吉安娜印象中的差了許多。似乎有什么真相或者冤屈無法訴說。那種感覺,像極了當初她面對自己父親時的情形。
“你說得很對。”她輕聲說道,“我為我剛才的斷言感到抱歉,還有你的朋友……”
希爾瓦娜斯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的朋友。”她說,“他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但回憶起他只會讓我感覺到痛苦和遺憾。”
“恐怕不止這些。”吉安娜說道。她安慰地握了握希爾瓦娜斯的手,然后對特沃什和蓓恩說:“也許我們應該重視這件事。蓓恩,你立刻派出所有斥候,讓他們盯緊塞拉摩附近全部的部落據點。特沃什,你派信使去一趟北方城堡。告訴那里的聯盟指揮官,部落可能最近會有所行動。”
“不管是否是真的,你的做法都很明智,女士。”蓓恩說道,然后立刻執行命令去了。
“如果部落要攻擊我們,至少不會只有杜隆塔爾的部落會有所行動,我們要不要派人監視雷霆崖?”
“你的擔心很有道理,特沃什。”吉安娜點頭,“但是在牛頭人陷入內亂的時候,我曾幫助過貝恩,他應該不會恩將仇報。”
希爾瓦娜斯的聲音提醒道:“也許這不是一次尋常的攻擊,吉安娜!也許整個部落所有成員都會派出軍隊參戰。”
“我們還不清楚情況如何,因此最好不要往最壞的結局去想,假設加爾魯什的目標真的是我們,憑借塞拉摩的城墻是很難防住他們的。但真發生了那樣的情況,我們倒是可以請求各方的支援了。”
“希望如此。”希爾瓦娜斯嘆息說道。
“吉安娜女士。”
此時一個衛兵闖了進來,他慌張的模樣一下子讓氣氛又緊張了起來。
“怎么了,衛兵?”
衛兵有意無意看了希爾瓦娜斯一眼:“我們在外面的巡邏士兵抓到了一個部落間諜,他自稱是達拉然的辛多雷法師,點名要見希爾瓦娜斯女士,有一個重要的消息想要告知。”
“又來了一個。”吉安娜說,疑惑地看向女精靈,并且征求她的意見。
希爾瓦娜斯的臉色有些蒼白了。“辛多雷。”她呢喃這個名字,也立刻想明白了是誰在給她送來消息。
當初離開奎爾薩拉斯前,她甚至憤怒地宣布拋棄自己的姓氏,她一直以為家人早已離自己而去,形同路人了……
“我知道這不合適,吉安娜。”希爾瓦娜斯說道。“但請讓那位使者進來。我想他帶來了我們已經知道的消息。”
吉安娜看了看她,內心升起同情之心,在塞拉摩和她經歷最為相似的就是希爾瓦娜斯。“我希望他只是帶來了一些慰問的外交辭令。”她走到桌邊,感受到衛兵正好奇地注視著她。她伸出修長的手拿起茶壺,慢慢地倒上幾杯,然后才對那個士兵說道:“把他帶到這兒來,衛兵。記住一定要確保隱蔽,不要聲張。”
“這可不在計劃之內,孩子。”納薩諾斯瞥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奧卓克希昂。
暮光龍帶著一絲愧疚,但這愧疚并非是他自作多情的行為,而是因為受到了父親的責備。
在他們面前是一張整潔舒適的軟床,上面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幾乎只剩下一口氣的嬌弱身軀。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奧卓克希昂低下頭說,“但看到她倒在血泊,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性的時候,我無法視而不見,父親。我下意識就帶走了她,把她帶到了這兒。”
“我見過她。”納薩諾斯看著泰蕾茍薩的臉龐,“她是卡雷茍斯的妹妹,光是這個身份對我們而言就足夠危險了。如果她發現是我們得到了聚焦之虹,那襲擊他們的’幕后主使’這頂帽子恐怕就要扣到我們頭上了。”
“我明白了。”奧卓克希昂心里堵塞地說道,“我立刻把她處理掉。”
納薩諾斯蘭住了他。轉瞬之間,暮光龍看到父親的眼神中涌現出了極其復雜的感情,“算了,只要確保她無法離開這里就行了。至少在我的計劃完成前,她都必須待在瑪拉頓。”
奧卓克希昂露出了笑容,“您真是明智,父親。我向你保證,我會親自監視她,而且會阻斷她與其他同族之間的聯系。”
“在那之前,你還有件事要做。”
“請講,父親。”
納薩諾斯朝著泰蕾茍薩昂了下頭。暮光龍心領神會的用法術屏蔽了她的聽覺。
“雖然聚焦之虹已經被你用法術封印了蹤跡,但我們不能確保藍龍當中有沒有什么能力出眾的存在。如果還有人能夠感受到聚焦之虹,即便是很微弱的感應,對我們而言都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我已經決定好了,在我出發去尋找最后一個計劃因素前,聚焦之虹必須先被隱藏起來。”
“你想把它藏在哪兒?”
“藍龍一族要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奧卓克希昂表情一怔,然后瞬間明白納薩諾斯是什么意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人類模樣的暮光龍剛走出房間,一個衛兵緊接著就來到了納薩諾斯面前。
“主人,梅瑞爾大人回來了,他帶回了你想要的消息。”
“讓他去會議室等我。”納薩諾斯說,“另外找幾個法師在這個房間設下禁魔結界,如果這頭藍龍醒了過來,不得傷害她,盡量保持她的情緒穩定。”
“如您所愿,主人。”
很快,納薩諾斯獨自一人來到了會議室,梅瑞爾正望著懸掛在墻面上的被遺忘者戰略版圖,上面屬于他們的領地都被插上了深藍色骷髏旗幟。
“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凋零者走到法師面前。這才注意到梅瑞爾的眼光并不是鎖定在卡利姆多或者東部王國的大路上,而是地圖的南端。
“也許吧,但是卡利姆多上能聞到戰爭的味道。”梅瑞爾說。
納薩諾斯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與被遺忘者無關的戰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