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個多月的修養,霞光城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自從瑪卡皇城被滅之后,各大主城都減少了聯系,雖然沒有獨立成國的意思,但也大大加強了自主(性),原先的貴族城主都成了主城的完全掌權者,沒有了皇室的掣肘,他們膽子大了很多,對城市的規劃都有不小的改動。
比如霞光城外,元素師們挖了一圈又深又寬的護城河,地面上還設置了不少的防御工事。
夏季最后的余(rè)在霞光城駐留著,一個月以來,霞光城內的居民們也習慣了緊張的生活,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他們大部分都是非職業的普通平民,還有一些逃難加入的難民——這次霞光城并未阻止他們入城。
不過顏沖并不后悔,大陸戰爭是大勢所趨,神靈在背后驅動,誰也無法避免,掌握了主動權總比被動接受要好。
現在看來,其實主動權很大一部分都掌握在三院手中,大先知伊麗絲就是神靈的預備化(shēn),神靈是準備在三院打開突破口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僵持住了,結果他們將大先知放逐了,可能被神靈察覺到了,這才打破了僵局,重啟大陸戰事。
之前一個月在學院的潛修,也未必不是出于躲避外面紛亂的局勢,想要安心提高一下自己實力的打算。
了解到這一切之后,顏沖也是感覺哭笑不得,他也沒想到獸人在瑪卡皇城毀滅后沉寂了這么久。
誰知道他們一走,獸人會不會就直接發動襲擊,然后霞光城破,他們再被獸人追殺,那可就太慘了,只能堅持原定方針繼續下去。
這一準備就準備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城內不斷地進行動員,民眾們入伍的入伍,施工的施工,期間許多貴族都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們就拖家帶口南下了,結果現在走也走不了了。
但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發現獸人竟然偃旗息鼓了,所以他們心(qíng)是忐忑的,緊張的,后來城主直接發布了一系列的政令,準備誓死守城。
死后靈魂都得不到安寧,那才是最可怕的。
原本霞光城以為皇城被滅之后就輪到他們了,所以一開始是放棄的,想要聽天由命,一些城內的貴族還果斷自殺了,因為他們知道更多的內幕,跑是來不及跑的,寧愿死也不愿意被奴役,如果只是奴役還好,還有活下來的機會,但獸人們還有可能拿他們獻祭給邪神。
他們怎么可能心甘(qíng)愿成為炮灰,犧牲自己成就別人?
就算要拼,為什么他們首當其沖而不是別人?
他們有著巨量的財富,強大的武力,跑到哪里都可以繼續統治別人,何苦和獸人拼死拼活?
因為皇族也是貴族,是最頂級的貴族罷了。
時間太短了,貴族們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剝削平民,就算權力被收束,他們心里也不會服氣。
就算他們愿意聯合,也會在爭奪最高領導權方面斗得你死我活。
因為但凡有了一絲逃離存活的可能(性),這些貴族們就不會想著聯合起來對敵,而是趕緊逃離與獸人交戰的前線。
但后來在霞光城呆了幾天,他有些無奈地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因為傳送陣失效了,霞光城才能有這樣的決心。
這說不定真的能完成三院的s任務,然后和獸人拼一拼。
顏沖之前還想著,如果各大主城的傳送陣是聯通的,那么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重建瑪卡帝國——當然,可能就不叫瑪卡帝國了,而是推選出一個新的皇帝,成立一個新的帝國。
所謂哀兵必勝,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各大主城,特別是皇城以北的主城,已經打著背水一戰的心理,準備全民皆兵,與獸人殊死一戰。
確實,一個傳奇職業者可以在戰場上以一敵萬,輕易改變一場戰爭的局勢,哪怕再高深的謀略也可以以力破之,但面對著滅族的威脅,人類已經無路可走,那么就算是注定要毀滅,毀滅前也要狠狠地咬下敵人一口血(肉)。
皇城雖然毀滅了,但新的思想卻流傳了下來,平民們既然可以參與國家建設,為什么不能參與到軍事上?
貴族之中是有高階職業者,擁有很強的機動(性),但他們還有家眷仆人,之所以稱為貴族,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形成了體量龐大的家族,個體已經無法與家族分割了。
也不是沒有貴族進行逃亡,前往三大王國的,但沒有了傳送陣,西大陸如此廣袤的疆域,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但皇城的毀滅,讓各大城主在經歷了絕望之后,只能發動一切力量。
如果沒有獸人的話,皇城沒有毀滅的話,過個幾年幾十年,瑪卡帝國說不定會越來越強大。
職業者的存在,本來就會產生階級,議員都是出(shēn)平民,但也大都是職業者。
以為削弱貴族的權力,集中皇權就能解決問題?
職業者就是職業者,在軍事方面,只能依賴職業者,議院只是讓民眾們的智慧參與進國家建設上來。
不得不說,瑪卡皇室雖然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對普通民眾們的重視程度大大增加,百年前就設立了通識學校,讓大部分平民擺脫了文盲的(shēn)份,今年索菲亞又進行政變,設立議院,但職業者的存在,還是讓他們沒有徹底擺脫階級的觀念。
也不管是不是職業者了,只要是能走能跑的,都要參加戰斗,這也避免了主城被破的時候,普通人只能淪為難民逃命的命運,雖然十個人普通人可能都比不上一個黑鐵階職業者的戰斗力,但西大陸最不缺的就是人。
城內也發起了征兵令,達到一定年齡的平民全部都應征入伍,兵員擴張了數十上百倍。
這些士兵每天不僅要接受專業(性)的軍事訓練,還要擔任巡邏守衛等任務。
在警報響起之前,他們還有說有笑著,和街道邊認識的民眾們打著招呼聊著天,在經歷了跌宕起伏的心理變化之后,他們也逐漸適應了新的生活。
但在警報響起之后,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即將接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