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準自己的定位后，方正覺得輕松多了。
他起身將那盤文竹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那盤五針松則放在了茶幾上。
這么一看，屋子里多了生機勃勃的氣息。
他打電話給了楊明，問問車子的情況如何，如果沒有問題，就讓他和張優秀趕緊上來，他還有工作要安排。
楊明說車子一切正常，而且，他和張優秀在樓下開了兩圈，也并沒有發現哪里有問題。
掛完電話后，楊明便與張優秀回了辦公室。
方正和他們二人開始整理辦公室門口的那一堆報紙，每一期報紙只需要留下兩份樣報即可，多余的，問問辦公室有沒有需要，沒有的話，全部拉到倉庫去。
城市周報由于是周刊類報紙，扣除春節，每年一共出52期報紙。三年多下來，差不多一百八十多期。
每期報紙留兩份樣報，也不過才三百六十多份，只需要一個不大的地方就能放下。
多余的那些報紙，楊明去問了問辦公室是否需要。
辦公室說早已經預留出了樣報，所以，多余的報紙并不需要。
于是，三人又將多余的報紙全部清理到樓下的面包車內。
清理完報紙后，方正獲得了系統獎勵的80個小時的生命。
他沒開那輛寶馬X3，而是與張優秀一起坐面包車去了外環的倉庫。
從報社到倉庫，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如果碰上堵路的時候，時間會更長，所以，方正覺得更有必要在市內找個倉庫用。
到達倉庫后，方正看了看，里面一片狼藉。
以前退回來的舊報紙隨意扔在地上，也沒有整理堆放，看來李平原對發行工作一點也不上心。
方正本來想著整理一下，但想到自己之前制定的廢舊報紙使用計劃，便沒有動。
他決定讓業務部的人員親自來收拾，而且還要讓李平原親自帶人來看看他的所作所為。
回到報社時，已經快到了下班點。
方正直接去了王建設的辦公室，商討舊報紙處理的問題。
王建設卻先談了他買車的事情。
“聽說你剛買了輛車？”王建設直入主題。
此事已經瞞不住，方正便回道：“端午節放假的時候，想回趟老家，但是沒有車，交通不便，就沒有回去。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買了輛車。”
他這句話是故意說給王建設聽的。
王建設可以暫時收回配給他的二手捷達，但是不能在他休病假期間調配給采編部。
這種行為，往往說明他已經不再屬于報社的一員。
王建設聽出了其中的深意，只是呵呵一笑，避重就輕說道：“對，有輛車開著，是比較方便。對了，報社有規定，員工購車，每個月都有固定油補，你一會跟辦公室對接一下。”
“買了個什么車？”王建設還是沒憋住，問了句。
“既然要買就買個差不多的，買一輛寶馬X3，怎么也要開個十幾年吧。”
“喲，這車可不便宜，你小子還有不少家底啊。”王建設開了句玩笑。
方正跟著笑笑，“貸款買的。首付沒多少錢。”
“寶馬車不錯，改天有機會我也試試。”
“王總說笑了，王總想試車，直接讓業務部同事帶著去4S店，什么車都能試了。”
二人表面上在聊車，實際上各有心思。
王建設作為報社總編輯兼社長，并不反對下面的人買好車開，相反，還能提升報社的整體實力和形象。
可是，方正買車這個事就有些令他難看了。
方正早不買晚不買，非要在將他的配車收回之后買，這明顯有一種賭氣的性質在里面。
意思很明顯，方正之所以買車，是因為報社收回了他的配車。
表面上看起來有些針鋒相對。
另外，方正既然有錢買得起這么貴的車，說明他家的經濟條件不錯。
王建設只知道方正的老家在農村，卻不知道他父母具體是干什么的。方正的簡歷上只寫了“務農”二字，顯然不一定屬實。
如果方正家的經濟條件的確不錯，那他在報社每個月領六七千塊錢，能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王建設考慮的是方正會不會長期在報社干下去，要不要把一些重要工作交給他？
而方正呢，也想給王建設釋放一個信號，報社不想滿足他的時候，他自己是有辦法滿足自己的。
方正沒太在意這件事，王建設多想的話，他也沒招。
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工作。
所以，他立刻岔開話題，問了一個他一直不理解的問題。
“王總，報紙每期都有不少退回來的，而且損壞嚴重，為什么不當廢紙處理了呢？”
方正一直不太明白，王建設多次強調即便讓報紙爛了，他也不會當廢紙處理掉。
王建設微微一笑，說道：“方正，看來你上心了。報社成立至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不允許把舊報當做廢報紙處理的，但是，從來沒人問過為什么。今天，你是唯一一個問這個問題的。”
這一點倒是出乎方正的意料之外。
不過，仔細一想，也就了然了。
這就像是報社有很多規章制度一樣，規定哪些事情不能做，只需要去執行就行了，哪有為什么？
既然總編輯說舊報紙不能當廢報紙賣掉，只需要遵守就行，誰去管原因。
“方正啊，不瞞你說，我之前在咱們報業集團旗下的晚報干業務工作，不謙虛的說，我的業績非常不錯，掙錢不少，工作還輕松，只需要哄好每一位客戶就行。但是……”
王建設微微一頓，表情略有沉重，“我不能干一輩子業務吧？我之前年輕，可以哄著客戶去玩，去開心。我要是四十歲、五十歲了呢？除非干到高級管理層，要不然還會繼續去哄所有的客戶，那個時候，我的客戶如果只有二十來歲、三十來歲呢？”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還好意思舔著個臉去哄？可是，他們是甲方，我們是乙方，乙方就得哄甲方開心，因為他們給錢吶！”
王建設喝了口水，坐直了身子，嘴角一笑，“就在三年前，報業集團要在濰州市設立分社，并且明確說明這只是網絡時代下的一種試驗，成功與否不確定。最重要的是什么？需要自負盈虧！”
“自負盈虧？難道集團總部不給錢嗎？”方正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總覺得集團總部每年會給報社撥一部分款項用于運行。
“呵呵……所以說啊，你們王總有很多困難是你們體會不到的。集團總部一份錢不給，但是，我們每年還要按時完成集團制定的廣告任務。如果完不成，你猜猜會怎么著？”王建設不說話，看向方正。
“記過？總不能撤了吧？”
王建設一笑，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自己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