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家堡中,賓客諸多。
而在貴賓區外的,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仿若無人一般。男的是個穿著一襲黑衣,黑發垂耳,無比俊美的青年,他雙目如電,眼瞳深邃中,隱約有著青芒閃耀。
這個男子是如此的俊美耀眼,如同太陽一般綻放光芒,從他來到陳家堡開始,不知多少陳家侍女假裝都兜轉在這里路過或是詢問需求,似乎就是為了多看他一眼。
“難道他是陳如嫣的心上人?”
一個相貌清秀的來客,暗生妒忌:“難怪這陳如嫣連帝城奧拉家族的世子都看不上了,我若有這樣一個帥哥傾心,魂帝我也看不上……”
“好看有什么用,奧拉家族可是魂斗羅家族,據說今天那奧拉浮就會上門提親,若是被奧拉浮知道自己未來的禁臠先被人捷足先登……”知道內情的男子流露出戲謔的笑:“只怕有好戲看了。”
這兩人自然是陳蘇與陳如嫣。
自那日在蘇林院外見過陳如嫣后,陳蘇的神念一直如影隨形附在她身上,看到陳如嫣夜幕之后為自己祈禱抹淚時,哪怕陳蘇堅若磐石的心,也免不得一絲觸動。
這些年來,陳蘇從未想過會是這般。
陳天龍并非無情寡義,而是性情軟弱害了蘇玉,也同樣害了他自己。
比起撒手人寰的蘇玉,似乎陳天龍日日煎熬更顯得痛苦難當。
不過,這都是陳天龍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但,陳如嫣呢?
陳蘇并非真正無情的人。
相反,從他對趙無極、對烏家、對米克村長、雨家的種種,可以斷定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祭禮已至,收回神念后,陳蘇卻沒想到會在走出房門的時刻,在這種場景下,姐弟再次相見。
陳如嫣何嘗不是百感交集,淚眼婆娑。
幾日找尋,在陳家并無實權的她,如何能在偌大的陳家堡中翻出陳蘇來,況且后者若無心相見,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找得到他?
有道是,執手相望淚眼,相顧卻無言,大概就是陳如嫣現在的感覺。
也難怪周遭賓客會有這般誤會。
聽來議論種種,陳蘇明顯能感覺到陳如嫣嬌軀微顫,千言萬語匯在咽喉處,最終卻是報以歉然的微笑:“實在不好意思,你與我家族一位后輩長得很似相像,我認錯人了,實在抱歉……”
話里話外,近似欲蓋彌彰。
但陳如嫣并不擔心他們所誤會的,而真正怕的是,今日,祭禮之后,她父親陳天龍一旦失勢,陳蘇的處境將更加艱難,許雨霏有多恨蘇玉母子,她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他為何長得像十四、五歲的模樣呢?按理來說,三姨的孩子今年也只有七歲而已啊……’這是陳如嫣一直疑惑的:‘難道他融合了很多次魂環?’
她雖然沒能成為魂師,但也聽說過,每一次融合魂環后,樣貌都會有一些變化。哪怕開口說認錯人了,余光仍舊在陳蘇臉上打轉,似乎想要牢牢記住他的模樣。
陳蘇見狀,心中暗暗皺眉:她的性格倒是像極了陳天龍,婉約的有些過分柔弱了。
面對周遭目光,陳蘇有些無奈,他還是低估了修仙者容貌氣質對于普通魂師的吸引力,若非如此,此刻哪里會聚集如此多的人在指指點點。
‘看來以后要么微調一下,或者用法術遮住容貌,省的麻煩。’
修仙之人本以真元為基,氣質幾乎仙靈,哪怕是初入筑基的普通修仙女子,放在這斗羅世界中,也是驚天動地的大美女,這也是陳蘇對外貌并不著重的原因。
任你美貌傾國,若不能成仙,最終也是白骨一堆罷了。
“陳小姐,祭禮快要開始了吧?還請帶路……”
這時,一位年紀略長的來客終于看不下去了,語氣生冷說道。
“啊,抱歉,一時失神了,幾位這邊請。”陳如嫣勉強擺出笑臉,作了請勢,領在前方。
按理來說,這種引路待客的事情,怎么也輪不到她這堂堂三長老獨女來下做,但陳蘇知道,眼前這位,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是為了躲避那來自星羅帝都的奧拉浮。
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明明知道一定要面對的,但哪怕能遲緩一分半秒,也會試圖去躲避。一路前行,陳如嫣都不敢再回頭去看陳蘇,加上眾多率先抵達的賓客,她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正要走向后山通往宗祠石階時,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陳蘇的聲音:
“你若不喜歡,拒絕便是。”
“我陳幽冥的姐姐,不是任何人能夠逼迫的!”
“啊?”
陳如嫣陡然一驚,忍不住回頭看向陳蘇,只見陳蘇依舊負手躲避,并沒有張口說話,山風撫來,冷意中莫名有一絲溫暖的感覺。
她只好收齊心中的驚疑,帶著絲絲悸動繼續領路。
‘陳幽冥?他為什么會稱呼自己是陳幽冥呢?’
‘他叫我姐姐,難道他不是叫陳蘇?’
‘不對,那日在蘇林院外,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別人……’
陳如嫣想到這里時,眼前已是一片開闊地,陳家子弟,往來祭禮的賓客逐漸到場,偌大的陳家宗祠所在,已是人潮洶涌。
陳家堡的宗祠之地,更像是一個小村落,一間間平房‘八’字排開,而正中央盡頭,便是一棟兩層高,占地面積超過六百平米的橢圓建筑,上面掛著‘陳家祠’三個大字。
放眼望去,里面層層分隔眾多靈位,最上面的赫然是‘護國將軍陳長空’的靈位,他是陳家堡的建造人,也是陳家歷史上唯一的一尊魂斗羅。
陳天龍便是屬于陳長空這一脈,也就是所謂的宗脈。
“那就是陳如嫣嗎?果真是絕世美女啊!”
本來就喧鬧的外院頓時目光匯聚過來,不少來客感嘆驚訝,連坐在內院的一眾身份略微顯赫的賓客看著陳如嫣的目光也是一凝。
“家族有個美人就是好,可以通過聯姻來攀權附貴。”
“什么聯姻,給人作妾而已。”
有人感嘆,亦有人譏嘲。
撥開人群,各自入座,一眾前來陳家的貴賓對自己身份頗有定位,祭禮雖說是悼念辭世的陳世航,但大部分來人的目的,并非如此。。
一個死去的老族長于利益沒有多大意義,真正的重頭戲還是祭禮之后的族長之爭。
“這位客人,這里是內院,請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