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艾麗婭雖然被封印了但終歸比身為普通人的祝雨要強了不少，一把將其拽到身后，警惕地看著季梧桐等人：“調查我的底細然后找更強大的同伴來消滅我么？”
白淼淼眨巴眨巴眼睛：“你有被迫害妄想癥？”
艾麗婭好歹也在現世呆了一年多，被迫害妄想癥是什么意思她還是明白的，結合季梧桐剛才的話以及白淼淼的語境，她不由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不準備殺掉我？或者從我身上奪走些什么東西？還是已經看出來我早就沒有任何具備價值的東西了......”
最后一句話她說的有些讓人感到莫名其妙，不過現在的艾麗婭的確缺少了一些東西，那只黑皮猴子交給她用來救命的毛發雖然在半年前保住了她的性命，但那個連長相都沒有被看清過一次的紅衣兜帽男終究還是達成了目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如果你有傷害過無辜者，我們自然會用更暴力的手段來解決問題。”葉夕搖頭道：“如果你有殺戮過無辜者的話，那么我們更是會拼死追殺你，但如果你并沒有做過這些，請告訴我殺了你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伊南冷哼一聲：“不過就沖你之前那做法，就算當場格殺掉你也沒關系就是了。”
“你就別說話了。”季梧桐瞪了他一眼：“我可是還記得當時在學校里某靈媒同樣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了呢。”
此時祝雨也反應了過來，和艾麗婭一樣有些將信將疑，畢竟她從未接觸過邊緣人，僅有的一些了解還是一只魅魔告訴她的，自然在理解上出現了一些很令人糾結的偏差。
“調查情況。”季梧桐聳肩道：“b市的大結界感應到這里有兩只魔的氣息，因為不知道是否存在著危險性自然就發布了調查人物，我們就是接任務的人。”
白淼淼邁著小碎步在艾麗婭周圍繞著圈，悠悠道：“如果的確是有著巨大威脅并且可能會造成無辜者犧牲的存在，我們自然會盡力剿滅，事實上你們這些魔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安定分子，所以我們自然是做好戰斗準備過來的。”
“我......還沒傷害過人類。”艾麗婭輕聲道，她現在也發現了自己之前似乎有些誤會，雖然還是無法完全信任四人，但在自己完全受制于對方之手的情況下也做不了什么，還不如索性了解了解情況。
姚倩晗回憶了一下：“的確，無論是從報告還是你們之前的言辭來講，到現在為止似乎的確沒有任何犧牲者出現。”
“但是你們對很多普通人使用了魅惑能力。”伊南淡淡的說道：“就沖這一點就足以構成我們動手的理由了，就算讓你們說明情況，也最好是在控制住你們的前提之下。”
不得不說伊南還是挺有責任感的，事實上如果換一個靈媒，在發現了有異類和邊緣人交手之后去幫誰都說不定，像他這樣跟著幾個邊緣人一起出任務，而且還盡心盡力的絕對已經屬于奇葩物種了......
“我之前以為這位同學是被控制或欺騙了。”白淼淼看了祝雨一眼，攤手道：“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有點誤會。”
艾麗婭苦笑了一下：“小祝雨幫了我很多忙，說實話，如果不是跟她簽下了共享契約，我可能已經死掉了。”
“現在可以跟我們說了吧。”季梧桐虛弱的半靠在葉夕身上，問道：“或者說你還有什么疑問需要我們來解答一下？”
“疑問太多了。”艾麗婭摸了摸自己那小巧可愛的犄角，嘆息道：“不過還是我先說吧，希望你們真的沒有騙我......”
說真的，如果在這兒把之前的事兒都說一遍，絕對能水出兩章來。
不過身為一個三觀端正的人，我還是決定就水這么不到一百個字就好......
于是艾麗婭就把之前自己從魔位面來到現實后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祝雨顯然已經知道了，除了臉上隱隱透出的哀愁并沒有什么意外之色，而季梧桐等人聽完后基本都被嚇了一跳。
原因自然是艾麗婭毫無來由遭到襲擊的那部分內容。
“你是說，有一個邊緣人在你打算逛商場的路上蹲點。”季梧桐面色古怪的問道：“不劫財不劫色就是想把你弄死？”
艾麗婭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說了么，那個人好像說我十分適合充當一個叫什么‘欲加之罪’的素材，才向我發動的攻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么......”伊南陰沉的喃喃道：“果然還是有這種不分皂白肆意妄為的邊緣人存在啊，那種人才更該死。”
祝雨看了這個長相頗帥但氣質冰冷的家伙一眼，輕聲道：“我們還以為邊緣人都是那樣......”
“很顯然，這幾個家伙不太一樣。”伊南瞥了臉上有些尷尬的季梧桐他們一眼：“還有，我可不是邊緣人。”
艾麗婭和祝雨都有些不信，從之前的戰斗過程來看，伊南可絕對不是什么普通人，他那詭異并且莫名奇妙的能力不就是那所謂的象征力么？
“知道你不是邊緣人也不用這么著急撇清干系吧？”季梧桐無奈道：“而且一般情況下真的會有邊緣人會作出那種事么？”
后一句是對葉夕問的。
“不可能。”少女斷然搖頭道：“如果對方并沒有確定有殘害無辜這種劣跡，就算是異類中大多生性暴虐的魔我們也不會那樣行事，就算是那些實力強大的鬼王與魔使也不會這么做，這是規矩。”
“那個襲擊你的人，只說了自己是邊緣人么？有沒有更多的線索。”姚倩晗此時看向艾麗婭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憐惜與同情，雖然不知道她對這個比自己大了一百多歲的魅魔憐惜個什么勁兒。
艾麗婭無奈道：“我只知道這些了，他穿著紅色的長袍，帶著兜帽，整張臉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除了邊緣人這個身份之外也沒聽他報出過自己的名號什么的，他太強大了，當時我本以為自己能有一拼之力，但最后卻......”
“被瞬間擊潰了啊。”葉夕踹了一腳差不多整個人都貼到自己身上的季梧桐，思索道：“實力強大、紅袍兜帽......而且，他的能力還跟血有關是么？”
艾麗婭點頭道：“是的，我記得很清楚，他只是一眼看過來我就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燃燒起來，要知道我可是魔，本身就很能適應高溫環境，但是卻依然十分痛苦，而且那家伙最后甚至用自己的血......”
她記得當時自己已經用出了渾身解數，遠程操控的匕首、高純度魔息潑灑下的晶體、傾盡全力甩出的一鞭......
但對方卻只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隨即艾麗婭的視野中便完全被一片血海所充斥了，仿佛有無數會爆炸的利刃劃過身體，在留下一道道傷口的同時又將自己堅韌的身體炸得骨斷筋折，隨后一切就結束了。
倒下前她最后的印象就是那個人抬手按向他自己胸口的動作......
“那種程度的實力......”葉夕苦惱錘了一下季梧桐的腦袋：“至少也是中等規模據點負責人的級別，甚至可能要更高，能一擊將巔峰實力的大魔擊潰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跟血有關的象征力......不行，我完全想不到會是誰。”
季梧桐揉著被葉夕狠敲了一下的腦袋，抱怨道：“博學多聞的大小姐你想不起來很是惆悵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敲我干什么！？”
“廢話，打自己疼......”
“哦......”
祝雨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后發現有些不合時宜，立刻紅著臉捂住了嘴。
白淼淼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冷場的片刻后對艾麗婭問道：“你之前說過那個人企圖從你身上得到什么素材，但是現在你還活著，所以他得手了么？”
“他得手了。”艾麗婭頹喪地說道：“其實就算我沒有被封印，如果繼續跟你們糾纏個十分鐘左右，我也會完全失去戰斗力，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直接力量失控導致自滅......”
季梧桐一愣：“那個人到底奪走了什么？”
“靈魂。”艾麗婭撫摸著自己高聳的胸口，嘆了口氣：“我猜應該是的，他奪走了屬于我的大部分靈魂。”
姚倩晗當時就搖頭道：“不能吧！靈魂什么的要是被奪走了，你不是就應該死掉了嗎？怎么聽都是超級重要的東西哎！”
“不一定。”對這方面十分有發言權的白淼淼否決道：“靈魂這種東西很復雜，我之前還是鬼的時候應該就是所謂的純粹靈魂狀態，當時我也稍微研究了一下，結論跟各種動畫里的內容都一樣......”
大家都特別有求知欲的看著她。
“靈魂的性質我至今都搞不明白。”白淼淼沉聲道：“但是在我的推測中，沒有靈魂的存在，如果身體還是健康的，是不會變成什么植物人、白癡、傻子或者直接死掉的。”
大家都有些不解，不過艾麗婭卻是有些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們想一想，控制我們記憶、思想、性格、行動的是什么？”白淼淼忽然問道。
姚倩晗偏了偏頭：“靈魂？”
“是大腦吧。”季梧桐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東西。”
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肯定就挨揍了。
白淼淼笑了笑：“沒錯，就是大腦，它控制著上述我提到過的一切，決定著我們身為一個‘生命’的獨立特征，而能夠讓我們活著，正常的吃飯、喝水、呼吸的自然就是一副健康的身體了，如果兩者都在的話，那么就算所謂的靈魂沒有了，這個人真的會受到多大影響嗎？”
“難道說，不只是不會受到多大影響......”葉夕驚訝道：“甚至是毫無影響？”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白淼淼點頭道。
季梧桐卻忽然插口道：“等會兒！丫頭，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我記得你的身體早就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吧？在鬼境中的也只是一個心臟的虛體，那你現在是那什么跟我們說話的？你的胡攪蠻纏、任性、腹黑是被什么玩意兒影響著的？”
“等一下！”艾麗婭忽然叫道，指著白淼淼：“這個女孩，她......”
“對，我不算是活人。”白淼淼悠然的說道：“事實上不久之前我還是個鬼來著，也是跟你一樣的異類。”
直到這一刻，艾麗婭才終于勉強放下心來，如果白淼淼說的是實話，那么就證明邊緣人對異類的態度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理解的那樣，這樣讓她真正的燃起了能看到第二天太陽的希望。
“別打岔。”白淼淼對于其他人可沒有像季梧桐那么寬容，冷冷的甩了一句，繼續道：“季哥哥之前說的我也疑惑過，最后的結論則是，因為我超乎與常人的......怨念吧......我的靈魂在我死亡的瞬間復刻了一切，隨機獨立了出來，帶著我的記憶、人格，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了我的生命，太多的我也搞不懂，這也只是猜測而已，目的也僅僅是證明這個女人沒有靈魂的可能性是成立的。”
葉夕點了點頭：“你是身體消逝靈魂獨立，那么這位......”
“你可以叫我艾麗婭。”
“好吧，艾麗婭的情況則正好相反，她的身體還是完好的，但是靈魂卻......”
艾麗婭點了點頭：“我可以補充說明這種情況的后果，至少對我來說，沒有靈魂之后，雖然感覺大致跟之前無異，但能夠我卻隨時可能駕馭不住自己的力量，如果沒有小祝雨跟我簽訂了契約，用她那有著完整靈魂的身體大部分時間承載著我屬于魅魔的力量，我可能早就被自我毀滅了。”
“那么也就是說......”白淼淼摸著小下巴目光微微閃動：“靈魂其他的作用里面，其中就有一點是駕馭自身超乎常人的能力么......”
總覺得，這種事情好玄妙......
第一百二十六章：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