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法師一脈里最兇名赫赫,創立了天魂團,并且刺殺過先帝的魂法師,堪稱當今王朝里的頭號魔頭的存在,居然是天帝派遣下來的鎮魂界的鎮門人?!
鎮門人,本質上便是神使、神將,和神明最為接近的存在,然而這等傳奇一樣的神使,居然背叛了天帝,化為魔頭?!
這是何其巨大的沖擊?
沖擊力悍然的程度,甚至都超過了進入這片地界時,陰萬所告知他們的鎮魂界一切秘密。
唐紙和白琉衣而言的腦海一片模糊,以致于都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畫面什么時候從一片白芒轉變成了一片黑暗,什么時候兩人再一次穿越了分魂引渡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地域。
等到唐紙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四周已經一片黑暗,他和白琉衣,已經回到了酆都城外那片名為雪玉洞的一帶山林。
四周靜悄悄一片,方圓幾里地里的蟬都因為畏懼陰萬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而紛紛噤聲,唯有遠處的鳥啼穿過層巒疊嶂穿入耳膜。
“很好,本座本來想借助顧行西的力量來煉化你的力量,現在只能作罷,但是本座也能完全肯定一件事,你真的有重生的能力。”
面色有些蒼白的陰萬緩緩睜開了雙眼,盤膝坐在地面的他凝視著唐紙的臉色,嘴角緩慢地挑起了一絲冰冷的,不知究竟是憤怒還是笑容的弧度。
他沒有起身,只見地下幾道黑氣散發出來,樹上原本盎然生長的幾片綠葉瞬間黑死而凋落在地,陰萬的身影,則已經來到了唐紙的面前。
唐紙凝視著他的雙眸。
“為什么?顧行西這個魂法師,怎么會是鎮魂界的鎮門人?”
一開口就是詢問這個問題,陰萬絲毫不感到意外,他輕輕地笑了笑,道:“問題錯了,不是顧行西這個魂法師是鎮門人,而是鎮門人,為什么不可以是魂法師?”
“我出生在王朝荊州飛南郡,我是徹頭徹尾的漢唐王朝人,而我是魂法師。武怡原本只是個江湖騙子,但也能在我的幫助下,欺上瞞下成為一代大俠,身份是什么?身份只是外衣,真假和定義,不都是自己決定么?身位神將,就必須對天帝永遠忠誠?”
陰萬一邊說著,視線一邊落在了月伊兒的身上。
他抬起手掌,幾股黑色的魂氣頓時延展出來,變成格外修長的爪,扣在了后者的吹彈可破臉頰上,當即幾股殷紅的痕跡,便在俏臉上成形。
“堂堂王朝公主都可以是由真變假,整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唐紙還沉浸在思索之中,自己們得知了鎮魂人乃是天煞魔尊顧行西這一驚天大秘密,但是為什么顧行西卻允許自己們三人離開?這么重要的秘密,他憑什么覺得自己們會守口如瓶,而非反過來要挾或者出賣他?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如果自己是他,絕對不可能放自己們三人離開才對。
只有一個可能,他很確定陰萬不會出賣他,因為陰萬承擔不起出賣的代價,而因為確定陰萬不會出賣他,繼而又相信陰萬能夠保證自己和月伊兒沒有將這個秘密曝光出去的可能……所以他才選擇了讓自己們走。
所以,雖然是離開了鎮魂界,但是危機,遠遠沒有解除。
唐紙正在沉思之中,陰萬的言行頓時讓他回過神來,看著他落在月伊兒臉上的魔爪。
唐紙:“你做什么?!”
陰萬嘴角又挑起了一點弧度,不過這一次的弧度比起唐紙能夠確定,他是在冷笑。
另一只手一揮,一股格外辛辣的力量便轟然間抽到了自己的腰腹,唐紙只感到自己好像是被蟒車撞上了一樣,倒飛而出。
飛出去十多米,砸到了一顆合歡樹上,樹干斷裂,他也狼狽地摔倒在地。
“唐紙?你怎樣?!”月伊兒著急地喊叫起來,不過掐在臉上的魂氣之爪的擠壓,讓她的聲音有些變形。
陰萬看著埋在黑暗中的唐紙,手指微微一勾,牽連在他和唐紙身上的魂索便倒縮回來,把唐紙拖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扣住唐紙的后脖,好像抓起一條死狗一樣將唐紙一口拉起來,凝視著唐紙的臉龐,冷聲道:“告訴本座,你什么時候換的人?”
剛才這么一擊雖然并不致命,但是痛苦仍然讓他的內臟靜暖,不可理解地看著陰萬。
“本座可以保證本座抓走的是王朝月公主,狗皇帝唯一的女兒,為什么到了現在真公主卻變成了假的?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告訴本座,你究竟耍的什么花招?否則,本座現在就殺死他!”
“你說……什么?”
唐紙無比的憤怒和擔憂,但也感到了濃濃的困惑,完全聽不明白陰萬在表達什么。
月伊兒同樣神色驚愕,表情和陰萬聽到顧行西頭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易容,也沒有任何改變相貌的神術痕跡,本座不可能一開始就抓的是個假公主,公主是假的,那神風運輸公司的少主是真的還是假的?!小兔崽子,現在就告訴本座,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唐紙壓抑住內心深處的咳嗽。
“還跟本座狡辯?!”
陰萬手指再一彈,唐紙的身軀豁然飛向了天空,飛出近百米高,再被他狠狠一拽,隕石般高速轟落在地,砸出一個直徑五米,深度也有四五米的凹坑!
唐紙全身骨折,鮮血狂吐而出,而陰萬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再一次控制著將他懸浮到自己面前。
血線不斷下墜,滴落到地。
“你不會死,難道還不會痛?再不告訴本座你把真公主藏到哪里去了,你又玩的什么花招,本座就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再把這個假公主,也給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