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賽開始的剎那,所有人都關注會著天空,關注著比賽的進行,而比賽開始的號令聲也會幾乎分散掉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這個時候,就是謀殺者們出手的時候。傲軒傲軒
大銀幕上,這在丹爐強大作用力下飛向高空的熱氣球周遭已經有了淡淡的白云,上升的速度還在不斷地減緩。
等到它停下來的時候,就將是比賽準備階段完全結束的時候,也是比賽開始的時候,也是另外一場大戲上演的時候。
收回注視向綠茵場地中間的寬大舞臺以及舞臺上那位紫劍少俠的目光,圓臉男子壓抑著緊張且開始激動起來的心情,看著身周空蕩蕩的位置,鷹鉤鼻師兄此刻還沒有過來,他不禁有些慌張。
即將開始動手,師兄怎么還沒過來,他在干什么?
他不會聯想到師兄已經遭遇了危險,畢竟自己只是先一步離開了衛生間,而工作區里面沒有其人,師兄沒理由會遇到意外。
他也不敢離開去尋找師兄,因為,這場即將驚動這個王朝的刺殺即將要爆發開,他無法離開此地。
身邊那位個頭稍稍矮了一些的王姓師弟注意到了異常,他的性子要沉穩許多,所以輕輕拉了拉師兄的袖口,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們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雖然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多年的默契下,圓臉男子知道師弟的意思,他舔了舔嘴唇,輕輕地頷首。
想必師兄很快就將回來。
而且,無論師兄回來與否,這場刺殺,已經沒有回頭路,也都必須展開。
抬起頭,天空是一片蔚藍,白云朵朵,無絲毫異物。熱氣球早已經超越了肉眼所能夠觸及的距離。
而大屏幕上,這別墅般巨大的熱氣球緩緩停止在了天空。將萬米高空的場景映在大屏幕上,這乃是一位修煉光系神術的地階神術師的手筆,將萬米高空的光景通過完美的神術結界作為反射,連續反射十次,再映入屏幕,所以從而無須任何一架攝影機拍攝。
丹爐所能提供的浮力已經到達極限,而這里,也將是這場垂直高度的往返跑的第一個終點。
下方懸掛著的那款金色令牌,因為高度的增加,云層的減少,而反射著更為強烈的金光,仿佛日神赤公的光輝,全都鑲嵌在了上面一般,耀花人眼。
馬河圓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地甩起了自己的小腿。
這時候他也不敢再接著去做和精靈族女孩的春秋大夢,雖然沒有抱著奪冠的心思,但是不管怎么說,既然都參加了,也必須認真面對才行。
佛門禪心,堅守言行,也是其一,雖然是個小花和尚,但是心底里,還是住著佛陀。
不止馬河圓,所有人這時候都緊張了起來,老江湖陳雪玲,也都不禁咬住了嘴唇。
原本播放的激昂純音樂已經消失,把氣氛推入肅穆之中。
如陽光明媚可人的明依依再一次走到了前臺,和夏天陽光一樣明媚的聲音響起:“現在,所有環節準備結束,請所有選手各就各位。”
所有選手都深吸一口,開始做最后的準備。
馬河圓將長劍踩到了腳底。旁邊那位女孩跨坐上了她的海馬,令教授踩上了金屬踏板,陳雪玲也躍上了自己的飛劍……
所有人選手和觀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兩位刺客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王姓男子手緩緩深入了上衣口袋,準備摁下口袋中的那顆黑色按鈕,只要手指摁下,隨之而來的,將是漫天的炮火。
大賽,一觸即發。
刺殺,一觸即發。
唐紙的身影像是狂風一樣在工作區奔跑。
他迅速地掠出了工作區域,沿著空冷的巷子,朝著體育場跑去。
御水凡天訣的催動下,他身上的水珠飛速地蒸發,已經沒有了半點狼狽姿態,但是臉上的神色卻遠比剛才慌張。
他現在心跳極速,他無法想象,人究竟是得瘋狂到怎樣的一個程度,才會有這么瘋狂的想法,并且才敢踐行這么瘋狂的想法?!
呼——
氣喘吁吁的他掠到了體育場的邊緣,這廣袤得讓人心生渺小感的巨大體育館此刻也都陷入了莊重之中,環繞在周遭的觀眾們現在都已經安靜下來。中央舞臺前方的一位位選手,也已經各就各位,只等待比賽的開始。
唐紙清楚地看到,作為嘉賓也是作為刺殺目標的林劍云,正坐在舞臺上方的貴賓席上。
“所有參賽選手,各就各位,”這一次比賽不再是上一輪揮旗的那位裁判,而是輪到了明依依發號施令。
她的話音落下,袁濤和武怡一同躍下了舞臺,來到了參賽選手們前方,兩位派別和修行大道截然不同的強者也分別啟動了自己的力量。
袁濤腳下憑空出現了一片浪潮,而后一頭巨大的藍鯨從浪潮之中涌出,托舉著他的身軀,懸浮在綠茵草地。
如此夢幻的場景,讓場間響起了陣陣歡呼之聲。
武怡則與陳雪玲一樣,后背的三尺長劍飛掠而出,在天空旋轉了兩圈之后,懸浮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躍上了劍面,等待比賽的開始。
“五!”
“四!”
“三……”
唐紙的雙瞳驟然一縮。
比賽不可以進行!
比賽一旦進行,就將進入刺殺時刻!
可是,我怎么阻止比賽的進行?!
唐紙心急
如焚,箭已經在弦上了,自己該怎么把一切逆轉回來?
扼殺其余刺客的行動?可是,自己怎么知道他們現在藏身在哪里?大吼這里有刺殺?!荒唐!自己阻止了刺殺,可是卻也會讓那幾個家伙逍遙法外,自己也會被巡檢司抓起來的,自己怎么解釋這一切?怎么解釋自己知道有刺殺?自己又是怎么戰勝的那鷹鉤鼻男,怎么解釋自己會神術?而且還是龍水神宗的神術?大叔說過自己要低調,要隱瞞,自己這樣挑明,只會讓大火燒身。而且自己揭穿了他們的行動,會不會更是將他們逼上絕路,從而直接引爆地下的術器?
電光火石之間,唐紙的大腦里飛速掠過一個個念頭,以及一個個他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
我該怎么辦?!
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有了!警報,火警警報!
火警警報響起來,比賽便必須終止!
唐紙身軀一轉,掠到了身后五米處,掀開一個玻璃罩,大力地摁在了其保護住的一顆紅色按鈕上。按照常理,立馬便會響起尖銳的鳴笛聲,緊接著便是排查與疏散,如此多人的大型活動,主辦方不可能允許有人傷亡在此。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警報器并沒有響。
這個警報器,居然有故障?!
唐紙滿臉都是冷汗,眼前的世界變得灰白,耳畔的所有的聲音也都消失,只剩下這爭分奪秒的倒數聲。
爆炸還沒有發生,但是在他心里的導火索,卻已經被引燃。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一連串爆炸的焰火從舞臺下方噴薄而出,舞臺上的兩位貴賓與主席,以及來自精靈族的女孩,都將在焰火之中喪生。
而這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強大的爆炸,也將蔓延到看臺之上,讓這些猝不及防的觀眾們喪生火海。
唐糖、姬大媽、小吱,一個也無法逃脫其外……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可是自己還能怎么辦?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明依依的倒數聲如雷鳴在耳:“二!”
還有兩秒了?!可是,我該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在唐紙腦袋上方是看臺,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其中一個小男孩正準備戴上孫悟空的面具,用他幼稚的心靈所以為的莊重來迎接接下來讓人血脈噴張的時刻。
而一陣大風吹過,他小手沒有拿穩,面具便從看臺上方飄落,滾到了唐紙的面前。
男孩傷心得痛哭起來,而唐紙灰白色的世界里,這張紅白相間的面具,上面的那張猴妖笑臉,卻分外清晰。
他的雙眼頓時一亮。
幾乎條件反射式地伏下身子,撿起面具套在了臉上,同時他朝著舞臺狂奔而去!速度之快,讓周圍的控制場面的安保人員都反應不及。
“一!”
“開……”
“等一下!”
“開始”二字的第一個音都已經響起,明依依頓時一怔,最后的號令聲戛然而止,目光循著聲音而去,只見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呼喊著朝著舞臺狂奔而來。
包括參賽選手在內的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此人。
本來一觸即發的大賽,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驟然中止。
舞臺后方數十米處,站在場地邊沿的兩位穿著工作裝,實際上乃是極徒的男子不禁同時挑眉。本來身體已經繃緊到了極致,只等待最后松弦便動身而出的二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嗯?這是哪個不怕死的要鬧事,膽子這么肥?”看臺上,姬大媽手橫在眉上遮擋陽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這個綠茵草地上渺小且滑稽的人影。
唐糖則立馬認出來這就是哥哥,不禁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嘴里的棒棒糖都滑落掉地,只是她也猜不到哥哥是要做什么。
武怡和袁濤的臉色則不禁一冷。
場館周圍的安保人員更是一驚。
誰能夠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會有鬧事人沖入場地中間?
“拿下!”
作為本次大賽的主席,更是代表漢唐皇學院出面的武怡勃然大怒,這人要是破壞比賽進行的人,影響了皇學院的面子,其后果哪怕是他武怡都承擔不起。
這些日子以來,他承擔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呼呼呼——
場館邊緣,有著大量的安保人員,除了巡檢司的人馬以外,還有皇學院安排的安保志愿者。兩位騎乘著雪白色天翼馬的漢唐皇學院的學員一聲冷喝,從天空縱馬而下。
兩匹雪白色的天翼馬頓時便飛到了唐紙的面前,兩位學員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傷人,兩柄長槍交叉,形成了一個叉的形狀,試圖將唐紙制服。
然而唐紙的身軀只是一個頓步,本來保持著疾馳的他速度便驟然慢了一半,兩柄長槍便交叉捅在了他的面前。
他再猛然一躍,好像一只羚羊一般邁過了這兩柄長槍,接著朝著看臺沖去。
兩位學員同時驚詫,沒有料到這人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
武怡的眉頭不禁一挑。
這樣的應對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卻體現出了此人的戰斗水準,從身手能夠判斷出來不是戰師,畢竟戰師會動用戰氣,不會用這么直白的身體機能。
而不是戰師還能做出這樣的應對,更加說明來人絕對不是什么簡單貨色。
“找死。”
武怡沒心情關心此人到底是什么貨色,不打算再讓安保人員出手,而是躍下了劍面,準備親自出劍,解決掉這個囂張的面具男。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面前這位面具男,就是陰萬逼他必須追查出來的那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