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的通緝令,就像去年他剛剛爆紅,王朝人心大振的時候,其席卷了王朝的海報一樣,如浪洶涌向王朝的大街小巷。
他所有的海報都已經從墻壁上撤下,所有的宣傳標語也都躲進了垃圾桶里,或者是在神術黨派的集會游行中所點燃的燒在廣場的火堆里,化為灰燼。
當年對他的吹捧究竟有多熱烈,如今對他的喊打喊殺聲就有多強。遠比林劍云更火的少年大英雄就像是流星飛過一年的王朝,隨之又稱為墜入了深淵的災星,隨著他的家鄉岳峰鄉一起,煙消云散。。
傷害王朝公主,阻礙王朝打擊鳥妖一族,這些莫大的罪名足夠讓任何英雄形象土崩瓦解。
當然也有一些仍然堅信唐紙不會叛國的粉絲們,還在堅守著他少年英雄的陣地,一些小女孩的閨房里,還藏著他們不愿意丟掉的海報,但是這些少數分子除了堅守自己的立場以外,便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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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唐紙的討伐聲還在繼續,關于他的抓捕也已經展開。王朝里現在還有多起迷案,也已經成立了多個大型調查隊,而關于唐紙的抓捕顯然已經成為了當務之急。
王朝的多項術器黨派和工業黨派這些年來的斗爭也因為這件事情而徹底爆發,一場商業貿易戰開始愈演愈烈。
大量的術器師公開發聲,要求各大州郡都停止對于工業機械的使用,讓電視等之類家電和唐紙這個叛徒一起,消失在王朝。三大神術宗門一向不會插手貿易斗爭,所以雖然也有大量三大神宗出身的術器師希望拉到宗門的立場,不過三大神宗至今都沒有發聲。
至于工業黨派,以奔輪機械公司為首的工業黨派在短暫的不知所措之后,在奔輪機械公司的領導下也開始做出了自己的應對。
奔輪機械公司雖然明面上撤下了唐紙的海報,在他們的官網和電視上都撤銷了其代言形象圖,但是始終沒有正式公布他們和唐紙終止合作的消息。并且立馬推出了大量的新款產品,譬如筆記本電腦,電動摩托,家用發電機。
大量方便的新款產品以超低價推出,并且老款產品也開始促銷打折,對于貧困地區甚至親自送貨上門,免費贈送。這一系列操作進一步威脅了術器黨派在商業領域上的地位,甚至對于電元素能源的供給鏈條都形成了重大沖擊。
工業黨派本身擁有的強大優勢,反而絲毫沒有讓工業黨派在這場沖擊中受到影響,其業績銷量反而有所上升。
奔輪機械公司的曖昧態度,被術器黨派視為逆反,然而工業公司們對王朝的影響之重大,以及他們沒有明面上對唐紙發出聲援,這件事情便始終不會有皇室政府的正面下臺。
工業黨和術器黨關于市場的戰爭里,全新的戰役再次打響,但也注定是一場拉鋸戰。
還有其余的拉鋸戰也在展開。
唐紙和月伊兒分別之后,他所不知道的,隨著天帝的視線再次找到李劍神,皇都頭上的天空開始變得一片紅火,好似一面被烈火燒透的鍋底。
無論是白天黑夜,這面火紅都始終籠罩著皇都。
全王朝人惴惴不安,因為天象從來都代表著神明的旨意,他們想當然地把事情理解為王朝里接二連三發生重大事故,神明對人類的憤怒。
而老皇帝李破繭則明白,天帝的確在發怒,但是怒火并非向著他們而來,而是向著劍神而去。
這是一個信號,是至高神,對李夕陽的警告。
李夕陽還在冀州時,便能看到南邊天空中的猩紅。
月伊兒有些擔憂。
李夕陽搖搖頭,示意她沒事,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月色,他沒有選擇以他強大力量帶月伊兒直接回到皇都,而是在地面上懸空飛翔,似乎執著于帶著她看看王朝外的青山綠水。
隨著三天之后,月公主和李劍神地成功返回皇都,天空中的紅色云彩這才變成了淺紅色。
李劍神第一時間便帶著月伊兒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門前的御前帶刀侍衛顧北山乃是天階上品的戰師,背著一柄九連環刀,他往日里都在皇都西北一帶那條水流湍急黑水江江底修行,每一次露面,都代表著有大事發生。
這些天來即便是作為帝皇,也都已經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李破繭特意急招他回皇都,告訴他,李夕陽有可能會來皇都找自己,這一次需要他來拒客。
顧北山信誓旦旦地告訴李破繭,他將攔住來者,無論對方是不是號稱天下無敵的劍神。
然而當李夕陽真正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卻感到自己的脊背深處,都在顫栗,別說拔刀相拒,就連出口阻擋的勇氣都不曾有。
李夕陽什么話都沒有說,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從他身邊輕輕走過,繞開門前的幾顆騰龍柱,輕而易舉地走入了寢宮之中。
和他同姓,擁有著統治了這座王朝五千年的皇室姓氏的李破繭穿著白色絲綢睡意,裸著雙腳坐在床榻邊的書案前,還沒有入睡,似乎是在等他過來。
書案上全是奏折,還有的大量在起筆的文件。這些天需要皇帝處理的事情,比起往常要多得多。
劍神離開皇都是毀掉的房頂已經重新修繕好,老皇帝的臉色,卻好像沒有多少恢復,比起那一天顯得更加蒼白。
李夕陽停下腳步,靜默地站在距離他只有五六步之遠的地方,就好像是市井間戲臺前某位常年看戲的看客一樣,面色平靜。
“我很信任你們,但是你們卻似乎在辜負我的信任。零山在她身上布下的束縛我感知的禁咒,差點害死了她。”李夕陽話音平靜。
這皇室寢宮里,一柄柄白色透明的小劍無聲無息地出現,靜靜懸浮著,好似一圈展開的琴弦,環繞著整間屋子。
小劍總共一百多柄,每一柄都代表著這位人間劍神的怒氣。
每一柄小劍看起來都非常普通,視覺效果起來還不如一位神術師隨意施展的神術。
皇都里有十萬禁衛軍,然而十萬禁衛軍,都不可能擋得住他這些小劍里的任何一劍。
高高在上的帝皇,在他面前,只是一張隨時都可以捅破的紙。
李破繭輕輕咳嗽了一聲,蒼老的嘴唇翕張這,“這是零山國師的意思。”
“這也是你的意思。”李夕陽背負著手。“零山認為切斷我布下的劍意,來讓你們可以更好地控制她,從而控制我?”
李破繭沉默。
劍神緩緩搖頭,“我眼里沒有神,更不可能有一位皇帝。她在被你們傷害一絲一毫,王朝里多死幾個人,還是幾萬人,還是幾百萬人,對我來說都可以。”
說完,李劍神緩步走出了房間。
等候在門口的月伊兒對著李叔叔輕輕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李叔叔在說什么,也沒有那么關心,因為她心里在不斷地在為自己即將要說話的措辭。
月公主進入了皇帝陛下的寢宮,這天夜里,月公主和陛下有了一場尖銳的論戰,李破繭忽然之間意識到,這位原本黏人可愛的小公主,已經在幾個月的時間里,成長為了大人。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絕對不會退步。”月伊兒咬緊牙關,“您要是還要繼續讓他死,我會站出來,不惜一切代價說出真相。”
李破繭的臉,悄然間又衰弱了不少。
月公主的威脅根本不算什么威脅,然而他現在每次看到月公主,似乎都能看到這個前些年還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女孩,背后立著一柄隨時都能要了自己和天神命的鐵劍。
老皇帝,似乎已經已經越來越沒有了往日的威嚴。
隨著月伊兒離開,李破繭神色憔悴地看著天色。
以前的他沉醉男色,現在的他,已經毫無興致。
人間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天神都沒有動手,這說明事情還處在于必須由人類自己來解決的地步,或者天神自己也沒有好的辦法可以解決。
李劍神對戰神出手了,如此大不敬的行為天帝都沒有落下神罰,天帝大人,您又是為何?
李破繭覺得自己好生狼狽,而頭頂上那位天帝,絕對不應該這么狼狽才對,所以,天帝必然有天帝的原因。
可原因到底是什么。
老皇帝,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王朝似乎真的到了,該換一任帝皇的時候了。
月伊兒離開了老皇帝的寢宮,李劍神與他月伊兒分別。
“有事情來山上找我。”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卻是這個世界上,無所不能的承諾。
“好。”月伊兒點頭,一頭長長了不少的黑發輕輕蕩漾。
月伊兒回到公主殿,李劍神則回到了了他這些年一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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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的山頭和茅草屋里時,淺紅色的天空,終于開始歸回自然的蔚藍。
李劍神抬頭看著清晨蔚藍的天空,臉上默無聲色。
他知道,天色比起往常還是有些不同。
天上神明沒有顯形,但也俯瞰著地面,他們知道劍神比起十七年前,也已全然兩樣。
月公主站在公主殿門口,看著北方的天際線。
皇都的建筑高聳入云,她并不能看到真正意義上的北方,更不可能真的看到唐紙的身影。
呆在這座全世界最繁華最安全的城市里,這位年輕的小公主卻絲毫沒有安全感。
唐紙,你保重。
月伊兒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只見唐糖慢吞吞地走到了公主殿的門口,兩只小手撐著門檻,一屁股坐了下來。
“唐糖。”月伊兒回頭看著這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看見她,似乎就是看到了唐紙一樣。
唐糖的臉上則對他仍然沒什么好臉色,她嘟起嘴巴道:“你對我好像有什么安排?我哥往哪邊走的?”
月伊兒緩緩做到了唐糖的邊上,她沒有注意到,唐糖有些嫌棄地朝著側邊挪了一丁點位置。
“你哥哥很好,他去找到公平和答案。我盡力給他爭取了一些機會。可是我哥哥似乎不太好,所以我要去做一些調查。”
“現在關于你哥哥有很多不好的言論,你都不要相信,你哥哥是最善良最可愛的人。”
唐糖冷笑了兩聲,心想這事兒老娘還要你說。
月伊兒心事重重地摸了摸唐糖的腦袋,唐糖嫌棄地咬緊了嘴唇,心里嘀咕著要不是自己有求于你,你確實有幫過我哥哥,你真想咬你的手。
“皇宮對你來說不是很安全,我今天開始要帶著小蘭,把你送到我李叔叔那里,沒人敢傷害你。”
小蘭乃是她安排來照顧唐糖的宮女,這些天和唐糖已經越發熟絡。
月伊兒眼神有些疲憊。
李破繭答應了他皇室不會繼續對唐紙進行官方抓捕,但是事情牽扯到皇室臉面,以及神的尊嚴,所以太子殿下主持下的抓捕仍然要繼續。
“唐紙囑托我保護好你,我這個做妹妹的,也要好看好我兩個哥哥,要鬧出怎么的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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