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病,連他這神醫都治不好,那就其他人又那里能治得好呢……
這便是薛延壽當時的最真實想法,在侯家這么多年,那云婉兒他也是見過的,醫術雖說在同輩之中確實出類拔萃,但與他卻是相錯甚遠,又那里能達到治好知府夫人的那種地步,多半是病急亂投醫了,想起知府大人與夫人身后的感情,薛延壽不無遺憾的這樣想著……
果然,不一會什么脫衣裳之類亂七八糟的吵鬧聲就傳了過來,多半是準備用些什么偏方,結果被知府公子不樂意,這才吵了起來,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倒不是顯得他有多么的在意,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們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路而感到不悅,知府夫人肯定還是要靠他來救的,他可不相信那些雜七雜八的鄉下偏方能救的了知府夫人的性命。
搬東西的碰撞聲,丫鬟仆人們說話的聲音,這股吵鬧聲漸漸有擴大的趨勢,有些花白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是很不高興了,在這種情緒下,他便也聞到了縷縷的藥味來,苦澀的藥味漸漸有擴大的趨勢,在細細品聞之下,他也是將這藥味中的藥材悉數給破解出來了,有川烏,有桂枝,有肉桂,也有郁金,桃仁,紅花等一眾疏通氣血的藥材,而這些也都是藥店里,最常見的一些藥材……
從藥材中不難看出,那云家丫頭多半也是發現知府夫人是因為氣血阻心導致的昏迷,他輕輕點了點頭,這云婉兒的醫術確實是可圈可點的,可也僅限于此了……
他搖頭笑了笑,為這丫頭感到些許的可惜……雖說藥材亂燉,這想法倒是挺奇特的,但他可不信僅憑這些最常見的藥材混燉在一起,就能治療知府夫人的病情,約莫是那丫頭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這才用這種笨方法碰碰運氣……
臉上的笑意漸深,到底還是年輕啊,這心性還不夠成熟,雖說有治病救人的這份心,但落在行動上,多少還是有些稚嫩的……
他搖了搖頭這般想著,而后屏除掉外面的雜音,專心致志的研讀起手中書本上的內容,書中所描繪的這段內容與知府夫人的病情極為相似,眼下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現在可不是被外界因素所干擾的時候。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讀的也是越來越入迷了,隨著閱讀的深入,他可以肯定書中的這段描寫正是對應了知府夫人的現如今的癥狀,“氣血阻心,當用針灸……”他輕聲念著,臉上漸有興奮之情,正當他為病情有所突破感到高興的時候,但這時外面隱隱約約的一些議論聲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神農館的人醫術還真是高呢,連夫人這般的嚴重的病情都給治好了。”
“是呢,是呢,不光醫術高,人也長的極是好看呢……”
“你沒看剛才老爺都快高興壞了,我就說嘛,像夫人這般好的人,怎么可能命里該絕,果然是自有貴人相助!”
七嘴八舌的,小丫鬟們興奮的議論聲卻是傳了進來,聽著這充滿朝氣的聲音,薛延壽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
治,治好了?就憑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材,就這樣治好了?那云家的女娃娃何時有了這樣的本事?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顧不得在琢磨古籍上的方法,他匆匆的出了門,順著走廊走了一會,便在拐角處,隔著漫天飛舞的風雪,便看見了知府公子正殷勤的對著他身邊的人感激的說著什么,至于正在說些什么,距離有些遠,倒是聽不清楚了,不過他看著知府公子身邊的那人卻是有怔了怔……
以往他也是聽說過云婉兒有喜好男裝的癖好,雖說是女扮男裝,但這女性的一些身體特性,鉆研人體經脈這么多年,薛延壽自信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雖然隔著風雪,而且距離還有些遠,但那人的身影還是隱約能看清的,背影雖稍顯瘦弱,但身材修長,不難發現,這應該是男子的身影,可神農館明明是處在云婉兒的打理下,唯一的秦大夫也是年過六旬,肯定不會似他這般年輕,難道是云家旁系的人?可沒道理啊!云家那些年輕人的荒唐事跡,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醫術高超的年輕人,伴隨著這個想法,他帶著一臉的疑惑,緩緩的又回到了房間之內。
從方才知府公子的言談舉止已經不難看出,確實是有人治好了夫人的病情,這一點倒是不用再懷疑了,他皺起眉頭,盯著那些古籍沉默良久后,決定盡快將這個消息通知道侯府去,云家出了這樣一位天才,這對侯家來說絕對是個威脅……將桌子上的古籍隨意的收拾放好,想著夫人剛好,知府大人肯定是陪在身側,他連招呼都沒打,徑直就出了府衙后院。
他究竟是誰呢……?
馬車里,薛延壽皺著眉頭想了半響,都是沒有想起云家最近有什么青年俊杰來,過的一頓飯的功夫,馬車緩緩停住,侯府卻是到了,他掀開門簾,下了馬車,隨后拾階而上,匆匆進了府內,他平時不怎么來侯府,但也算是幾十年的老人了,府內的丫鬟仆人都是知道他的,沿著滿是積雪的青石小道,一路上丫鬟仆人也都是畢恭畢敬的打著招呼,他這時想著事情,自然是懶得理會他們,隨意的點了點頭,也算是應付過去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卻是傳來了一道平和恭敬的聲音
“薛叔,你可是好長時間沒來府內了,這般匆忙,可是要見爺爺?”
他愣愣,倒也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笑著拱手說道:“大公子,不知太爺現在何處?”他言語中透著恭敬,雖然被眼前這人稱作叔叔,但畢竟上下有別,他平時也是注意著分寸的,從不干倚老賣老這種事。
侯存玉笑著指了指后院,說道:“爺爺,正在屋子里賞雪呢,我去云府有點事,就不陪您兩老說話了。”說吧,拱了拱手就要走。
云府……薛延壽皺了皺眉,看著從身旁走過的侯存玉,斟酌了片刻,還是從身后喚住了剛走沒多遠的侯存玉,上前幾步,緩緩說道:“公子這段時間經常去云家,可有聽說過,云家最近可是出了什么醫術高明的年輕人沒有?”
“醫術高明的的年輕人?”侯存玉愣了愣,想了想,卻是笑著說道:“云府那些年輕人我還不知道,一個個混吃等死,不誤正事,若是說起吃喝嫖賭那倒是一等一的厲害,但論起醫術么,呵呵……”
他輕輕笑了笑,笑容中滿是不屑鄙夷,他這般笑著,腦海中卻是突兀閃過一道年輕的身影來,上次見他看病的手法倒是熟練,想必就連他的醫術都比那群二世祖要高吧……他緩緩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不變,隨后卻是有些奇怪的問道:“薛叔為何突然對云府那幫二世祖這般感興趣?”
“倒也沒什么事……”薛延壽沉吟片刻,還是如實將方才府衙后院的事告訴了侯存玉。
“確定是神農館?云府神農館?薛叔莫不是看錯了吧?“侯存玉輕輕笑了起來。
“這一點老夫絕對可以保證。”
侯存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怎么可能,婉兒妹子已經回了云家,那秦大夫也已經回家探親,現在醫館里就剩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這般說著,臉上的笑容卻是緩緩僵住了,關于當時那個小子看病的流暢手法,在腦海的畫面卻是漸漸的,愈發的變得清晰起來。
“公子,公子……”對面的薛延壽看侯存玉臉色有了變化,連忙問道:“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額,噢,呵呵,沒什么,沒什么……可能是在下想多了吧!這種事情……”他想了想,臉上維持著笑容,搖了搖頭,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怎么可能發生?“
說吧,便搖著頭徑直走了。
望著侯存玉遠去的背影,薛延壽微微皺起了眉頭……
ps:先更后改(另外看到這里的朋友,請評論一下,最近這幾章寫的怎么樣,感覺寫的稍顯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