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德爾城外的荒原,到處只有沒有生命體征的鐵芨草,在這里很難見到活著的生物,包括植物,動物,這里沒有水,沒有干凈的空氣,優這個質量代名詞早已經在空氣檢測標準之中淘汰了,人們從來只認為優勝劣汰,但正在這樣的時代,陳遲見過的,好的悉數都被淘汰,只剩下能夠茍活的東西,對,人類已經被稱呼為東西了嗎。
陳遲還是陪著這魁梧的犀牛來到了這片荒原,炎熱,匱乏已然讓陳遲懷疑自己是個四肢健全的人類,不過犀牛卻是若無其事的走著,拓荒者的體能果然讓人無法想象。
犀牛來尋找他的裝備,就憑陳遲家里的那些破爛的車模零件,根本拼湊不出可以看的上眼的裝備,最多可以拼湊幾把上五手槍類別的二手貨,甚至連打那脊髓蟲都費勁,就像上廁所用砂紙一樣,費力還費屁股。
鐵芨草不愧為鐵芨草,放個雞蛋也能煎熟,可惜犀牛手上沒有雞蛋,加不了餐,犀牛一說雞蛋,陳遲便莫名的流口水,“雞蛋,雞蛋到底是什么味道?”
約德爾城沒有雞蛋和面包,當然除了約德爾主城,那也是限量限時供應的,普通的約德爾城民根本吃不到雞蛋和牛肉,牛肉,哦,陳遲又一次的妄自尊大了,“在這垃圾城啊,吃人肉的機會可比吃牛肉的機會大多了。”
陳遲發著牢騷,因為他看見了破落廢棄鐵軌上有著牛頭骨,風沙侵蝕,只能依稀辨認,原來這里曾經存在過動物嗎,只不過現在都沒了,現在的生物過的比人自在多了,這些畜牲自小到大,全然不用當心長大,戀愛,生育,終老的問題,這真是無憂無慮的一生,也是沒有信仰的一生。
“你吃過人肉嗎?”
犀牛冷冷的問道,兀自向前走去,步伐堅定,沒有多看一眼這些牛的骨頭,犀牛不喜歡吃牛肉,難道是因為犀牛的名字也有一個牛嗎,不過犀牛喜歡喝牛奶,比抽煙還愛。
陳遲愣了一會兒,“當然沒有。”,陳遲的內心以及腦子都不會允許陳遲吃人肉,即使到了餓死的時候,陳老子也不會給自己吃這種東西,陳老子會在餓死之前先了斷陳遲,陳老子并不相信陳遲,陳遲學的壞東西可比好東西多了幾倍,果真是親兒子。
“我吃過……”
犀牛比陳遲更冷,冷的令人發指,陳遲滿身大汗還有些想嘔吐,這次甚至比那日速度與激情下更想吐,陳遲愣在了原地,遲遲沒有前進,眼前的這個魁梧大漢竟然吃過人肉。
犀牛緩步走著,背影漸漸移開了陳遲的身子,陳遲處于漫天的烈日,熱的更想吐了。
至少犀牛沒有掩飾,陳遲穩住了情緒,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哈喇子流著,這跟跑完五千米的馬拉松沒有區別,陳遲第一次覺得走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其實犀牛也渴,無時無刻都渴,因為沒有燈塔的牛奶。
陳遲已經與犀牛拉開了一段距離,忽的犀牛眼前跳過了幾只不明所以的東西,像陳遲小時候看圖書里面的青蛙,不過,哪里還有長毛的青蛙。
犀牛的眼睛似乎發光了一般,猛然一躍便擒住了兩只長毛的青蛙,犀牛淡然又冷漠的走向熱出重影的陳遲,示范了一遍吃青蛙的方法。
拔掉尾毛,掰開雙腿,對準嘴巴,用力一擠,青蛙身子里的水便悉數流進了嘴巴里,這比冰水還要解渴。
陳遲差點吐了出來,這可能是陳遲除了罐頭以外將要吃的最惡心的東西,陳遲接過了這看起來就費勁的青蛙,甚至還要這么惡心的吃嗎?
青蛙掙脫著,但是陳遲實在是渴的不行了,便閉上眼睛,利落的拔毛,掰腿,用力一按青蛙的身子,涼爽的汁液并沒有射準陳遲的嘴巴,盡數射到了陳遲的鼻尖,好在陳遲仰著頭,汁液悉數流進了嘴巴里,你別說,還真是解渴。
陳遲喝了一會兒才漸漸睜開眼睛,看著這長滿毛的青蛙,似乎好看了些,即使是癩蛤蟆也是只能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
“這是錦鱗羽蛙,算是一種沒有攻擊性的蟲族,一般存在于沙漠,荒原中,體內有水。”
犀牛似乎是個字典,陳遲看著手中的錦鱗羽蛙,往外一丟,錦鱗羽蛙跳走了,腎虛一般的跳走了,看起來是一種高傲的姿態。
“我就說城里的狗屁老師教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陳遲嘆氣埋怨道,教的都是些見不著的東西,見的都是些不認識的東西,真是可笑。
犀牛呵呵一笑,沒有回頭,“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你……!”
陳遲握緊的拳頭漸漸又放了下去,現在可不是街頭的地痞流氓了,要矜持,再說了陳遲根本打不過犀牛,犀牛讓一只手也打不過。
“你!……你還挺幽默的,跟我這個玉樹臨風的隊長學的?”
陳遲陪笑著,體力恢復了些,漸漸跟了上去,幾只后方的錦鱗羽蛙鉆進了地下,小心翼翼的探著頭,看著這兩個高高大大,人模人樣的生物,錦鱗羽蛙們該到了午睡的時間了,他們似乎活的更精致。
犀牛沒有理陳遲,因為犀牛只有一個隊長,同過生,共過死,一起在冰川上吃過腐爛的人肉,這就是拓荒者。
走了不少路,這已經到了約德爾城外的荒原隔離區了,雖然說是個隔離區,但是沒有人看守,只畫了一個無聊的禁止進入的符號,因為沒有人會來這里找死,人自然能看懂這禁止進入的標志,可是闖入禁區的或許不是只有人類這么簡單。
這禁區隔著三層電網,上面有幾只燙成干肉的錦鱗羽蛙,還散發著些許烤肉味道,這里不遠處便連接著垃圾處理站,這里的電力源源不絕,高大的電網,在陳遲看來,任何人似乎沒有辦法進去。
一陣熱風打了陳遲的臉,犀牛的彈跳能力令人發指,眨眼間,二人已經隔了三層電網。
“喂,我怎么過去!”
陳遲有些無奈加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