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閨蜜也太過份了吧?看著挺端莊的一個人,在游戲里怎么這么下流?”電話那頭說話的人顯然是正在吃東西。
田雙雙雖然慢慢適應了M國的禮儀,但是她并不介意對方的無禮之舉:“這怎么能叫下流呢?你不是說在游戲里可以放飛自己嘛。她就這樣放飛了唄。”
“說真的。她平時也這樣嗎?”
“平時?你想打聽什么?你那點兒小九九,難道我還不清楚嘛。”田雙雙從微波爐里拿出三明治,不確定是不是也要學電話里那個人,邊吃邊說。她確實是餓了。
“哈哈哈。還是你了解我。我對她還挺感興趣的。”
“喂喂,說話要負責的好吧。這種話你也能說啊,那郁瑤怎么辦?”
“我也是在游戲里放縱自己啊。又沒說在生活里也這樣。”
“現在我都搞不懂生活和元宇宙游戲的區別了。那個游戲實在是太真實了。我倒不是說畫面、觸覺太真實,而是說人的心理太真實。當人放飛自己之后,他的本面目就出來了。”田雙雙終于忍耐不住,把三明治咬了一口,嚼起來。
“你真是想多了。玩個游戲而已,有必要當成一個課題研究嘛。我們還是視頻吧,我好久沒見你了。”
田雙雙知道他并不是想見自己,而只是單純為了省錢而已。她也并不介意,把電話掛掉,把視頻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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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這是在什么地方?”田雙雙的手機屏幕里出現了陶進那胖乎乎的身影。
“家里啊。”
“這不是虛擬背景?”
“什么虛擬背景啊。我把這個房間弄成游戲房了。還買了一些游戲周邊的道具。平時呢,我和郁瑤可以打打游戲。郁瑤也可以用這個房間做直播。這不是挺好的嘛。”
田雙雙笑笑:“有個問題我問你啊。你在游戲里交過幾個女朋友?郁瑤知道嗎?”
陶進尷尬地笑笑:“說實話。倒是交了幾個,不過都不是玩真的,就是類似于帥兄妹之類的。你懂嘛,帶著人家飛的那種。”
“沒有投入感情和肉體?”
“你說什么呢。怎么可能!”陶進從身后抄起一個大錘子晃了晃。這個錘子和游戲里鐵匠的那個錘子一模一樣,“我在游戲里的那個扮相還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就是覺得去你家的時候旁邊老站著個人,覺得很不習慣。”
“那是鐵匠老婆啊。鐵匠鋪這么小,總不能把我老婆趕出去吧。”
田雙雙說:“這倒也是。還好是游戲,要不然時時刻刻被人盯著,覺得怪怪的。”
陶進倒是不以為然。他覺得有個人在身邊站著、看著,讓游戲更具真實感。要不然不是像和田雙雙開房間單聊一樣嘛。
田雙雙說:“對了,F國男的事情我和阿年哥說過了。”
“阿年哥什么建議?”
“阿年哥認為這是一個突破口。可以和F國男合作。”
“合作什么?高鐵?”
“當然不是,但是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我們的快遞業務帶進去。”
“但是人家只是投標高鐵項目而已,并不想做快遞啊。”
田雙雙神秘地一笑:“這你就不懂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事務,到最后卻可以關聯起來。蝴蝶效應聽說過嗎?”
“好吧。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是怎么關聯的。”
蝴蝶效應正是這幾天的課程內容。
原本田雙雙對這個內容并不感興趣。教授舉的那些夸張而不符合邏輯的例子,除了喚醒幾個昏昏欲睡、我欲乘風歸去的學生以外,并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百無聊賴的她卻突發奇想,認為蝴蝶效應倒不妨用在高鐵項目上。
雖然說具體怎么用她還沒想好,但是貼身觀摩了齊年一次又一次的騷操作,她也心癢難耐。
善謀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善戰者,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人可,我何不可?
田雙雙認為這倒是一個良機。
既然同行們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屢屢遭遇神奇的失敗,守正倒不如居奇。
田雙雙把玩了最新款的那部手機良久,輕舒長指撥響了電話。
Leon沒有想到田雙雙竟然答應到他家赴約,欣喜若狂,幾乎想搬個小板凳站到陽臺上去放歌幾首法蘭西的鄉間小調。
F國人浪漫起來,鬼神為之泣下。
何況Leon這樣的人間情種。
Leon并沒有殷勤地主動要求去接田雙雙,而是給自己留了一段布置房間的時間。
當田雙雙到了Leon的公寓門前,這才意識到自己也許看錯了這個F國男。
與其說這是一棟公寓,倒不如說是一座宮殿。
兩扇歐式木門雖然巨大,但也顯得普通。然而,當田雙雙走過那個長長的通道之后回頭看時,普通這兩個詞已經遠遁了。
街道上看到的墻磚和木窗,在門洞的另一面展現出來的卻是巨石與鐵靈。與其說是一幢房子,不如說是一個古堡。
嶄新的古堡。
這讓田雙雙覺得十分驚異。在加州的陽光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建筑。
古,讓人感覺有厚重感。
新,讓人并不覺得壓抑。
就好像是皇帝的一個不聽話的兒子非要在皇宮外建一棟平民的房子,可是始終甩不掉那個討厭的貴氣尾巴。
田雙雙乘電梯上了樓,更覺得這里像皇宮一樣。
巴洛克式的浮凋充斥在走廊里,讓人感覺是不是把凡爾賽宮里的東西故意擺出來向人凡爾賽一下。
Leon打開門,將田雙雙的手抬起來吻了一下,然后以皇子的身份將田雙雙迎進了房間。
田雙雙一句話也沒說,就抬腳進去了。
環顧四周,屋里沒有凡爾賽,也沒有大浴女一般的宮女,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公寓。客廳最顯眼處,是一張巨大的沙發。除此之外沒有異常。
這讓田雙雙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
“請坐吧,我的女神!”
田雙雙坐到那張巨大沙發上,感覺自己的背和沙發靠背離了一公里之遠。
Leon一邊說話,一邊熟練地打開了一瓶紅酒。
田雙雙不是來喝酒的,但是也沒有拒絕。
到F國人家里不喝口紅酒,就像到Z國人家里不啜口新茶一樣。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品著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