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蘇秦神色黯然之際，虎嘯聲突兀地在他耳邊爆破，小老虎眼看著那把青銅劍被蘇秦主動扔了，沒了威脅，當即抓住機會，撲咬了過來。
小老虎還沒成年，四五米高的樣子，一顆腦袋有門框那么大，張開血盆大口，兩顆短劍模樣的獠牙格外**。
“好膽色！”吳疆在隨行空間舒坦至極，樂得看好戲。
蘇秦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地上熟睡的秦焱，一個閃避，反手抓住秦焱的兩只胳膊，把他硬生生地從地上拖了起來。
秦焱被蘇秦草草地往邊上一扔，倒也沒醒，依然睡地很沉。
“調皮。”那把在地上躺尸的青銅劍化作！一縷精純的元氣，重新匯聚在蘇秦的手中。
而且，寒芒更盛！
蘇秦的眼睛里多出了一些其余的東西，叫做殺機。
小老虎渾身的毛發一根根地炸裂開來，它緩緩地朝后退了幾步，又憋著一口氣，調轉著沖了回來。
四五米的虎軀在那把青銅劍之下笨拙地像塊石頭，只能被動挨打。小老虎嘴里嗷嗚嗷嗚地給自己壯膽，掙扎著躲掉了直戳要害的幾劍。
虎背上中了好幾劍，掛彩掛地厲害，看著著實狼狽，小老虎喘著粗氣，幾乎靠著憋著的這口氣硬撐著。
小老虎清楚，今天不流點血，是不能善終了！
蘇秦也有打算，跟小老虎耗下去總不是辦法，快點解決了去看看秦焱的情況才是他應該做的。
空氣中濃郁的元氣紛紛匯聚在他們的周身，各自醞釀了一擊，來勢洶洶。
一時間，飛沙走石，樹葉嘩啦啦地低泣著。
浸染上元力的青銅劍在空中撒了個劍花，迎著小老虎一記兇猛的擺尾，一劍，兩劍，快到永遠捕捉到殘影。
乳白色的元力沒有屬性，卻變化多端，一旦粘上，比有屬性還要麻煩。
小老虎只覺得渾身似是烈火焚身，又似墜入冰窟，冰火交纏，實在是折磨。
“嗷嗚——”小老虎猛地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利爪護住自己的要害，小老虎差不多已經放棄了抵抗，利爪不再用來進攻，而是抵御那把神出鬼沒的青銅劍，蘇秦的劍招沒有太多章法可言，隨心所欲，因而也無窮無盡。
“嗷嗚——”小老虎的嗓子里帶著一絲喑啞。
“劍下留虎！”
稚氣未脫的少年音磅礴有勁，在人虎交戰的上空回響著。
一只黑不溜秋的貓咪拖著長長的尾巴，像一團黑色的球形閃電，驟然出現在戰場之中。
油光發亮的毛發有些亂糟糟的，兩個鼻孔里進出著粗氣，黑貓聽到小老虎的那一聲吼便發現情況不對，一路從幾公里外狂奔而來。
這只不讓人省心的虎！
“人類，我徒弟不懂事，有什么事，跟我談。”
黑貓長長的尾巴拍打著地面，瘦小的身軀分割了戰場，將小老虎護住它的身后。
蘇秦掃了一眼它的等階，大致在三階高級，與蘇秦持平。
不過，這黑貓的屬性，似乎是有些不一般。
蘇秦也不是什么頑固之人，他思量一二，看看秦焱，又看看小老虎。
“你們看著辦。”
蘇秦丟過去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頭承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能量。
“戰寵契約，平等……”黑貓感受了一下符紙上的能量屬性，了解了個大概，“你這是看上我不成器的徒弟了？”
黑貓沒有給出答復，它也在思量，看看小老虎，又看看蘇秦。
“別誤會，我指的是他。”蘇秦瞥了眼一旁睡熟的秦焱，攤了攤手。
“秦家血脈，現在嘛，實力差了點。”
秦焱和這小老虎都是火系，二者之間，有很大的幾率可以相互促進，有蘇秦在，小老虎也不會太調皮。
黑貓竄上小老虎的后背，師徒倆用他們的語言交流起來。
總得來說，其實黑貓是不排斥秦焱的，它的父母被秦家放逐到AK116星，以前，也是在人類大世界一顆高等星球上混過的。
盡管黑貓在這里長大，但是它很清楚，和一個前來參加試煉的秦家后輩簽訂平等契約，穩賺不賠。
前提是，這個秦家后輩必須覺醒血脈力量，瞧一眼秦焱的元力等級，堪堪十九級，應該是才踏上試煉之路，充滿了不確定性。
一個字，賭。
賭他可以覺醒血脈。
“好。”黑貓訓了小老虎幾十分鐘，最終給出一個肯定的答復。
它的徒弟目光短淺，不堪重用，氣死它了。
黑貓瞪著兩只貓眼，生生逼著小老虎安穩簽完了契約，兩道黃光沒入小老虎和秦焱的身軀，他們倆之間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
大概是因為契約的存在，小老虎對秦焱生出了些許親切感，也沒有那樣不安分了，乖乖地化作黑貓那般大小，跟在黑貓身邊，低垂著眼眸。
“我徒弟喜肉食，你們不一定養得起，等先走完試煉路，再考慮帶它一起走，”黑貓的尾巴拂過小老虎的頭頂，“再由它浪蕩段日子。”
“然后，那你呢？”蘇秦把師徒二人的親密收入眼底，問題脫口而出。
是啊，那我呢？黑貓怔住了。蘇秦看上了小老虎的潛力和屬性，它的徒弟，即將跟隨一名秦家的族人，重新回到大世界。
而它，屬性有些特殊而已，成年后也不過三十幾級，能有什么人看上呢？大概，最大的可能，是在AK116上孤獨終老吧。
黑貓不語，轉身的背影，蕭瑟凄清。
“可惜了，難得一見的雙屬性異獸，暗系和空間系。”
“靈智也不錯，三階可比五階。”
“不過，少說也有百年了，才堪堪三階，當真浪費了一身的好屬性。”
吳疆慵懶的聲音在蘇秦的腦海里響起，說的句句在理，無法辯駁。
小老虎不過才三四歲的樣子，已經達到了三階，不出幾年，超過黑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到那時，師父還是不是師父，還很難說。
畢竟，小老虎這么調皮搗蛋，惹出什么麻煩來，沒點實力不好給擦屁股。
蘇秦把小老虎要走，真的算不上很差勁，甚至于，變相地幫黑貓挑起了擔子。
“不如，你也別走了，”蘇秦語出驚人，“我帶你出AK116。”
“沒有附加條件。”
黑貓的步伐停在原地，它把頭扭過來，貓眼盯著蘇秦，久久沒有回話。
“AK116上的異獸，都是秦家的私有物，你憑什么帶我出去？”黑貓扭過身子，一步步朝著蘇秦走來。
“過來。”蘇秦蹲下來，攤開他的右手，那只手上待著枚空間戒指，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黑貓并不怕蘇秦，所以它大膽地走了過去。四只貓爪相繼落入手掌，軟軟的，只是指甲有些尖利。
“閉眼。”
黑貓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它弓起身體，體型擴張成十幾米大，尾巴左右搖擺，戒備著四周的一切。
“變回去，老子這里小，你別給弄壞了。”
“艸，你敢踩一腳試試？老子一千年前種的扶靈草，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艸，盯著老子看做什么？老子長得帥關你屁事？”
吳疆的嘴炮把黑貓轟懵了，它眨巴著兩只眼睛，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變了回去，小小的、軟軟的，黑不溜秋。
“你長得帥嗎？”
“不比外面那兩個帥？”
黑貓的話被吳疆噎了回來，它下了一個決定，少跟這個游魂狀的老家伙說話，因為說出來的都是鬼話。
“小貓咪，這里是老子的空間，你偷渡出去還要靠老子，你給老子客氣點。”
“嘿，你還不樂意了，”吳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個閃現，閃到了黑貓的旁邊，伸出兩只手，把它整個抱了起來。
黑貓進入隨行空間里的也是意識，吳疆只剩下個魂魄，意識卻是完整了，并且由于生前的實力比黑貓強得多，在空間里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黑貓在吳疆懷里掙扎了半天，憋出幾個字來。“給老子放開。”
“這里只有老子可以稱老子，”吳疆反駁了黑貓的自稱，“你叫什么名字？”
“沒有。”黑貓回答地干凈利落，它自小在AK116上長大，父母死的早，它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名字這種不實用的東西，沒有必要擁有。
“好吧，那就叫沒有。”吳疆也是個起名廢，孤獨了大幾百年，思考了很多個夜晚，他一向認同“沒有”二字是一個好名字。
“生命，似有似無，有或沒有，也許只在一念之間。”吳疆將黑貓沒有放下，走了幾步，打開了住宅的門。
陽臺上有一處不小的地方，鋪著軟軟的床墊，在模擬出的陽光的照射下，別有幾分溫馨。
“給你塊地盤，歸你管，出了這塊地盤，你就要聽我的。”吳疆大方地把陽臺分了出去。
“你長得黑，再曬也黑不到哪里去。”
黑貓沒有翻了翻白眼，縱身一躍，在床墊上打了個滾。
還真別說，就是比枯草樹葉柔軟、暖和。
沒有滿意地蹭了蹭床墊上的毛毛，尾巴輕輕帶上了陽臺的門，吳疆被關在門外，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個自來熟，不拿自己當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