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
林中,李斯特猛然躍起,雙腳在半空連踏,每一次踩踏,都有爆鳴之音。
他的身影飄忽不定,當他一腳踩中兩人合抱的大樹時,咔嚓一聲,大樹攔腰而斷,踩中巖石時,巖石四分五裂。
“月步!”
李斯特身形下落,就在要落地時,右腳踩下,整個人在拔高的同時,朝左前方移動。
“嵐腳!”
李斯特順勢踢出一腳,超高速的踢腿卷起真空,形成凌厲的斬擊,五六米外的大樹應聲而倒。
他凌空一翻,以倒立的姿勢落下,全身的力量聚集在食指上。
“指槍!”
落地的電光石火之間,食指點在地面。
轟隆!
地面四分五裂,緊接著向下凹陷,泥土、碎石亂飛,李斯特翻了兩圈,站到一根樹枝上,煙塵散去,地面出現個直徑三米的圓形深坑。
“老頭子沒有騙我,看起來效果遠不如武裝色霸氣的鐵塊,以及不如見聞色霸氣的紙繪,才是六式的根和主干,精妙的控制住全身的力量,要比將力量瞬間爆發出來難得多。學會指槍、月步、剃、嵐腳,不一定學得會鐵塊、紙繪,但精通鐵塊、紙繪,掌握其它四式,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真正能讓六式,突破人體枷鎖,推開極限之門的是,被譽為‘第七式’,凌駕于六式之上的秘技,生命歸還!”
“將意志傳到人體的每個地方,包括頭發、內臟等,達到自由的控制身體的目的。”
哪怕得到耕四郎提供的資料,僅用四天時間就學會剩余四式的李斯特,面對“生命歸還”的秘技,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鐵塊”、“紙繪”對身體的控制,僅限于表面,對皮、肉的力量掌控。
而“生命歸還”,涉及到更深層次,血肉、內臟、毛發等,是六式由外而內的進化。
如果說六式是外家拳,那“生命歸還”就是外家轉內家。
夜晚。
微風吹拂。
篝火噼啪作響。
李斯特嘗試將耕四郎教他的“冥想”修行,和“生命歸還”的訓練結合起來。
資料提到,“生命歸還”暫時還是一種理念,缺乏具體的鍛煉方法,但要想學“生命歸還”,必須掌握“鐵塊”、“六式”,其修行的第一步,需要感知身體的每一處變化,如血液的流動、心臟的跳動,內腑的蠕動……乃至毛發的抖動,要做的這些,需要極為敏銳的感官,以及足夠強大的意志。
“嗯?”
李斯特聽見細微的腳步聲,好一會兒,腳步聲的主人,才出現在面前。
瞥一眼古伊娜握著的真刀,看到她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李斯特并不意外。
“我要成為世界最強的劍豪!”古伊娜盯著李斯特說。
“哦?”
“我要變得更強,更強,證明給世界,女人,一樣能成為大劍豪!”
“決定了?你知道,這條路充滿坎坷,你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汗水,甚至,生命!”
“賭上我的性命吧!”古伊娜毫不猶豫的說。
李斯特大笑:“哈哈哈……我相信你。”
波浪輕拍海岸,濺起一陣雪白浪花,一艘商船的甲板上,李斯特扶著欄桿。
“真不用嗎?和你父親告別。”
“不用!”
古伊娜表情冷峻,她抱著把普通的打刀,至于那把和道一文字,被她留在了道場,用她的話說,從離開道場開始,她就要掙脫道場的牢籠,和過去做一個告別。
和道一文字是道場傳承的象征,不再適合她了,留給索隆更合適。
“克洛,交給你了。”
站在不遠處的克洛輕推眼鏡,微微躬身,標準的貴族禮儀,對古伊娜說:“歡迎加入阿卡姆!”
古伊娜瞥一眼李斯特。
看出她的疑惑,李斯特說:“茫茫大海,充滿危險,絕不是村子里點到為止的訓練。決心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與之相配的實力。去海上吧,用你的劍,去劈開一條路。當你名揚東海,我會去找你。”
古伊娜聽出李斯特話中含義,你現在還很弱,她哼一聲,以示不滿,卻沒反駁。
她時常找李斯特比試,和索隆找她比試一樣,全敗!
“另外,給自己起個代號吧!”李斯特道。
“代號?”
“比如,克洛的黑貓。”
古伊娜陷入沉思。
“想不到?企鵝怎么樣?一種看似笨拙,卻能在世界最寒冷的地方生存,無懼冰雪嚴寒的頑強生命!”李斯特建議。
陷入選擇困難中的古伊娜立即說:“好!”
李斯特沒有跟古伊娜一起離開,耕四郎算東海為數不多,稱得上強者,且適合陪練的人。
和需要歷練,將所學轉化為戰力的古伊娜不同,李斯特更需要修行,擁有強者的指點,讓自身更進一步,突破到新的層次。
李斯特給自己定下目標,離開霜月村前,掌握“生命歸還”,精通六式,學會武裝色霸氣、見聞色霸氣,那樣到了偉大航路,不至于淪為雜兵。
對于霸氣的修行,李斯特并非毫無門路。
事實上,武裝色霸氣、見聞色霸氣,更像是六式中“鐵塊”、“紙繪”的進階,也就是說,“鐵塊”、“紙繪”的訓練,亦是兩種霸氣修行的基礎。
而且,耕四郎教的“冥想”訓練,聆聽萬物的呼吸,磨礪意志,獲得斬斷鋼鐵的力量,也是霸氣的一種修行方式。
耕四郎不希望古伊娜以后做的事,牽連到道場和村子,所以對外宣稱古伊娜在拿磨刀石時,從樓梯上摔落,摔死了,并為古伊娜舉辦了葬禮。
受到刺激的索隆,更加瘋狂的訓練。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耕四郎,察覺到索隆內心的痛楚,繼續下去,會陷入悲痛的困境,無法自拔。
仲夏,烈日炎炎。
耕四郎拿著和道一文字,找到索隆。
空曠的道場。
“人為什么會這么脆弱呢,索隆?”耕四郎問。
“古伊娜,她一直是個不服輸的孩子,從小在這個道場上練習,練成了連大人都無法招架的本領。或許因為如此,她有些目中無人,就在這個時候,索隆,你出現了。我很感謝你,為了不輸給漸漸變強的你,那孩子也更加努力地去練習。她不想輸給你這個男孩子啊!于是,她逐漸開始打破女劍士的障礙,我也是個普通的父親啊,看著現在的你,我也感到很難過。”
索隆眼淚直流,咬著牙齒,說:“老師,那把刀,給我吧!”
耕四郎低頭看了眼和道一文字。
“古伊娜的刀?”
“我會連她那份也一起變強的,我會變強到讓我的名字響徹天堂的,我會城市世界最強劍豪的,我們都說好了,我,我……”索隆痛苦。
耕四郎露出微笑,轉過身,捧起和道一文字,說:“古伊娜的靈魂和夢想,就托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