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點頭道:“紅玉姑娘跟某家的主家確實不曾有過什么交集,不過你們卻有過一面之緣,可能紅玉姑娘不記得,但是某家的主家自從在淮安見過紅玉姑娘一面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梁紅玉低頭問道:“那你的主家為何不來梁府找奴家或者向奴家的父親提親呢?”
高平答道:“某家的主家那時候身份地位都不高,只是個小地主,即便是去向姑娘的父親提親,估計姑娘的父親也是不會同意的,那樣豈不是自取其辱,而且以姑娘那時候的眼光,估計也看不上某家的主家吧。”
梁紅玉低著頭沉默不語。
高平繼續說道:“紅玉姑娘出身將門,有道是美女配英雄,某家想在紅玉姑娘眼中文武雙全才能過人之人才是良配吧。”
梁紅玉輕輕的點了點頭。
高平笑道:“所以啊,某家的主家不過擅長賺錢而已,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如此主家若當時便去求見姑娘,怕是要被紅玉姑娘的父親掃地出門嘍。”
梁紅玉被高平說得噗嗤一笑道:“所以高掌柜的主家便在淮安開了一座天香樓,天天監視梁府?”
高平擺擺手道:“紅玉姑娘莫要誤會,這開酒樓并不是為了監視梁府,而是主家想多了解姑娘并且想跟姑娘的家人拉近關系,畢竟主家只是見過姑娘一面,并不了解姑娘跟姑娘的家人,只有了解了姑娘并跟姑娘的家人拉近了關系,以后主家才好尋個時機前去求親,只是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梁府會遭此大難,眼看姑娘要被發配到教坊司了,主家才決定花錢先把姑娘買下來。”
梁紅玉神色黯然道:“高掌柜的主家有心了,這都是奴家的命啊。”
高平嘆息道:“紅玉姑娘請節哀,戰場之事某家不懂不便多做評說,不過事情既已發生,說再多的話也已無用,生活還要繼續,紅玉姑娘應該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主家已經在派人尋找紅玉姑娘唯一避過那場劫難的弟弟了。”
梁紅玉微微一福道:“那請高掌柜先替奴家謝過你的主家。”
高平擺擺手道:“這個某家就不代勞了,還是紅玉姑娘見過主家后自己說吧,紅玉姑娘可能現在你的心里還并不認可主家,但是某家平心而論某家的主家確實是個良配,雖然主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主家人很好,很平易近人,眼界也高,眼光也好,絕對是個胸懷天下之人。”
梁紅玉點頭道:“嗯,奴家知道了,跟高掌柜聊了這么久,高掌柜還沒告訴奴家你的主家到底是誰呢?還有你的主家跟當朝宰相蔡京什么關系,怎么就請動了蔡京給奴家作保?”
高平一拍腦門道:“瞧某家這腦子,光顧著跟姑娘說話了,都忘記給姑娘介紹主家了,某家的主家就是現在的福建路泉州府惠安縣知縣李昕,就是一個七品小官,說實話天香樓的名氣都比某家的主家大,姑娘若沒聽說過倒也正常,至于主家與蔡京的關系,某家也不瞞姑娘,當初這個知縣的官職還是主家花錢向蔡京求來的,所以主家也算是蔡太師手下的人。”
梁紅玉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
高平說道:“紅玉姑娘是不是心中對主家起了輕視之心,覺得主家靠花錢買官也不是什么多有才能之人,但是某家卻不這么認為,做事有時候不能太重視過程,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以本朝的科舉制度,有多少人才能被選上?那些落選之人難道就沒有才能嘛?在某家看來不見得吧,某家想作為將門之女的紅玉姑娘應該聽說過曾經的夏國國相張元的事情吧,張元其人本是宋人,后來因為科舉屢試不第無法實現胸中的抱負遂投奔了夏國的開國皇帝李元昊,并且輔佐了李元昊幾次打敗了本朝的軍隊,你能說他沒才能嘛?不能,恰恰相反,其才能可能比本朝的很多進士都高,所以某家覺得科舉并不能成為辨識每個人才能的唯一方法,起碼某家覺得某家的主家是個才能很高的人。”
梁紅玉微微一福道:“多謝高掌柜指教,奴家明白了。”
高平繼續說道:“等紅玉姑娘跟主家多接觸接觸就明白某家所說非虛了。”
梁紅玉點頭道:“好,奴家知道了,聽高掌柜如此說,奴家也很期待與高掌柜主家的會面。”
高平笑道:“某家保證紅玉姑娘絕對不會失望的,而且某家的主家可一直都未娶親呢,這正牌夫人可一直給紅玉姑娘留著呢,某家覺得某家提前叫紅玉姑娘一聲夫人也是沒問題的。”
梁紅玉臉紅道:“高掌柜就莫要取笑奴家了,此事以后再說吧,奴家有一事很好奇,不知高掌柜可否解答?”
高平玩世不恭道:“夫人請說,屬下一定為夫人解惑。”
梁紅玉惱羞道:“高掌柜莫要這樣,奴家只是想知道你們天香樓為何做的飯食那么好吃,自從吃過天香樓的飯食之后,再吃別家的飯食,總覺得食不知味吃不下去。”
高平想了想道:“對于廚藝之道某家也不是很清楚,平時后廚之事并不在某家掌控之內,某家只知道天香樓的廚藝最開始都是出自主家之手。”
梁紅玉驚訝道:“高掌柜這個酒樓掌柜管不到后廚?高掌柜的主家還精通廚藝之道?”
高平答道:“是的,所有的天香樓都是如此,掌柜的并不管理后廚之事,后廚都由主家府上派來的廚娘管理,這些廚娘都是在主家府上經過廚藝訓練的。”
梁紅玉問道:“那這些廚娘的廚藝都是出自高掌柜的主家之手了?”
高平回道:“也算是吧,不過只有最開始的幾個廚娘是主家親自教授過廚藝的,后來的主家就沒再出手過了,都由那幾位接受主家親自傳授廚藝的廚娘來教授廚藝。”
梁紅玉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啊,奴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