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問道:“大哥為何如此說?”
岳飛說道:“有句俗話說得好,狗急了還跳墻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人被逼到絕境往往會爆發出很大的力量,國家亦是如此,樞密使不同意和談,某怕遼國上下被逼急眼了跟我軍死戰就麻煩了。”
王貴說道:“大哥,那可怎么辦啊?”
岳飛嘆息道:“我們官職卑微,自是無法上書,即便是說了估計也無用,告知我們手下人,都打起精神來,此戰極有可能是一場惡戰。”
王貴抱拳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臨時中軍大帳中,童貫等一干軍將都端坐在椅子上,他相貌威嚴,雖然是太監,但是氣勢很強大。
童貫看著遼國使者冷笑道:“某家之前不都說了嘛,求和之事免談。”
遼國使者一臉悲憤道:“樞密使大人,我還想再勸說您一次,那金人狼子野心,在滅了我大遼之后必會進攻大宋,我們遼宋兩國百年和平,你們不能這樣背信棄義啊,面對強大的金人,我們遼宋兩國才應該結盟共抗金軍,我們皇帝陛下愿意與大宋皇帝陛下結為兄弟,大宋為兄,遼國為弟,并且停止歲幣,待我軍擊敗金軍后,便將幽州歸還大宋。”
童貫淡淡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貴使若真有誠意,可以前往京師稟報天子,某家想天子應該會同意吧。”
周圍眾將附和道:“對,對,貴使可以現在就前往京師,這個時候應該還來得及。”
遼國使者忍不住喊道:“你我兩軍交戰必定生靈涂炭,難道諸位大人就不體恤一下麾下將士嘛?”
童貫不屑道:“若沒有戰爭,還要我們干什么。”好不容易有了封王的機會,童貫豈會輕易放過。
黑暗中,耶律大石靜靜的騎在戰馬上聽著面前的遼國使者哭述著自己在童貫面前遭受的悲慘遭遇,而耶律大石卻面無表情,甚至內心還有點想笑。
耶律大石擺擺手道:“好了,在自己人面前就不要再演戲了,這事你做得不錯,你表現的越氣憤越能讓童貫放松警惕,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實際上他們根本想不到我們還會出兵夜襲他們。”
使者說道:“不是,大帥,我這次是真的氣憤啊,我們遼國使者在大宋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蕭斡里剌冷哼道:“大石林牙,宋軍確實太猖狂了,若是在以前,宋人根本不敢在我們面前如此放肆,真是可惡。”童貫的行為深深地刺激了蕭斡里剌,他的眼中都帶著殺氣。
耶律大石冷冷的說道:“現在不是以前了,我們大遼現在很虛弱,所以他童貫才敢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只是他可能想不到我們還有還手之力,宋人太囂張了,他們還以為我們是砧板上的肉,隨便任他們欺負,今夜我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砧板上的肉,即便我大遼被金軍打得這樣慘了,但是打他宋軍照樣手到擒來。”
大概是遼國使者示弱于敵的計策生效了,宋軍的哨探才放到距離大營五里之處,五里是個什么概念,騎兵一個沖鋒就到了,守軍根本來不及整備,看來童貫是吃準了遼軍已經無力進攻了。
蕭斡里剌嘆息道:“可惜我們現在騎兵也不是很多了,若是在以前,童貫這十幾萬人馬一個都別想跑掉,都得做了咱們的俘虜。”
遠處的宋軍大營似乎還有歌聲傳來,耶律大石手握著大刀指著遠處的宋軍大營道:“看來敵人很興奮吶,他們認為勝利已經是屬于他們的了,告訴將士們,今天就讓那幫自以為是的宋人好好嘗嘗我大遼鐵騎的厲害。”
宋軍大營中岳飛帶著手下士兵在巡視,他手上拿著大槍,不時看著周圍,王貴說道:“大哥,你看那些人多輕松啊,有的人還在喝酒。”
岳飛嘆了口氣道:“不要管他們,王貴通知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地方距離幽州已經不遠了,若是敵人趁夜偷襲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岳飛有些擔心的望著轅門外點燃的火堆,那些火堆就是為了防止敵人突然進攻才點的,不過這種方法也就是起到一個安慰人的作用罷了,對于有著大隊騎兵的遼軍來說根本就無用。
王貴說道:“大哥是不是有些太小心了,現在的遼軍應該被金人打得沒了進攻能力才是,再說了有金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遼軍還敢派兵來打我們!”
岳飛皺了皺眉頭并沒有答話,走了片刻,突然面色一變,整個人趴在地上,聽了半晌之后猛的大喊道:“敵襲,敵襲。”
王貴反應過來后也帶著士兵們大叫起來,聲音凄厲,頓時震動了整個大營,很快前鋒大營便混亂了起來,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
岳飛看著前軍大營混亂的樣子有些失望,抬頭看著遠處,只見黑暗中有無數騎兵殺來,看來派出去的哨探都已經被遼軍殺了,要不然敵軍來襲,他們也不會不來稟報。
前軍大營看來是保不住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中軍大營向童貫稟報,好讓童貫早做準備。
想明白了這些岳飛便高喊道:“快,退向中軍,前軍是抵擋不住了,我們去中軍向樞密使大人稟報,好讓中軍做好準備。”
于是王貴帶著士兵不敢怠慢,緊跟著岳飛朝中軍大營退去。
耶律大石看著面前混亂的一切,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看上去聲勢浩大的宋軍不過就是一個紙老虎而已,一捅就破,現在前鋒大營已經混亂了,只要攻進宋軍的中軍,宋軍距離崩潰就不遠了。
耶律大石大喊道:“給我放箭,射殺一切敢于阻攔我大軍的人。”
很快前軍大營的轅門便被遼軍士兵破壞了,隨后遼軍源源不斷的沖入了前軍大營,原本就已經混亂的士兵,此時更加混亂了,逃跑、踐踏者不計其數,整個大營慘叫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