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也知道這回自己闖下滔天大禍了,急忙上表待罪。秦檜和萬俟卨都很生氣,兩人最擔心的是,兀術本就為宋國收歸陜西歸德于天、不歸德于金國而惱怒,如今王倫竟敢擅自修改國書,國書也是他王倫能擅改的嗎?這個王倫,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李昕倒是沒在意,只是簡單訓斥了王倫幾句,直接就打發王倫把陜西地圖送去西路都督府交給吳階,讓西路都督府接收陜西之地并重新安排陜西的防務。
金國興中府府衙,一男子匆匆進了府衙后,尋到完顏希尹便跪拜道:“大人,上次您讓屬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那信鴿的主人是燕京城水仙居,放信鴿的便是水仙居的小廝,屬下近來又攔下兩只信鴿,這是密信,跟上回的一樣看不懂。”
完顏希尹接過密信看了看道:“你確定信鴿的主人是水仙居?”
男子答道:“屬下確定,屬下親眼看到水仙居的小廝放飛的信鴿。”
完顏希尹皺眉道:“現在關鍵是我們搞不懂密信內容的意思,這些字我倒是打聽出來了,近幾年在大宋流行一組新的數字,這些字就是哪屋數字,可是這些數字組合起來代表什么意思我們就不清楚了。”
男子說道:“既然這樣字來自于大宋,那就說明水仙居肯定跟大宋有聯系。”
完顏希尹點頭道:“嗯,此事事關重大,水仙居主人梁興可跟朝中很多大臣以及宗室關系都不錯,特別是跟撻懶他們,就是我以前跟他關系也不錯,只不過近來我沒落了,我們之間聯系才變少了,說實話我是真不愿意把他往宋國密諜方面想,可若是他當真是宋國密諜,那就太可怕了,若是那樣我大金對于宋國就基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這樣先不要動水仙居,派人先監視起來,你親自去一趟東京把兀術請來。”
男子抱拳道:“是,大人。”
金中都即燕京城,梁興在院中來回踱步,牛三急道:“郎君,你快想想辦法,近來我們已經丟了三只信鴿了,這說明我們的密信肯定被敵人發現了。”
梁興想了想道:“這樣,你先把我們除了水仙居之外的秘密關系全部轉到趙副統領那里,然后再通知各地水仙居關門,把財物都埋藏起來,人員就地遣散隱藏起來,做完這兩件事再去確認一下從薊州海路撤回大宋這條路的情況,我們要撤離只能走這條路,走陸路太危險,做完這些事你再回來找某,既然我們的密信被敵人發現了,那你出去辦事的時候可要小心別被別人跟蹤了,這段時間燕京城水仙居不會關,會替你吸引敵人注意力。”
牛三答道:“是,郎君,那屬下這就去辦。”
牛三剛要走,梁興叫住他道:“等等,既然我們被發現了,那就需要向王爺匯報下,某再寫最后一封密信,你要親自把這封密信安全發出去。”
牛三抱拳道:“屬下明白了。”
臨安府衙,這日李昕把管家李安叫了來:“安叔,這幾年在泉州過得咋樣啊。”
管家說道:“挺好的,女郎經常回去看某家,這次郎君叫某家來有啥事嘛?”
李昕點頭道:“我確有一事希望安叔幫幫我。”
管家來了精神道:“哦,什么事?郎君只管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李昕說道:“我想請安叔管理一支船隊,這支船隊是咱家用來做海貿的,就設在咱家在惠安的港口。安叔不用出海,只要管好這支船隊就好。”
管家答道:“好,某家明白了,那某家這就回惠安。”
李昕點頭道:“好,那我派人送您回去,船只、水手、貨物我會很快調配好。”
管家走后,李昕分別給張公裕還有趙飛以及劉老漢分別去了信,讓他們準備好船只、水手、貨物,李昕的遠洋船隊剛開始主要以一百艘飛剪系列武裝運輸船組成,后邊視海貿情況再增加船只。
幾天后,李昕收到了梁興的告警信,并同意了梁興的做法,發走回信后,李昕找來了梁紅玉道:“夫人,你弟弟梁在平現在干啥呢?”
梁紅玉答道:“他現在在楊沂中軍中做了個小官,王爺怎么想起他了。”
李昕擺擺手道:“別讓他當兵了,讓他回來幫我吧,我在泉州組建了一支海貿船隊,咱家老管家幫我看著呢,讓你弟給管家打下手管理船隊。”
梁紅玉點頭道:“好吧,臣妾會跟他說的,說起海貿有一事臣妾要跟你說說,就是絲綢之事,前幾天你不在府衙,呂尚書沒找見你還跟臣妾抱怨說絲綢產量根本滿足不了海貿所需,海商沒少去呂尚書那里訴苦,特別是那個叫蒲亞里的大食商人,王爺今日沒事吧?”
李昕答道:“今日沒事啊。”
梁紅玉說道:“那我們去街市上看看吧。”
換完便裝后,兩人便帶著護衛一起出行,李昕一行來到河坊街絲綢街,看到不少番人,不過主要以阿拉伯人為主,都搖著折扇,在人群中出沒。這些番人不遠萬里來到大宋,主要就是購買絲綢、瓷器、琉璃器,而大宋紡織業多集中在四川、兩浙、江南和京東四路,其中四川的“蜀錦”,福建的“濯錦”
,兩浙的“寺綾”“越羅”,江西的“醒骨紗”、“蓮花紗”均享譽各國。
“這些番人好沒見識,昨日我的上等絲綢錦緞還沒拿出來,他們就把錢花個精光罄盡。”一家絲綢店的老板拿出色彩鮮艷的絲綢,熱情地向李昕一行兜售貨品。
梁紅玉說道:“前兒個看見那些大海船,臣妾就在琢磨,不增加絲綢產量,如何滿足海上貿易的需要?今兒請王爺來,就是想請王爺下一道詔,保護蜀錦,福建濯錦,兩浙寺綾、越羅,江西醒骨紗、蓮花紗等品種,督促各路增加產量。”
李昕點頭道:“沒問題,回去后我就下詔,再讓趙飛擴大咱家的紡織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