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騰騰,艷陽之下。
位于武安縣城三里外的一處青平山脈內,周家的避暑山莊。
此刻,演武廣場上,正有二十幾個青少年,在揮汗如雨,打熬身體。
距離上次家族聚會,此刻已過了一月,但凡是家族中習武有成,有年未過18的青年,皆是來此特訓修行。
“哥哥,我什么能學你那種神奇的法術?”小老弟周昊穿著一身青衫短打練功服,此刻仰著頭擦著汗,看著悠閑的靠在躺椅上的周漁,聲音稚嫩滿是憧憬的道。
“等你后天九重,然后突破到先天之境后,再說。”周漁看了眼自家的小老弟,汗如雨下粉嫩粉嫩的,目光一轉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來,張嘴。”
“啊……”周昊頓時聽話的張開嘴吧。
啪!
又是一粒培元丹塞進了他的嘴里。
“快,再去跑個十圈,你現在才后天三重,要想早點到先天之境,可得更加努力了。”
“不要,你昨天也這么說。”小周昊憋著嘴道,“我不想跑圈,我打拳一樣可以煉化藥力的。”
“跑完十圈再打十遍鍛體拳,哥哥就帶你繞著青平山飛一圈。”周漁哄著道。
“二圈,不,飛上三圈。”小周昊目光一轉,討價還價,說完,也不等周漁回答,就撒起腳丫子狂奔起來。
“我跑完,哥哥你要是不帶我飛,我就告訴娘親。”
“嘿,這敲詐勒索的技術,到有幾分我的真傳,不虧是我的小老弟。”周漁聽的頓時樂了。
看著小周昊在演武場外狂奔,場內習武的諸多周家子弟,頓時一陣羨慕。
“不虧是親弟弟啊,我們這些堂表弟,就沒這么好的待遇。”
對于場內眾人的想法,周漁也只是笑了笑,不去理會。
目光從小老弟的背影上挪開,轉而看向演武場后方的閉關室。
當日開完會后,他便取出了壓箱底的東西。
能夠助人伐毛洗髓的洗髓丹,以及能夠在后天九重煉體圓滿的情況下,可以助其破鏡的破境丹,二種丹藥,分別被他交給了自己的父親。
至于祖父周哲,其本身就是奕劍外門弟子,練氣四層的修士,倒是不需要,只是取了些許,留作其他后輩子弟突破。
二種丹藥,其中破境丹的效果,是在武者后天九重晉升先天練氣境時,借助其自身氣血之變所產生的玄機,繼而幫其撐開一片天靈。
至于能否在這個時間以自身氣血內勁,感悟導引天地靈氣,將之煉化,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父親此次閉關已有近月,不知道能否成功突破。”周漁有些擔心。
好在這種突破對于根基雄厚的武者而言,并沒有太多風險,所以即便失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破境丹太貴,我帶回來的也只有十二粒,若是父親此番失敗了,屆時只有去求更高級別的丹藥了。”周漁暗暗想到。
破境丹雖然是奕劍仙門特意為武者煉制的丹藥,但卻遠非培元丹這種固本培元的丹藥可比。
乃是主要獎勵給那些依附奕劍仙門世俗武者,待其為奕劍仙門做足貢獻之后,才會獎賞,已做其晉升之資。
但這晉升,只有一次機會,可以在一次突破時服用多顆,但一次失敗之后,那破境丹,便會對其無效。
雖然如此,但其煉制所需的靈材,比之供給練氣修士增長修為所需的丹藥還要貴,乃是武道人士夢寐以求的靈藥。
“若破境丹無效,比之更強的丹藥,就只有等我道基之后,才有機會尋得了。”周漁感嘆道。
他父親周燁后天九重的修為無比穩固,若他都失敗,那自己明顯武道天賦弱于的母親,怕是會更難。
而不入先天練氣境,凡俗之人,壽命很少能過百。
說起來,哪怕是達到先天練氣境,脫胎換骨且本源不傷的情況下,壽命能熬到180歲,便已頂天了。
周漁不是現在還處于沒心沒肺時期的小老弟,他只要一想到百年之后的情景,心里便一陣黯然。
“所以修士,才多無情啊,這不是生來無情,而是已無情可傷。”周漁呢喃道,與家人相處的這一月,他發現自己變得更加感性不少。
轟隆!
這時,周漁突然感覺到天地靈氣一陣波動,似發出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巨響。
雖然無聲,但在他靈識的感知中卻發現,這山脈中的靈氣,紛紛向閉關室涌去。
“靈氣異變形成天地之橋,這是突破成功了?”周漁猛的站了起來。
那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宛如漏斗,從天空垂落,又有一股血氣沖霄漢,從下方與之相融,漸漸將其導引煉化。
從無形,變有形。
“咦,沒下雨,怎么出現彩虹了?”
“好漂亮,就像一座橋梁。”
“在閉關室的方向。”
這時,練武場上的周家子弟紛紛停了下來,看著天空突然垂落的七彩虹橋,指指點點。
“看來是成功了。”周漁一陣心喜。
天地虹橋,不管是武者還是先天就能感應容納靈氣的修仙者,在初次吸收煉化,于體內形成法力之種時,都會出現。
這是,先天練氣境的標志,打破了天地禁錮,續上了這天地之橋,才算真正的踏上修行路。
不經歷風雨,又怎見彩虹?
天地之間,自有奧妙留存。
“武者一身氣血轉化極快,想必過不了幾天,就會出關,就不知父親是怎樣選擇?
是以天地靈氣壯大氣血之種繼續武道之途,還是以氣血之種轉化為法力之種,轉而修仙。
選擇前者,氣力猛增且進境相比于同時期的練氣境修仙者要快,但不成宗師,終究是徒耗光陰,且會隨著年齡,氣血之力漸漸枯竭。
選擇后者,固然進境慢,且氣力不會繼續猛增,但慢慢溫養,依靠丹藥之力,大道或還有一線之機,不會徒耗光陰。”
“不過,先天練氣境的壽命增加是事實,如此一來,我大道得成之日,至少家人不會已化作枯骨。”周漁心中一定。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若是無力,也就罷了,若是有力,那他周漁豈能坐看自己家人化作枯骨,常埋地下。
“待到父親穩定,幫母親和小老弟打牢基礎,就是離去之時了。”周漁默默想道。
家族中的這些子弟若是有這機會,能幫,他自然也會出手幫之一二,但總歸有限就是了。
“畢竟不是親的。”看著小老弟跑完一圈后,對著他豎起手指數數,周漁頗為自私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