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根這家伙,酒桌上總是多了些開心。但他想故意害石頭喝醉的計劃,在自己爸媽和石頭爸媽的聯合“破壞”下,最終沒能得逞。
林忠誠和長貴,及自己的大哥、小弟幾人,則個個喝的滿臉通紅。用長貴的話說,這是真正的喜酒,可不能少喝。
吃過晚飯,桂芳幾人幫忙收拾好碗筷,抹洗好廚房里的鍋瓢碗盞,這才一個個離開。林老爺子吃過飯坐了一會,就要回小兒子家自己的屋子里睡覺,韓辛茹讓大根兄弟倆送爺爺回房間。
“媽,大伯和小叔家才給這一點?他們怎么也好意思?”等人都走后的林小根,這會和大根一起,看著禮薄上各人給的禮金數說著。
“你大媽(嬸)偷偷跟俺說了,你大伯想給五十的,可你小媽(嬸)說只給三十,她又不能不跟你小媽給一樣多。趁沒人時,你大媽還要再給俺二十塊錢,你大媽家也難,俺當時沒拿。
不管人家給多少,有那份心就行,小孩子別去爭這些。”韓辛茹告訴著小根兄弟倆,其中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辛茹,大根、小根他倆都在這,俺也跟你們說下。俺爹在天快黑時那會,出去上廁所看到俺在外頭時,把俺拉到沒人的地方,硬要拿兩百塊錢給大根當學費,俺沒要。俺爹他年紀都這大了,自個也掙不來什么錢了,俺想著他自己留點錢……”林忠誠這會看著母子三人說著。
“俺們也沒給爹的,哪能拿爹的錢。他心里有大根這個孫子,可比二百塊錢還精貴。大根的學費就算差的再多,俺們也不能讓他拿錢出來。俺們還年輕能混的到錢,爹他現在卻是花一個就少一個,老了自己有點錢,吃啥也方便些。俺們不能爭他的錢!
大根,小根,你倆可也得記住了,不能拿你爺給的錢!”韓辛茹特意招呼著小根兄弟二人。
“媽,俺爺年輕時對俺家那么狠,你怎么現在對他還這么好?要我說,他的錢不要白不要。你不讓我和俺哥要,他的錢最后也是被小叔家拿去。”
林小根對爸媽的這種想法,根本就不能理解。為什么老頭子自愿給他們的錢,老媽也不準要。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那時候是那時候的事,別扯到現在。
你說說,沒有你
爺哪來的你爸?沒有你爸哪來的你們幾個?你爺年輕時對俺們再不好,可他還是你爸的老子,把你爸養大成人了!哪個爹媽都會更疼機靈秀氣些的孩子,這不是狠不狠心。
是人都有做錯的時候,俺們不能一輩子就盯著人家的錯就不放。誰都會有知道自己錯的那天,誰也都有老的那天。做人要有自己的良心,不能揪著誰的錯就把他當一輩子的壞人。
你爺老了,他這輩子也受了不少的苦,俺們做小輩的要念著他的好,而不是想著他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做人要各憑各良心,一個人不能沒了自己良心。
你爺沒有萬貫家財!就算有,俺們自個不好好混,這些家產也會被敗光!想著老的留給你些浮財,不如自個去混來的真……”韓辛茹今天給小根兄弟倆好好上了一堂課,讓他們知道該怎樣做個真正的人。
“媽,我會像你說的這樣做的。”大根是聽懂了老媽說的道理。
可小根卻還是不太明白,這會還是說著:“你跟爸就是心太好了,所以那時候俺爺看不起你們!那是你們,要是我……我才懶得管他呢!”
林忠誠看著小根,最后說道:“小根,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能明白的時候,你就知道你媽今個說的沒錯。”
“他呀……一時都不會長大!好了,這一晚上了,都洗洗睡吧!”韓辛茹看小根現在還是不能理解,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讓父子幾人趕緊洗洗睡覺。
第二天的晚上,一家人又坐在門外的曬場上乘著涼。大根和小根兄弟倆躺在支起的竹床上,韓辛茹拿著蒲扇,不時的給兄弟倆驅趕著蚊子。
眼前的兩個兒子,她真想都能給到一樣的疼愛,一樣的生活。
可家庭的條件,只能讓他們夫妻倆先委屈一個,培養出另一個。
“小根,俺們跟你說個事。你哥這考上大學,每年可得不少錢。要供你哥上學,家里的這房子可就一時蓋不起來。家里的收入也就這么大,俺和你爸想了,先把這些磚和石頭賣了,把你哥的書供出來。
你也大了,家里的事總得跟你商量下,不能讓你覺得俺們偏心,都只顧著你哥不管你。”韓辛茹覺得,這樣是有些委屈了小根,但現在家里的條件,又不能不這樣做。
“媽,我不說了嗎?以后我個人混錢蓋樓房,這些磚和石頭以后也用不上,還不如現在賣了換些錢。可不能因為沒錢,真的讓俺哥大學上不成。”小根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還是在認為自己肯定有能力掙到大錢。
“你放心,等你哥出來后,俺們一定讓他和俺們一起,再幫你把屋子蓋起來。他要是敢有本事后不認你,俺和你爸都饒不了他。你和你哥都是俺們的心頭肉,俺們不會偏著哪一個。”看著小根不爭,韓辛茹心里卻更加覺得虧待了小根。
“小根,等我畢業有工作了,我一定先幫你把房子蓋起來,讓你把媳婦先娶到家。”大根這會也覺得有些虧欠自己的弟弟。
“哥,我比你小呢!你都沒先娶媳婦,我哪能先娶媳婦啊!你就好好上你的大學,等你當官了再說這些事。”小根這會還有些難為情了呢!
“小根,那你同意把這些石料和磚都賣掉?”林忠誠看著自己這個牛皮轟轟的傻兒子,心疼的跟著問了句。
“賣掉!我以后蓋屋子可不用這些東西。我要像外面蓋屋子那樣,都用水泥鋼筋啥的。”不知那樣房子要花多少錢的小根,想著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房子,小根覺得,就是自己以后要蓋的房子樣式。
韓辛茹和林忠誠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韓辛茹才說道:“忠誠,你明個去找長貴問問,看他知道誰家要買這些石頭和磚,幫俺家說說,就先賣掉吧!”
說著賣掉,韓辛茹的心里有些舍不得。這每一塊磚、每一塊石頭,可都有自己夫妻二人流下的血汗。他們也想著能早天住上好些的房子,也想像人家那樣,屋子里白亮亮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住的寬寬敞敞。可為了大根上學,這個夢只能等以后再實現了。
沒過幾天,長貴真的幫小根家聯系到了買家。談過價錢后,人家就找來車,一趟趟的把這些材料給拉走。
等材料拉完,接過人家遞過來的錢后。看著空蕩蕩的場子,韓辛茹偷偷扭過頭,眼睛里滴落一行眼淚。
都是自己夫妻倆沒用啊!
要是自己二人能掙來錢,怎么又會把這些材料全賣掉,讓一家人還擠在這幾間草房里住著。這一賣,不知何時再能有能力蓋的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