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姐夫怎么說?”
覃棗棗用力握著手機,咬牙說:“他說他過來。”
“那你為何不開心呢?”
“有嗎?”
臉蛋擠在一起,你說呢。
“是不是發生大事啦?”
“沒有。”覃棗棗苦澀道:“是你姐夫終于肯出門,我是擔心劇本……。”
擔心,害怕。
劇本是關鍵,萬一不行,豈不是。
她不想丈夫來到,悲傷離開。
“不會的,姐,你要相信我。”
我不會坑你的。
絕對行。
陳正文不會讓她們失望的。
“對吧?”
“對。”他想說不行的,不敢啊。
硬著頭皮應下來,內心惶恐,萬一不行,豈不是。
無法想象。
“姐,姐夫會好的,他那么有才華,遲早會發光的。”
說起她的姐夫,是一個人才。
年少成名,出道就是巔峰。
當年依靠這一點吸引了她的姐姐,義無反顧跟了他。
這些年,一直拍攝電影,撲街,撲街,撲街。
姐姐沒有嫌棄他,一直相信他。
父親呢,沒有說什么,內心怎么想,他們不知道。
姐姐很少回家,姐夫也是如此。
可能是沒有混出頭,不敢回去,無法面對父親。
除了每年過年回去一趟,其他時間,都不回去。
“姐,來了。”
“嗯。”
覃瑩瑩下去接,讓他們坐著。
十分鐘后,他們回來。
頹廢的男人,朦朦朧朧的眼神,手里提著水果。
“姐夫,這是陳正文。”
聽到陳正文三個字,馮正義抬起頭,認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聽過這個名字,耳熟,看見之后,瞳孔瞪大。
他認出來了。
他看過陳正文的電影,他的演技,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你好,馮正義。”
“你好,我是陳正文。”
握手,問候。
簡單直接,兩人安靜坐下來。
期間,互相看對方。
眼里的苦澀笑意,心知肚明。
覃瑩瑩看不下去,推陳正文,讓他打破尷尬。
“那個,馮導,新電影有構思了嗎?”
“還沒有,聽棗棗說有位厲害的編劇要給我寫劇本,不知道那位先生在哪里?”
姿態放的很低。
編劇,導演,相互依存的雙方。
不能得罪編劇,特別是一個好編劇。
“姐夫,他就是。”
“哈?”馮正義詫異問:“你?”
“正是我。”
“你不是演員嗎?”
“咳咳,演員是兼職,兼職,不值得一提。”
三觀盡毀。
演員是兼職?
拿了影帝的兼職演員,你不是在逗我?
多少演員一輩子都沒有你的成就,你卻說你是兼職。
“不知道編劇是你的?”
“也是兼職。”
轟隆!
這一次不只是他,覃棗棗也被嚇到。
兼職,你到底有多少個兼職。
“請問你的主業是?”
“打工仔,不說也罷。”
覃棗棗壓低聲音問妹妹:“妹,他的主業該不會是?”
“咳咳,沒錯,他是我的員工,正經打工仔。”
她心里有句話沒有說,那是因為你們還不知道他還有個身份,翻譯人員。
專業翻譯人員,什么都懂一點。
兼職無數的大人物,比正經工作不知道賺多少錢的兼職,他卻不去干。
兩人張大嘴巴,無法言明此刻的心情。
“這位……陳先生,不知道要給我的劇本是?”
不知道如何稱呼,先生是沒錯的。
“咳咳,這個不著急,我想問你,你想要拍攝何種電影?”
“哦?”
馮正義陷入思考。
武俠,他一直拍攝武俠。
卻沒有獲得成功。
失敗,失敗。
拍攝得非常好,票房卻一直撲街。
明明他……。
“武俠。”
每個人都有一個武俠夢。
他也是。
自從看了武俠小說之后,他的心中,一直想還原真的武俠片。
“武俠?你確定?要知道現在大環境可不允許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棄。”
額頭青筋暴起,他咬緊牙關:“我的心中只有武俠,所有人都勸我放棄,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放棄,除了武俠,其他電影,我不想拍攝。”
專注于武俠。
不拍攝出自己心中的武俠,他不會罷休。
一直嘗試,直到自己絕望那一天。
“武俠啊。”
“行嗎?”
“沒問題。”
武俠電影有很多,陳正文思考寫哪一部電影。
經典之作不少,可是……。
思來想去,陳正文篩選啊。
腦海中不斷冒出各種武俠電影,龍大哥的肯定是在其中。
不適合現在,要說哪一部最好,陳正文想到了一部。
繡春刀。
一部最后輝煌的武俠片。
一把繡春刀,一段人生。
下面的時間,是陳正文和馮正義說話的時間。
兩人無法插話,安靜聽著他們說話。
這一說,兩個小時過去。
他們還在說,沒有停止過。
直到老頭到來,才停止說話。
盧穩老前輩加入系列,三人說出內心的話。
從武俠到哲學,到文化,到各種各樣的。
一個文學大師,一個導演,一個兼職人員,說的不可開交。
兩個女人自覺走到一邊。
“妹妹,他……。”
“你說他啊,一個無所事事的男人,不給他找事情做,他會閑得慌。”
“哦。”覃棗棗欲言又止。
“你說,不用擔心。”
覃棗棗拉著妹妹走遠點,聲音很輕很輕。
“妹妹,你知道他有孩子嗎?”
“嗯,兩個,一個是親生的,另一個是收養的。”
“你不會?”
這是覃棗棗擔心的事情,雖然心里有了想法,可不敢亂說。
妹妹長大了,不容許別人插手她的事情。
哪怕是親姐姐。
“嗯。”
覃瑩瑩看著陳正文談天說地的樣子,沒來由笑了。
一如曇花,美麗,不可方物。
看到這個笑容,覃棗棗知道妹妹無可救藥。
當年她也是如此,心里只有一個人。
“父親那邊。”
“我知道,我會找時間和他說的。”覃瑩瑩又道:“而且,你覺得父親會不知道嗎?”
她們的父親大人,神通廣大,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不想管而已。
“父親好說話,可母親大人呢?你要如何對她說,她們雖然讓我們自由選擇,可是你的選擇也太那個……。”
她能想象到母親大人生氣的模樣,不敢繼續想象。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