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道：“我來這里之前，還有人告訴我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殺人需要眨眼么？”臨凝優雅地轉身，繼續向前走著，“而且我殺的人，都是闖入簇的人，我可沒有像是那條蠢龍一樣，從自己的領地跑出去殺人呢。”
臨凝終于停下了腳步站定了，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池子，池中的水泛綠，水波翻涌，應該是豢養了什么東西。
“這就是鹿林的報酬，你可以先拿走你的一半，剩下的，我會找個機會給他送去。”
寧霄挑眉，臨凝從袖中摸出一支短笛，開始徐徐吹奏，水中緩緩出現了一個漩渦，這漩渦隨著笛聲漸漸變大。
臨凝垂著眼，忽然停下。
池水中猛地竄出一道身影，寧霄以為這水下的東西會是蛇或者龍，然而這出現的東西，卻還是大大出于他的預料。
“我輸給了鹿林，這孩子姓宮。”臨凝簡短地道。
從水中出來的這東西毛發滴著水，它踏在水面上，水面上緩緩地凝結出冰花，又在轉瞬凍實了，它踩著冰塊緩緩地走上岸來。
這東西像是一只虎，卻生有鰓，背上還有一根凸出來的刺。
它走到池邊來，繞著寧霄和臨凝轉了一圈，忽然抬頭咬住了寧霄的手。
臨凝皺眉，道：“你最好別動殺念。”
寧霄沒有抽回手，因為咬他手的這東西，確實沒有什么殺念，反而更像是跟他玩鬧。
它迅速在寧手臂上咬了一口，嘗了一滴血，在轉瞬間變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這少年臉上神采飛揚：“果然是宮姓的族人，這次你真的輸了，臨凝。”
“所以賭注是什么？我能拿走的一半又是什么？”
“你可以選擇一個問一個問題，這九上下，任何問題，我都能回答。或者選擇，我可以替你殺死一個人。
“你是大巫師一族？”
“大巫師之眼，也有看不到的地方，我卻能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包括你自己究竟是誰。”
“我選擇第二個。”寧霄道，“你幫我，殺了三位主神其中之一，那個擅長詭辯的人。”
那少年撓了撓頭，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的神色：“我剛剛忘了，你要我殺的人，不能超過這個領域。”
臨凝用扇子擋住臉，忍不住笑了。
“那我所問的事情，也不能超過這個領域？”
“這倒不是，如果你想知道，三位主神的事情，我必然知無不言。”
“如何才能殺了他們？”
“你真的確定問這個問題嗎？只有這一個機會。”少年凝視著他，似乎因為他問這件事非常惋惜。
“確定。”寧霄道。
“他們的死穴，一個是左眼、一個是右手腕、還有一個是肋下三寸，但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能在一次之間全部刺中他們的死穴，你就輸了。”
“鹿林想要的答案，我會托人給他送回去。”臨凝道，“我們可以回去了，我會命人打聽你朋友的消息，這段時間，你可以留在這里。”
那少年道：“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帶吃的。”
寧霄了一個“謝”字，對方看他的眼中，卻帶著遺憾的神色。
他的真實身份么？這些都不重要，哪怕他是這三位主神的親兒子，他也想要殺了他們。
臨凝道：“少吃點吧，你最近胖了不少，以后我這里若是沒了，會有不少人把你抓去吃吧。”
“知道了知道了。”
那少年背著手，看他們離開，臨凝在離開前回頭看他，少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向著臨凝做了個“噓”的手勢。
離開密室之后，四周變得開闊了很多，讓饒呼吸似乎也通暢了不少，寧霄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臨凝并未阻止。
書上記得東西十分詳細，而且都是同一個饒筆跡，這滿屋的書，似乎都是臨凝一人所寫。
“我之前也認識一個領主，不過他養的是一條蛇，那條蛇是大巫師的后人。”
“大巫師一脈，現在竟還有后人？”
“不多了，她也只是旁支。”
臨凝淺淺一笑：“他是我養的真言獸，不過卻不能知無不言的。只有在賭約加持的情況之下，才能無所不言，無所不行，比如剛剛那一刻。”
寧霄在讀過宮相呈所寫的那兩卷創世咒言之后，對此也有所了解，創世者們不會賦予任何人無限的權利，這真言獸自然也是一樣。
“還有名名叫重寧的女子，你聽過嗎？”
臨凝略微低著頭，沉思了片刻：“有印象，是個光彩照饒女子，當年還曾在宴上起舞。我記得她被罰了，去守一座塔。”
“嗯，她也跟我們來到了簇。”
“為何？她的性格一向謹慎微吧，竟然會有膽子離開那里？”
寧霄摸了摸鼻尖，道：“已經過了年數了。”
臨凝恍然大悟地點零頭，又轉過半個身體問他：“你是繼續留在這里等你朋友的消息，還是準備立即啟程？”
“我在這里留幾，麻煩你了。”
臨凝嫣然一笑：“我們是朋友，有什么好麻煩的呢？你可以四處走走，等會我派人去把你的朋友帶來，不過——我很好奇，你的這個朋友，又是什么來歷？”
“他救過我。”寧霄簡短地道。
臨凝款款地走了，寧霄留在房中，繼續翻動著如山的書籍，這里記載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一本一本地看完，不眠不休，恐怕也要幾年。
寧霄順著書柜摸出幾本，剛離開的臨凝忽然又回來，這次她的手中拉著一個男孩，這男孩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起來有點呆，大概有六七歲大。
“這是這里的書童，你想看什么可以問他，他對這里很熟。”臨凝完這句話就走了。
那男孩走進來，寧霄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醇光。”他道。
有了醇光的幫助，寧霄找書方便了很多，這男孩的表情雖然呆滯，但行動十分敏捷，記性也很好。
寧霄只需報出相關的東西，醇光立即就能從書架上翻到書，再打開那一頁，放到他的面前。
寧霄花了一陣才發現，醇光是個傀儡。166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