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聚,最后不歡而散,盧鉞最終答應了王沖,柳執事下達任何命令,他都會想辦法通知王沖。但兩者之間的關系同樣出現裂縫,不再如最初時親近。
王沖心中恨不得將這群潛入清江縣的白蛇教之人殺絕,對盧鉞的態度轉變并未理會。
他目視盧鉞利索的翻窗離去后,自己則抓緊時間開始在云寰賭坊內布陣。
他所布陣的陣法,赫然是九陰秘錄中的蜃鏡之術。
這道陣法只需在賭坊偏僻角落放置幾枚沾染自身血液的靈石,便能以自身氣機牽引被靈石覆蓋范圍內的靈機,然后將其中景象傳遞至蜃鏡之中。
蜃鏡之術對自身法力并無要求,也不需要其它罕見的材料,算得上是九陰秘錄中最簡單的一道秘術。
因而王沖不過花了半個時辰,云寰賭坊就被蜃鏡之術完全覆蓋。
布置完一切,王沖回到房間之中,只見他心念一動,身前頓時浮現一張模糊的地圖,地圖上的景象赫然是云寰賭坊的模樣,不過并非是正面,而是從上而下的俯視圖。
王沖試著想要看的更清楚點,地圖如波紋板微一晃動,原本模糊的地圖頓時清晰幾分。
隨著王沖心念變化,地圖開始被拉近,巍峨壯觀的大紅房頂很快消失,露出二樓房間中的景象,在紅瓦之下,猶能看到一只老鼠從房頂爬過,然后鉆進紅瓦的縫隙當中。
距離繼續拉近,一身青衣的王沖出現在蜃鏡當中,通過蜃鏡,王沖睫毛正在顫動,連眼珠上的血絲都一清二楚。
“不錯。”
王沖贊嘆了一句,揮手散去身前的蜃鏡。
這道秘法簡單而實用,但是弊端同樣不小,未發動時令人無法察覺,但是一旦形成蜃鏡,賭坊中的靈機就會發生變化。
煉氣境或許無法察覺,但筑基境必然能夠察覺。
白蛇教中,似劉志這等執事,通常都是筑基初期,對天地間靈機變化較為敏感,想要靠蜃鏡之術監視他們幾無可能。
不過用來監視劉志手下的其他幫眾,已經綽綽有余了。
尤其是劉志那兩個孫子。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樓下就傳出響亮的敲門聲。
王沖翻了個身,拿過被子蓋在腦袋上,繼續睡覺。
樓下的敲門聲越來越急催,隱約可以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
王沖置若罔聞,自己睡自己的……直到啪拉一聲,大門被人一掌轟碎。
王沖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到二樓走廊上,只見賭坊大門已被打碎,斷裂的木塊四散在過道上,兩個模樣相似的青年正站在賭坊中央,看樣子怒意頗深。
王沖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見了王沖,其中一個青年立刻指著王沖怒罵:“姓袁的,你什么意思?我敲半天門你也不下來開門?我還以為這賭坊你還沒拿下呢?”
“執事大人吩咐的事我自然會竭盡心思做到。”
王沖打了個哈欠,知道這兩人就是劉志的孫子,他呵呵一笑道:“不過昨夜太過勞累,睡得深了點,讓兩位在外面等待許久,真是不好意思了。”
劉天看到王沖伸了個懶腰,連下來拜見自己的意思都沒有,火氣不由大了起來。
“不過你們兩個將大門打碎是何意思?”
誰知他還沒發作,站在二樓的王沖已是變了臉色。
劉天感覺此刻的王沖有些陌生,沒了往昔的謙卑,反而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思,讓他一時無法適合,臉上的怒意微微一滯。
劉芒一腳將身前的凳子踢飛,冷笑道:“若不是你故意不開門,我怎么會打碎大門?而且碎了又如何?你去找個人修好就是?難道還要我幫你找人?”
劉芒是劉天的弟弟,模樣稍顯稚嫩,脾氣卻比哥哥劉天暴戾不少。
王沖目光炯炯的盯著劉芒,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你爺爺呢?”
“我爺爺另有要事。這里現在由我和哥哥兩人接手,你有意見?”
劉芒抱起雙臂,稚嫩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得意。
“原來那老家伙不在……”
王沖臉上露出一抹獰笑,輕蔑的話語讓劉天眼中浮現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劉芒則是覺得有點詫異,老家伙?袁清明是在說他爺爺嗎?
劉芒目光有些呆滯,他還未反應過來,王沖已是出現在劉芒身前,然后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劉芒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闊的賭坊中經久不息,劉芒被王沖一巴掌直接扇飛,然后撞碎身后的賭桌,在地上滾了三圈才終于停了下來。
他直接癱軟到底,雙目緊閉,一邊臉蛋高高鼓起,青腫青腫,嘴角更是流出血液,竟是一巴掌就被扇暈了。
劉天意識到不妥,轉身就想跑,然而他身下的影子卻是一陣扭曲,王沖從他的影子中悄然鉆出,整個人靠在他的背后,一只手猶如鐵箍一般,牢牢的掐住他的脖子。
劉天原本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紅,一身法力也被完全禁錮,再無法動彈分毫。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王沖的強大,自己這位原本看不起的師兄,竟然能在瞬間制服他們兄弟二人,甚至他連爺爺交給他的保命手段都沒能用出來。
不過幾個呼吸,弟弟被一巴掌扇暈,他也被輕易制住。
這還不是最令他感到害怕的,他害怕的是袁清明現在的狀態,是驚鴻一瞥時看到的袁清明眼中的決然和瘋狂!
袁清明瘋了,竟然敢出手攻擊他們兩個!要知道他們可是劉志的孫子啊!
這兩年來,他使喚袁清明就像使喚一條狗一樣,卑微、懦弱、好用,這是他對袁清明的固有印象。
卻不想,印象一朝破碎,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兄弟倆。
“你要做什么?”
劉天比他劉芒好一點,他雖然被王沖制住,但意識尚且清楚,他咳嗽了幾句,還是下意識說出了這句話。
袁清明修行圣靈吞天圖,法力極為精純,加上精通影縛術,甚至觸及旁通,學會了移形換影的手段,論戰力,絕對屬于煉氣中期里面最頂尖的一批人。
而劉天和劉芒二人不過煉氣初期,被他輕易制服并不讓他感到任何意外。
面對劉天略帶惶恐的質問,王沖沒有回答,而是空出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后將他腰間的儲物袋取了下來。
劉天儲物袋中好東西還真不少,一柄上品法器極品的長刀,幾張上品符箓,其中有雄渾的法力流轉,一看就威力極大。
若是給劉天足夠的反應時間用出這幾張符箓,只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劉芒,而是他王沖了。
王沖心有余悸的將儲物袋收入囊中,繼續謹慎的摸索了起來,連劉天最隱秘的地方都沒放過。
最后,他又在劉天身上找到一枚玉佩,這玉佩上沾染神道氣息,看模樣頗為不凡,王沖想也沒想,先收起來再說。
收刮完畢,王沖才好整以暇的冷笑道:“劉志那老家伙欠了我兩年的精氣丸,這些東西就當是利息,你有意見嗎?”
劉天很想說,他儲物戒里面的東西加起來比兩年的精氣丸更貴,但感受到身后的殺機,他連忙點頭,不敢做任何反駁。
“這些都是師兄應得的,只要師兄放過我,我會讓爺爺將這兩年的精氣丸重新還給師兄,不……我會勸爺爺給你五年的分量。師兄你覺得夠了嗎?”
劉天眼珠子一轉,開始忽悠起來,他只希望能暫時安撫住王沖,只要他能見到他爺爺,到時候王沖還不是刀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
“你說的話,那老家伙會聽?”
王沖心中冷笑,臉上卻裝作露出幾分意動的神情。
劉天見狀連忙說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他唯一的血脈后輩。”
“不行,那老家伙視我為眼中釘,恨不得除我而后快。這次我又教訓了他兩個孫子,他哪會放過我?”
王沖裝作恍然的說道,握住劉天脖子上的手掌又緊了緊。
劉天這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原本漲紅的臉龐露出青紫之色,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昏迷。
這時候,他發現王沖的手掌松了一分。
他就像離了水的魚兒一般,連忙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師兄,你千萬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一定會死。你體內有生死符存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從我爺爺的手中逃走。”
劉天差點哭出來了,這袁清明一直都給他當狗,他也使喚慣了。哪能想到袁清明會忽然發瘋。
身后,王沖的聲音響起,“我有一道秘術,這道秘術只需要以我三人的精血為引,使用之后,一旦我死了,你和你弟弟也會血脈枯竭而死。”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交出精血。”
“我交出精血。”
劉天迫不及待的說道,在死亡面前,交出精血算什么?劉天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隨即逼出一滴精血,交給王沖。
王沖接過精血,利落的一巴掌砍在他脖子上,將他直接打暈。
秘術?他自然沒有。
不過他有九陰秘錄,有人傀之術,只要取人皮毛,便能控制他人,如今取了精血,控制力度只會更大。
至于秘術之說,是他故意說給劉天聽得,只是為了讓爺孫三人投鼠忌器,不敢第一時間對付他,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而已。
以劉志對兩個孫子的寶貝程度,在未查出這道秘術的底細前,頂多為難為難他,想要殺他,幾乎沒了可能。
王沖又從劉芒體內取了精血,然后將兩人拖入一間庫房當中后,就直接出門了。
人傀術不同于蜃鏡之術,施展起來較為麻煩,需要以槐木雕刻人偶。
槐木這東西,木材店或許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