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賭坊,賀無淵大刀闊斧的坐在一張賭桌前,美人相伴,佳酒作陪,一群人正玩得興起,氣氛濃烈,熱鬧至極。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小弟從門外跑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金玉環那娘們出門了?”
賀無淵手中的酒杯一晃,酒水頓時濺了滿地。
他從座位上起身,朝著左右兩個筑基修士招呼道,“老二、老三,隨我一起前去潘府,拜會拜會那新上任的縣令。”
“一個縣令,有什么好見的?”
被喚做老二的人是一個蘑菇頭中年男子,身材矮小,面容微黑,此時眼露不屑,一邊說著一邊又飲了口酒,整個身子完全癱軟在身后的女人身上。
從他來到寧川縣開始,寧川縣都已經換了七八個縣令了,其中有兩個是呆了幾個月后灰溜溜的離開,更多地卻是死的不明不白,連尸體都未找到。
“還要我說第二遍?”
賀無淵見自家老二一臉懶散,還瞇著眼在身后的美人身上蹭了蹭,臉龐陡然陰沉下來。
老二感受到賀無淵身上的氣勢,這才反應過來,他訕訕一笑,連忙從座位上起身,屁顛屁顛的走到賀無淵身后,略顯無辜的撓了撓自己的蘑菇頭。
那喚做老三的憨厚中年男子露出揶揄的神情,嘴角憋著一抹笑意。
一行三人出了賭坊,風急火燎的向潘府趕去,不一會兒,已是出現在潘府門前。
嶄新的大紅牌匾之上,卻不是潘府,而是寧川縣衙四字。
有身穿捕快衣服的修士迎了上來,語氣恭敬的問道:“三位前輩可是來參加賈大人的接風宴的?”
賀無淵凝視牌匾片刻,這才收回目光,緩緩開口:“帶路。”
他神情微凝,言語間卻很是不客氣,聲音冰冷干澀如同生鐵,就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耳邊爬行一般,令人不自覺心生異樣。
那穿著捕快衣服的修士身子一抖,強行壓下心中的畏懼,帶領著三人很快便穿過前院,來到后院正廳當中。
此時,整個大廳赫然已有二十來人,最上首是一個眉目和善的中年胖子,身穿華服,臉上笑容真摯,正和底下修士親切交談著。
賀無淵心思一轉,便知道此人就是新任的縣令,只是這縣令修為平庸,看面貌也不似那等有作為之人,比之之前的幾個縣令還要不如。
他心中浮現一絲輕視,隨即看向其下邊的兩個修士。
其中一個青年修士身穿黑衣,僅是看了一眼,賀無淵臉色就變了。
哪怕是他一向自傲,此時也有種我不如他的感覺在升起……
光論皮囊,青年修士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小白臉更加符合小白臉的形象,看著那張完美無缺的俊俏臉龐,他便心生嫉妒,恨天不公,為什么不將那張臉長在我身上?
青年眉宇間帶著的一抹淡淡戾氣,非但沒有讓他感到厭惡,反而有一種倍感親切的感覺在他心中涌現。
見鬼?我怎么會對他生出親切的感覺?
賀無淵臉色大變,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隨即眼眸深處浮現出一抹濃濃的忌憚之色。
他強行收回目光,看向黑衣青年身邊的修士,同樣的筑基修為,但卻不像黑衣青年那般耀眼,氣質很冷,眼底還有一抹若有若無的高傲。
就和他去云華府時,見到的那些公子哥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他忽然松了口氣。
他將大廳掃視一圈,和他想的一樣,金玉環還未到來,他并非是最后一人。
如此一來,就算是那兩個問道閣弟子想拿他開刀,也沒了理由。
他瞥了黑衣青年一眼,眼中露出一抹釋然。
這時候,賈道德也看到了進來的賀無淵三人,他臉上露出笑容,指著左邊的三個空位說道:“賀幫主總算來了,快快坐吧。”
“多謝縣令大人。”
賀無淵對著賈道德抱了抱拳,神情輕松的坐到最左邊,翹起了二郎腿。
忽然間,他感受到一絲異樣,令他很是不自在,他循著感覺轉過頭向下方看去,果不其然,只見范鳩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眼中充滿怨毒,絲毫不加掩飾!
“哼!廢物!”
賀無淵冷哼一聲,隨即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似范鳩這等廢物,連他一拳都難以接下,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若是在外邊,范鳩敢如此盯著他看,他早已將其眼珠子都掏出來了!
不遠處,王沖看著這一幕,嘴角噙著微笑,對袁天浩傳音道:“師兄你發現了嗎?自從賀無淵進來后,原本還算熱鬧的氣氛瞬間陷入沉寂了。”
“這人身上的煞氣倒是挺重的。”
袁天浩語氣凝重,直面本人之后,他才能感覺到賀無淵的棘手,心中的八成勝算瞬間跌落三成,只余下五成!
“他所修煉的金煞法看上去更像是一本體修功法,重肉體修行而不重法力,因而他的肉體強度極高,只怕能媲美一般的下品靈器。師兄你要解決他,磨磨唧唧可不行,必須一擊必殺。”
王沖面露微笑,頗有興趣的打量著賀無淵,賀無淵無疑很強,是大廳中近二十個修士中唯一的筑基中期修士。
不過賀無淵雖強,卻好像很不受寧川縣其他筑基修為的待見。
范鳩不加掩飾,直接怨毒的盯著他,還有幾道目光若有若無的瞥向他,眼中同樣帶著隱約恨意,剩下的修士也都是神情忌憚,對他露出戒備之色。
如此情況下,或許袁天浩都不必出手……
王沖手指輕點,正在沉思,這時候,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從門外傳來。
“呦,大家都來齊了啊。”
金玉環邁著雪白圓潤的長腿,從門外走來,如瀑的發絲下,露出一張精致嬌艷的臉龐,紅唇如火,微微上翹,眼眸泛著一絲青光,此時微微發亮,帶著別樣的誘惑。
她穿了件紅色短衣,將那白皙的脖頸以及大長腿露在外面,充滿誘惑的同時,又帶著一抹別樣的少女氣息,甫一出現,便將好幾個修士的目光吸了過去。
這些目光帶著熾熱,仿佛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被幾道熾熱目光所注視,金玉環仿若未覺,他那美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嬌羞,抬起長袖掩住半邊臉龐,對著最上方的賈道德盈盈一福,嬌聲道:“小女子見過縣令大人。”
聲音如酥,令人欲罷不能。賈道德臉龐猛然漲紅,就如同見到絕世仙女一般,雙眼死豬一般呆呆的盯著金玉環,口中更是喘著粗氣,不斷有口水從其嘴角留下去……
“美人,快到本官懷里來。”賈道德張開雙臂,下意識的喃喃,眼中只剩下金玉環那絕美的身姿。
下方,一眾修士雖然心中燥熱,卻沒有賈道德那般不堪,連心神都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他們見到這一幕,以法力鎮壓心中燥熱的同時,眼眸深處卻在譏笑……
這縣令如今的表現,實在是有點不堪……
“咳咳!”
王沖見賈道德都快撲倒別人臉上了,連忙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無形的法力傳入賈道德身體當中,頓時令其神志一清,從魅惑中回過神來。
剎那間,賈道德雙眼恢復清明,只見其第一時間擦去嘴角的口水,隨后尷尬一笑,連道:“坐,坐。”
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能讓他立刻鉆下去。
他的目光,也開始神游天外,看都不敢在看金玉環一眼。
“好厲害的媚術!”袁天浩的聲音在王沖腦海中響起,聲音中有一絲異樣。
王沖看向袁天浩,只見其面色微紅,眼中有血絲在消退,顯然也是經過一番掙扎,才從金玉環的媚術中掙脫出來。
對此,王沖不由輕笑傳音:“你也著道了?”
“師弟你嘲笑我?”
袁天浩體內的法力悄然運轉,將心中最后一絲悸動泯滅,這才吶吶道,“你看在場的修士,哪一個不是面紅耳赤?那邱騫老的都值剩下骨頭了,不一樣雙眼發綠?那賀無淵還是筑基中期,法力比我渾厚數倍,不一樣雙眼通紅,像個發情的野獸嗎?”
王沖不語,嘴角卻自始至終都在微笑。
袁天浩余光看著王沖嘴角那絲淺笑,面色一黑,當即無言。
王沖雖然在笑,心中卻并無半點小覷,這金玉環媚術了得,一顰一簇間勾人奪魄,一言一笑間蠱惑眾生。
就是他,剛才也有瞬間血液沸騰!
金玉環落座后,望向王沖,眼眸微微發亮:“這位仙師,可是王沖王大人?”
王沖雖然坐在角落,極不顯眼,但金玉環目光掃視間,第一個見到的,還是他。
“正是在下,不知金道友有何見教?”王沖感覺到金玉環的貪婪目光,心中并無波瀾。
這種吃人的目光,他王沖在女人身上見多了,早已習以為常。
金玉環舔了舔紅唇,眼眸滿是熾熱,只見她嬌羞道:“我聽聞仙師此番晉升筑基,實乃可喜可賀。正好,小女子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仙師,就是不知道仙師能不能吃下?”
“哦?不知道友給在下準備了什么樣的大禮?”
王沖眼中露出一絲好奇。
不僅是王沖,其余眾人也是如此,一臉好奇的看向金玉環,同時也有些蠢蠢欲動。
他們中不少人也同樣準備了禮物,并非是賀縣令,而是賀王沖。
賀王沖這位問道閣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