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很強,一個念頭就能讓修士的腦海充斥負面(qíng)緒,心神沉淪地獄,最終痛苦而死。
但面對王沖,也不過爾爾。
“肅清朝綱……將異怪全部除盡,算不算肅清了朝綱?”
王沖飄然落地,緩緩走進帝極(diàn)。
他想了想,應該不算,乾帝沒了,但還有(jiān)臣罔臣,而且他還要重新找個人當乾帝。
這乾帝人選還要慎重挑選,畢竟如今的乾都江河(rì)下,早已不復往昔之繁榮。
他得找一個有手腕、有魄力,能抗大梁的才行。
這大乾,畢竟是道庭的大乾。
王沖心念一動,法力化為大手,瞬間沒入皇城區某地,將一個地位看上去頗高的太監抓到了自己面前。
“大……大……大人?!”
老太監看到王沖的一瞬,就嚇得連忙下跪,只敢用余光不斷打量著王沖,妄圖窺探出王沖這位陌生人士出現在帝極(diàn)的原因。
王沖淡淡瞥了眼腳下的太監,道:“這乾都之中,可還有人擁有皇族血脈?嗯……百歲之上的。”
這些負面(qíng)緒所化的異怪是無法誕生后代的,但保不了戴了綠帽呢?
老太監誠惶誠恐,道:“小的不知,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渾(shēn)戰栗,雙股間忽然傳出一股腥味。
王沖皺眉,這太監長期生存在恐懼下,被皇宮里的異怪肆意玩弄,已經癡傻了。
他眸中閃過一道亮光,老太監臉上的惶恐瞬間退去,轉而變得木然,如同傀儡一般,呆呆的跪坐在王沖面前。
“哎。”
王沖嘆了口氣,只能親自出手,費些手段,將居住在皇宮的中一應皇族全部喚到帝極(diàn)中。
一炷香后,帝極(diàn)人頭攘攘,足足近千皇族齊聚一堂,大部分都縮著頭,滿臉驚懼的看著王沖,不敢言語。
他們的心氣早已被‘乾帝’所磨滅,哪怕親眼看到乾帝被誅滅,依舊畏畏縮縮,不堪大用。
王沖坐在帝座上,隨口道:“有資格繼承帝位的,上前一步。”
他微微皺眉,卻是沒料到活著的皇族會有如此之多。
有兩人在王沖開口的一瞬,就上前一步,神(qíng)恭敬,對王沖微一拱手,看上去并無明顯的緊張。
當然,只是和(shēn)后那群毫無心氣的皇族相比。
人群竊竊私語,磨蹭良久,又有兩人越眾而出,但目光躲閃,肩頭不可見的微微戰栗,比之先前二人,顯然差了幾分心(性)。
王沖看向四人,四人都是金丹,但氣息萎靡,只是金丹中的弱者,一看就是缺乏修煉資源造成的。
“你等四人,和乾帝有何關系?”
王沖開口問四人。
四人臉上露出一絲猶豫,良久,才有一人抬頭小心的看了眼王沖,問:“敢問大人,這乾帝指的是?”
“當然不是那頭妖物,而是百年前那位真正的乾帝。我奉道庭御令,重振大乾朝綱,爾等莫要畏懼。”
王沖話音落下,四人都松了口氣。
原來是道庭!
所有人都變得狂喜,若非王沖仍坐在帝位上,只怕他們都要拍手慶祝了。
道庭!
是道庭來救他們了!
他們安全了!
明白了處境,一群人心思立刻活絡起來。
四人當中,有人率先開口,言辭(rè)切:“前輩,我是父皇親封的裂地侯,乃是父皇十三嫡子,血脈純正,兢兢業業,絕對有資格坐上帝位。”
又有人上前一步,目綻神光,自信滿滿:“前輩,我是父皇十七嫡子,我母為乾都巨賈,富可敵國。若是我能坐上帝位,將大赦天下,扭轉乾都頹勢,使萬民安康,諸邪退避。”
“前輩,我是父皇二十三嫡子,我的老師是乾都明玉樓樓主。若我坐上帝位,可鎮壓群雄,避免大乾陷入戰事(cāo)戈……”
四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他們也知,自己能否坐上帝位,全在這位道庭前輩的一念之間,因而不斷說著自己的優點,妄圖讓王沖刮目相看,欽點自己成為下一任乾帝。
說到后來,甚至連(shēn)后千位咸魚皇族也插了進來。
“哼!誰不知你裂地侯認賊作父,當初那妖物需要一千童男童女,可是你第一個站出來接下此事。現在大人當面,你可敢承認?”
“你血口噴人!你怎么不說十七皇子親自殺死國師,甚至剖心而食?國師可是他師尊,(shēn)為弟子,殺師食心,當是何等的喪盡天良,天怒人怨?”
“你懂什么?十七皇子只是被那怪物脅迫,臥薪嘗膽而已。”
“還有你二十三皇子,將自己的小妾送與那妖物,極盡諂媚,實為我輩所不齒!”
堂下,一眾皇族面紅耳赤,不斷爭論,也只有最前面四人稍顯平靜,但看他們微有些蒼白的面色,不難看出,爭論中說的事,他們確實干過。
王沖皺眉,終于開聲:“夠了。”
大(diàn)突然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千雙目光望向王沖,一臉期盼,等待王沖定奪。
王沖看了眼(shēn)前四人,道:“臣子呢?”
四人中一人上前一步,搶先開口:“回大人,乾都已經近百年未曾上朝了。”
王沖皺眉,又問道:“那百年前的臣子呢?”
另一人連忙道:“有部分被那妖物謀害了,也有幾個老死了,剩下的寥寥無幾。大人您看,要不要我將剩下的幾個臣子叫過來?”
王沖眉頭皺的更深了。
果然,殺是最簡單的,麻煩反而是在殺完后。
這四人都不干凈,因為干凈的已經死了。
冰凍三尺非一(rì)之寒,現在的乾都,甚至是大乾,就像個破簍子,哪里都需要填補。
當然,其它地方可能好些,畢竟沒有異怪作亂,加上問道閣鎮壓,就算亂,也亂不到哪去。
“是了,這些皇族全都不干凈,和乾帝生活百年,只怕心(性)都有些扭曲。我又何必拘泥于乾帝血脈……找個外人也不是不行啊。”
王沖目光微閃,沉思片刻,又緩緩搖了搖頭。
還真不行。
大乾地大物博,分封在外的皇族王侯多不勝數,若是乾帝血脈當乾帝還好,若是換作其他人,只怕戰爭頃刻間就會爆發。
畢竟統治凡人,總要一個名正言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