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夫人是不是看上此人了?”
別致清幽的小屋中,黑瘦修士小心翼翼的將王沖放在床上,對白胖青年傳音。
他心中有些異樣,怎么說呢?
吃醋?嫉妒?
反正他也說不清,就是有點不爽。
歸根到底,還是邵夫人對此人的另種待遇讓他不開心了。
他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
“我估計是。我早說了,此人的皮囊世所罕見,肯定能賣上天價。”
白胖青年低聲傳音,目光充滿遺憾:“你看以前那些個從星空撿上來的相貌平平的修士,可曾有過這般待遇?能在船艙底下踩輪子算不錯了。”
“是啊,長得帥就是不一樣,連夫人都直接被驚動了。”
黑瘦青年嘆了口氣,感覺心痛無比。這船上一切都是夫人的,他們兩個是,這撿上來的修士自然也是。
夫人出面,這人肯定不屬于他們兩個了。
到手的幾百星幣,就這么沒了……他能不心痛嗎?
白胖青年去點檀香,黑瘦青年則在整理王沖的儀容。
兩人又忙活了幾分鐘,這才放下簾子,悄悄退了出去。
半刻鐘后,邵夫人推門而入,她輕聲關上房門,掀開簾子,坐到了床邊。
“世上竟會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邵夫人凝望著王沖那張蒼白的臉,眸中秋波漣漪,檀口吐氣如蘭,她那雙修長有力的白腿微微夾緊,竟莫名的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受傷了?”
邵夫人忽然瞥見王沖手臂上滲出的鮮血,黛眉微微蹙了起來。
她撕下王沖的袖子,將王沖受傷的手臂露了出來,只見手臂上血肉淋漓,森然可見白骨。
王沖身上的傷勢極重,甚至連肉身自愈都變得極為緩慢。
放在他清醒時,這等傷勢一念便可瞬息痊愈,但現在,可能需要數個月時間才會慢慢愈合。
邵夫人拿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一些粉末,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傷口上。
是五階圣藥,連道傷都能治愈。
王沖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血肉蠕動,僅是幾個呼吸,便恢復如初,露出如玉般的皮膚。
但王沖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面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就連身體也依舊冰涼,仿佛一具尸體一般。
若非偶爾從心臟上傳來的跳動聲,只怕邵夫人也會將他當做一個死人。
“這傷……莫非是得罪了一位尊者?”
邵夫人目光一凝,隱隱看出王沖身上真正的傷勢。
王沖的身體看似完好無損,但其實每一粒細胞、每一寸血肉都已經步入崩潰的邊緣。
要是一般的元嬰修士,只怕早就肉身裂解,成為一攤血肉了。而王沖的肉身之所有沒有裂解,完全是靠黑炎在勉強維系。
這等傷勢,別說元嬰,就算是化神,也只是哀嘆一聲,束手無策。
邵夫人纖細如蔥的五指在王沖面頰上撥動,猶豫半晌,再次拿出一個小白玉瓶。
她拔掉玉瓶上的塞子,頓時便有清香逸散,仿佛整個世界都活了過來一般。
“這靈泉仙露還是當初和邵云聰大婚,老祖賜下的禮物。此等寶物,足以換來天尊出手,也罷……”
她伸出兩指扒開王沖的雙唇,將靈泉仙露從王沖的口中倒了進去。
效果立竿見影,只是一瞬,王沖體內的生機便飛速復蘇,并暴漲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血肉在重組,血液開始奔涌,心臟跳動的速度在增快,如雷音大鼓般振聾發聵。
王沖的臉蛋恢復了血色,肌膚靈光流轉,神輝縈繞。
乍一看,就像是降臨凡塵的仙人,所有人都會自慚形穢。
邵夫人有些癡了,她行走星空千余年,足跡遍布成百上千個星球地域,見過的天才俊杰更是堪稱海量。
但……卻從未遇見過這等一眼萬年的男子。
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的發、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血肉,都極盡世間美好,一眼便讓人心甘情愿永陷沉淪!
人從未有過這等感覺。
她情不自禁的趴了下來,依偎在王沖的胸膛上。
她側耳聆聽王沖的心跳,血液奔涌的聲音,令她心跳加速,俏臉若霞染,浮現一抹紅暈。
她瞇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顫,所有的憂愁和煩惱仿佛都已遠去,她的心靈前所未有的安寧。
此刻,如若永恒。
然而僅是幾秒,王沖的手指便開始抽動,他的眼皮微微一顫,旋即睜開雙眼,正好看到依偎在自己胸前的邵夫人。
他眼眸中浮現一絲冷光,但很快就收斂不見,繃緊的身體也緩緩放松,有些奇怪的望著邵夫人。
“這位……姑娘?”
王沖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自己被無疆血蛇吞沒的那一刻,他心中有恨,也有疑惑。
疑惑自己現在的處境……
似乎,是在一艘船上?
感覺到王沖蘇醒了,邵夫人戀戀不舍的抬起頭,離開王沖的身體,她俏臉若紅霞,胸前的衣衫有些凌亂,露出一抹雪白。
她望向王沖,眼中異彩連連。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如星空般深邃純凈,不像是為非作膽的惡人。”
她心中暗忖,紅唇輕啟,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星空中漂流?”
她伸出纖指,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青絲,又將身上的衣衫整理整齊,絲毫不見慌張之意。
星空漂流?
王沖目光一閃,望向自己的眉心祖竅,祖竅當中,漆黑一片,麟祖劍跌落在地,劍身黯淡無光,已然陷入沉寂。
他感知全身,《炎劫滅世身》悄然運轉,當即便從黑炎烙印的時光中窺探到自己昏迷后所發生的一切。
無疆血蛇被殺,自己在麟祖劍的庇佑下,在虛空飄蕩了數年。
終于找到虛空的薄弱點,割裂空間,來到星空。
麟祖劍力竭,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