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
垈河真君想罵人,旋即猛然驚醒,意識到了什么。
他法力一提,便想逃之夭夭。
但他剛剛轉身,一道冷漠卻充滿殺意的聲音陡然回蕩天際。
“膽敢臨陣脫逃者,死!”
是白衣少年的聲音,垈河真君甚至感覺到少年望著自己后背的那道目光,那是如劍般銳利的目光,刺的他心臟像是被攥住一般,一口氣都差點沒提上來。
垈河真君艱難轉頭,雙腿如灌鉛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望著靈光中央的王沖,望著王沖身后不斷吞噬靈體的荒神,望著王沖周圍九輪吸收靈光的灰色漩渦……
他忽然悟了。
他以為自己在玩弄王沖,但他自己何嘗不是被人玩弄?
他以為自己是棋手,但實際上卻只是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枚棄子。
這城中的修士和靈體,都是薪柴,是助長王沖提升修為的養料。
連他自己都是這般!
“飛蛾撲火……”
他面如死灰的喃喃自語,呆呆看著不斷隕落的白蛇教眾和靈體,以及最中央,那如同大日般燃燒,氣勢不斷暴漲的王沖。
他們本可以逃,但在白衣少年的裹挾下,卻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然后被誅殺……或是被荒蕪所吞噬。
“不!”
垈河真君不甘,狠狠攥緊自己腰間的陣盤。
他還有上百房藏起來的嬌妾,若是他死了,那幾百個如花似玉的小妾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我垈河真君決不能死!”
他心中擲地有聲,他有傳承陣盤,一念間便可橫渡百萬里!
他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的口頭禪。
“我垈河真君縱橫天下,何人能殺我?”
他頭上不多的白發亂舞,為了保持自己所謂的‘高人風范’而穿上的粗布麻衣更是獵獵作響。
此時此刻,他仿佛回到五百年前。
那時候,他風華正茂,玉樹臨風,與不知不少圣女留下風流韻事,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得罪不知多少天驕,被不知多少人追殺,攆的他五域亂跑……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但他垈河真君是誰?四階陣法師!
憑借陣盤一念橫渡百萬里,縱然是天驕,也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
他瞥了眼白衣少年,忍不住仰天大喝:“我垈河真君縱橫天下,何人能殺我?!”
這句話喊得垈河真君心情澎湃,仿佛重回往昔崢嶸歲月。
他手中的陣盤更是亮起靈光,那靈光剎那撕裂虛空,就要裹著他直接騰挪到百萬里外。
“哈……”
眼看如此順利,垈河真君忍不住大笑,然而他只哈了半個音,就發現裹著他的靈光黯然消失,就連手中的陣盤,都‘梆’的一聲直接炸成碎片。
垈河真君因為激動為微紅的面龐猛然漲紅,就像是猴子屁股一般,憋了老半天,卻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能緊皺著臉,可憐巴巴的望向身旁的白衣少年。
而另一邊,王沖體內的極道金丹瘋狂旋轉,金丹吸收的靈力早已到達所能容納的極致,此刻燃起滾滾雷火,仿佛下一瞬就會碎丹成嬰。
濃稠如墨的陰云忽然匯聚而來,有驚雷在天地間炸響,撕裂出一道道亮白的雷光。
“元嬰雷劫!”
有白蛇教眾躊躇不前,不斷向后退去。あ奇奇小説蛧ヤ717(ωωω).qq7(1)7<、域名、請記住
雷劫猛烈,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渡劫之人,只要處在雷云之下,便會被劫雷攻擊,甚至劫雷的威力還會加劇,達到一個聳人聽聞的地步。
更何況,他們的攻擊好像根本沒對眼前之人造成任何傷害,若非那人即將破境,沒空騰出手來對付他們,只怕他們早就直接隕落了。
“轟隆隆……”
一道赤紅劫雷撕裂天際,帶著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剎那自雷云中降臨,向王沖劈去。
“區區雷霆,也妄圖成為我之劫難?”
王沖冷笑,旋即大嘴一張,如同深淵般的大嘴蔓延百里,其中黑炎流轉,湮滅一切。
風、雨、充斥毀滅氣息的劫雷、連帶覆蓋百里劫云……都在王沖的大嘴之下被無情湮滅。
僅是一個呼吸,元嬰雷劫便直接消失,就連無疆血瘴都消失了一塊,淡淡的紅光在重新彌漫。
就像是天空被某人啃掉一塊。
“這……這……”
有白蛇教眾瞪大著眼,一副‘怎會如此’的驚愕表情。
這可是天劫,是元嬰雷劫!多少修士為了渡劫,不惜耗盡家財打造法寶,就為了抵御雷劫。
即便如此,雷劫之下隕落的修士依舊不計其數。
但現在,眼前之人竟然一口將天劫吞了……
“此人不可敵!”
有人驚駭欲絕,直接一刀捅進自己的心窩,面帶微笑的魂歸圣靈國度。
他們白蛇教教眾死了可以在萬物母蛇的力量下重新復活,但若是被此人殺死,誰知道會不會徹底隕落?
畢竟,這位可是連天劫都能吞噬的狠人!
“當真是活久見!兄弟們,趕緊自殺。”
有聰慧之人一劍割斷自己的脖子,還慫恿他人自殺。
垈河真君望著這一幕,福至心靈,滿心歡喜。拿出一把刀便欲抹脖子,然而他手中的刀剛剛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身邊便望向一道冰冷的目光,令他如墜冰窖,仿佛身軀都不是自己一般。
他身軀一抖,眼角流出淚水。
“嗚嗚……我垈河真君縱橫一世,竟連自殺都不可以?”
王沖癟了癟嘴巴,鼻孔中呼出兩道黑煙。
他心中有些奇怪,他在《炎劫滅世身》中的得到的信息,滅世劫炎毀滅紀元,可將一個紀元的全部力量吸收到滅世劫炎當中。
他的黑炎雖然遠比不上滅世劫炎那般恐怖,但也能從焚毀的事物中汲取一絲微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