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露出里面一只向上望著的碩大的大眼珠子。
它直愣愣地看著上面，即使炸見光明，也沒有絲毫動搖它直愣愣的眼神。
出于某種對大眼珠子的喜愛，徐球十分親切與友好地戳了戳大眼珠子。“小乖乖，你還好嗎？”
大眼珠子的觸感十分富有彈性，q彈的感覺和某種果凍十分相似，想必咬起來也是很有嚼勁。
大眼珠子看上去不是假的眼球珠子，被戳了一下，大概能稱為眼角膜的表面就泛起了一點點的紅色。
這大眼珠子，和他之前在窗口看到的紅色眼珠子又有什么關系？
難道？
是某種不可告人的親戚關系？
徐球覺得自己可能窺見了某種天大的秘密，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氣。
“這么多眼珠子，能做多少道仰望星空啊？”
他不由自主地計算起來，炒魷魚，魷魚干，鐵板魷魚，炭烤魷魚，清蒸烏賊，海鮮什錦湯，眼珠炒眼珠，醬爆大眼珠……
一道道富有特色的菜名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他陷入沉思，順手拿起蓋著眼珠子的板板，上下翻看。
上面啥也沒有，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樣子。
于是他也就平平無奇地把這塊蓋蓋隨手塞到了自己的褲兜里。
講真，男人的褲兜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鑰匙，打火機，小面包，任何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東西，都能從他們的褲兜里拿出來。
所以，放個隨手撿到的垃圾蓋蓋在褲兜里，大概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保護環境，垃圾分類，從我做起。
當徐球的眼神重新投注到中間的大眼珠子時，發現大眼珠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從睜開閉上的狀態，正在重現睜開。
經過閉眼，睜眼的環節，被戳紅的大眼珠子極大地緩解了自己大眼珠子的壓力。
紅色逐漸褪去。
只是大眼珠子還是呆愣愣地看著上面。
上面？
上面有什么？
不同顏色混雜的灰霧在旋轉木馬的上空盤旋，讓人無法看清旋轉木馬的上空到底有些什么。
他無法透過濃郁的灰霧感測到灰霧中到底存在些什么。
是不是也有什么東西，在灰霧里觀察著他們。
他注視著灰霧，灰霧也同樣注視著他。
就像某人說的，當你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而口感豐富，風味多滋的深淵生物也在等待你的烹飪。
徐球朝灰霧的伸出投去躍躍欲試地一眼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碗里的大眼珠子。
他注視著被固定在中心圓柱中的大眼珠子，思緒逐漸蔓延開來。
口水，克制著沒有流下來。
愣愣的大眼珠子貌似感受到了某種盤旋在周圍的不懷好意的視線，又眨巴了一下自己大眼珠子上薄薄的眼皮。
下意識地一顫。
終于從愣愣地狀態清醒了過來。
它轉動著眼珠子，不敢相信，禁錮著自己的黑井蓋居然就這么沒了。
光亮的視線重現出現在它的視野里，他的復眼注意到了懸空在他上方的，巨大的，長著許多毛發的一個圓滾滾的腦袋。
這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還有大大的鼻子和嘴巴。
瘦小的身體承載著大大的腦袋。
和他們一族的形體特征基本一樣。
下面密密匝匝的大眼珠子們，有很大一部分轉移視線，向主眼的方向看去。
這下。
站在他面前的生物，更加詳細地被他觀察到了。
細小的軀干，巨大的腦袋，還有四條不太柔軟的觸手。
這是一個畸形兒嗎？
大眼珠子的眼里浮現出淡淡的憐惜，下面傳來一種嗡嗡的聲音：“可憐的崽子，你的身體也返祖了嗎？”
這種沉悶又巨大的聲音，像是在泛起波紋的海水中傳播出來的。
好像是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很久不說話的樣子，他說完一句話，歇了一會兒說：“是長返祖的骨骼了嗎？”
徐球若有所思，并飛快地意識到它可能認錯魚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結局就是這樣，那么，他就不客氣了。
他咧嘴一笑，又快速地掩住嘴巴，說：“是啊，從小，我就孤苦無依地在一所叫起點孤兒院的烏漆嘛黑的孤兒院里生活，他們對我這樣那樣這樣那樣，一直嘲笑我，譏諷我……大家都不和我玩……我難過得離開了那里，走啊走，走啊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這里。”他羨慕地想要摸摸大眼珠子。
起點孤兒院？
那是什么？
是他睡得太久了嗎？
大眼珠子來不及多想，飛快地閉上眼睛，喊道：“不要這樣。”
徐球貌似失落地放下自己的左手，“那好吧，你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這里是。”
“這里是……”大眼珠子觀察了周圍的許多眼，說不出話來。
他甕聲道：“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他覺得這樣好像太沒有體面了，又開口解釋道：“我睡得太久了，剛剛醒過來，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徐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下面那些威武的觸手都是你的一部分嗎？”他語氣上揚，貌似低聲呢喃了一句：“好羨慕啊。”
從來沒有停過恭維的大眼珠子飄了，“是啊，不，不要羨慕，你也可以的。”飄飄然。
肉眼可見的，那些雜交的觸手們更加活躍起來了。
徐球：“我真的可以嗎？”
大眼珠子安慰著他：“可以的可以的。”
“我也是從小小的一只長這么大的。”
徐球沒有接話。
令眼尷尬的氣氛出現在旋轉木馬的頂上，大眼珠子想打破這樣尷尬的氣氛。
想了許久，問：“你，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剛剛還夸我厲害呢。”他的語調低沉，滿滿的失落。
徐球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我真高興能遇到你，但是你看到下面了嗎？我的同伴們現在有點不好，你能幫幫他們嗎？”
大眼珠子使勁地轉悠了一會，“什么？”
“沒有啊？”
“這里只有你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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