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全的話,將辛刺史嚇得聲音都變了,“這事都你竟也敢說?你可......這,濰州只是個刺史州,是沒有成軍資格的。”
房間內沉默了一陣。
“而且私自成軍,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可不是幾顆人頭能說了算的。”
辛刺史瞪著眼睛,語氣中滿是拒絕。
“那大人可曾考慮過咋們的計劃?大人是想認輸嗎?”
“可是......”
李全看著辛刺史的反應,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大人不必擔心,咋們又不是要造反,成軍作甚。”
“嗯?你不是這個意思?”
“自然。”
李全搖搖頭,“大人要先搞清楚咋們的目標,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
“咋們的目的是提防民亂,然后對付那些士紳,等這些都完成了,召集來的民壯自然是要解散的。”
心中卻暗自笑,一旦將權利握在了手中,到時候想要放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辛刺史看著李全,心中略微想了想,的確是那么回事。
“那便......當做正常的兵備訓練?”
“正是如此......”
李全點點頭,“咋們只要用這個借口,誰都不能說出什么閑話來。”
辛刺史又考慮了一陣,不久之后,才神色凝重地望著李全。
“那士紳那邊怎么辦,這不是一件小事,肯定瞞不過他們的。”
看這意思,他心底多半是答應了。
成了!
“大人想多了。”
李全聞言笑笑,“咋們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沒什么好隱藏的,既然怕他們有什么閑話,那就分給他們一千的名額,看他們愿不愿意......”
辛刺史臉上一愣,隨即壞笑了起來。
“兵備訓練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他們拒絕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答應咋們......哈哈,秒啊!”
“嗯......”
對于李全來說,好不容易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自然也不會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至于名額,送一半給都軍司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濰州也就十幾萬人,就算是起了民亂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有城墻守著,自己有著幾百精兵便夠了。
一軍的將士,在李全這里,也是有些養不起的。
所以災情緩解過后,必然會解散大半。在這點上,李全是沒有騙人的。
自從宋志行死后,李全心中就一直在想著,保存一支自己的武裝力量,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為自己找得一絲生機。
如今機會總算是來了!
對方沉默片刻后。
“好,這個計劃我批準了。”
辛刺史一拂胡須,左手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眼中也閃過一絲殺氣,
“這次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是當然,不過此事還需要仔細謀劃,以免出了任何紕漏。”
李全輕聲道,他心中有詳盡的計劃,自然是不會有任何著急的。
只要益都府來的東西到了,他就可以動手!
“好,此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置。”
辛刺史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輕聲跟李全說道,
“我只能給你一千的名額,至于其他的,我另有安排......”
“夠了。”
李全高興道,“多了我也忙不過來。”心中卻暗嘆這辛刺史太過謹慎,都到了這個關頭,還在想著跟士紳那邊打好關系。
不過也好,就當做是麻痹對方了。
李全很痛快的答應下來,倒是讓辛刺史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這也更放松了他的警惕。
“嗯,你沒有意見就好。”
“下官不敢。”
李全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他還有其他安排,便不再久留。
“時候不早了,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嗯。”
辛刺史點頭答應,還親自將李全送上了馬車,一個勁的表示自己的親和。
拋開其他不說,這位刺史大人,在識人的方面還是不錯的,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依靠。
第二天。
李全穿戴整齊,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正式坐堂。
一身淡青色官服不算華麗,但那種威嚴的氣質,已非一般官員能夠散發出來的。
而堂下是兩列腰間挎刀的皂服差役,直挺挺地站在下頭,甚是威風。
就連見識不凡的張老先生見了,也是連連點頭。
“你這些手下倒是不錯,有幾分行伍氣息。”
李全笑了起來,心想雖然大半都被都軍司挖了去,但留下的錢貴等人那個不是精英。
長期積累下來的氣勢,比之一般的軍卒自是不差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他很快回過神來,讓手下退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而堂內便只有李全和錢貴、張從正三人。
李全便也不再忌諱什么,將昨日自己和刺史大人商議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做出些安排,問問兩人的看法。
張老先生到沒說什么,反倒是錢貴有些反對。
“大人,一軍的訓練可沒有那么容易的,咋們沒有方法,訓來的多是些沒有什么戰力的鄉兵,實際與軍中雜役沒什么區別,反倒是浪費了不少錢財。”
對于心腹的反對,李全倒也沒有生氣。
這些日子沒事做的時候,他也研究過目前的局勢,知道朝廷的軍政方略。
各地的主要軍力,主要由各軍鎮統一訓練,然后分配管理,戰力自然不凡。
而其他的州府便也只有一點管理地方治安的鄉兵,戰力低下,用來剿寇討賊之類的都時有敗績,實在是不敢恭維。
錢貴有這樣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李全微微搖頭,將目光望向張從正,老先生卻是輕輕笑笑。
“從這些日子看來,小友你從不會空穴來風,既然有此提議,定然是有練軍之法的。”
“哈哈,沒想到被老先生你看出來了。”
李全笑笑,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出來。
“這是一本練兵手冊,雖說不上專業,但用來對付寫流寇之類的卻是夠了。”
微風陣陣,將窗外的樹枝吹得漱漱作響,陽光從樹隙之間照進來,在地上點成一片。不久之后,簽押房內才傳出了一聲不敢置信地低呼。
“大人,你還會練兵?”
“呵呵......小友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