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劇情可謂是一波三折,任誰也沒想到,秦凡從原本一個無人看得起的奴才,竟一路過關斬將獲得比試冠軍,成為了一顆萬眾矚目的新星。
可接下卻又峰回路轉,李夋的出現,又讓他即將淪為掌下亡魂,真是大起大落,讓人唏噓不已。
臺下眾人神色各異,有的人臉上略顯遺憾,也有的人滿面春光,但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畢竟,有這樣出色的奴才,不就顯得自己這些外戚太過無能?即使今天李夋不出手,恐怕未來也會有許多出手打壓,絕不會讓這種低賤的奴才咸魚翻身!
因此,臺下的眾人看著李夋即將落下的手掌,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
而就在萬分危急的時刻,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突然響起。
“等等,這人你不能殺!”
眾人下意識順著聲音下望向了擂臺入口處,一眼便見到了聲音的主人,那位薄紗半掩的女子,心中無不是震撼萬分。
臺上的李夋掌風堪堪停在了半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奴才,竟能讓一向低調的芷妹出馬?”
這女子赫然是匆匆趕到的七小姐李思芷,只見她蓮步上前,面紗下的朱唇傾吐道:“李夋,這人乃是我百花院親隨,我李思芷愿擔保其無罪,還請你高抬貴手!”
聽到這話,李夋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涌。
若是其他人求情,哪怕是世子前來,他都不會退讓半步!可眼前的李思芷,乃是侯府最受寵的小姐,可謂是侯爺有十分寵愛,七分加其身。
即便是身為女子,毫無爵位爭奪權,所有世子都不敢得罪分毫!
“本來芷妹求情,我自然會給一個面子,但此人盜我至寶,我無法就這樣放過他。”李夋目光一閃,語氣也隨之緩和了許多,頓了頓說道:“這樣吧,我可以不廢掉這人的修為,但得讓他到我院內接受調查,我的寶物中有獨特的氣息,若是此人真是賊子,絕對逃不過我的手心!”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能否再退讓一步?”雖然李夋口風松了下來,李思芷嘆了口氣,還是極力勸說道。
李夋忽然咧嘴一笑,眼中露出了一絲危險的目光,沉聲說道:“芷妹不必再多說,若是我真誤會了這少年,我事后定會登門賠罪,但若此人真是那可恨的賊子,就算是天王老子在此,我李夋也不會退讓半步!”
而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笑聲驀然響起。
“夋兒,你的口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天王老子的面子你都不給,那我李天一的面子又如何?”
這話一出口,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任誰也無法相信竟有人敢如此落李夋的面子。
順著聲音的的后方望去,只見一個面帶刀疤的中年人正步走來,而當看清來人的面目后,眾人無不是心下一沉,紛紛下意識地讓開一條道路。
擂臺上,李夋終于是放開了捏住秦凡的大手,臉上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眼前這中年人,可謂是他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除了父親李叢羽,整個李府誰的話他都可以不聽,可唯獨此人的話,他卻不得不慎重對待。
“天一叔父,您怎么來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奴才竟能引起您的注意。”雖說中年人的語氣不善,但李夋仿佛沒有生氣的意思,笑容滿面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天一!李叢羽侯爺的結義弟弟,曾與李侯爺在羅剎國大破敵軍,百戰之中立下汗馬功勞,雖只是結義兄弟,可關系卻勝過親兄弟,在李府內的威望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中年人緩緩走上前來,語氣不容拒絕地說道:“此人雖是下人,但卻是一個難得的練武苗子,人才難得,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你若敢濫用私刑屈打成招,那就是觸犯了府內規矩,我可不饒你!”
這下,李夋終于嘗到了唐匠剛才的滋味,臉上一青一紅,飛快地閃過了各色神色后,這才道:“既然天一叔父開口,我自然不敢違抗,但若是我找出此人偷盜我寶物的證據,那又如何?”
“我自然不會姑息,依法處置。”李天一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夋低垂著眼簾,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這才拱手說道:“多謝叔父成全,天色已晚,我先行告退了!”
說罷,李夋一閃身就跳下了擂臺,帶著幾名侍從快步離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旁的秦凡腦海中雖是渾渾噩噩,卻也大致將一切看在了眼里,心中欣喜若狂,強撐著疲憊的身軀站了起來,拱手謝道:“多謝小姐,李大人救命之恩,小人無以為報……”
李天一卻是搖手打斷了秦凡的話,背身說道:“我這次破例出手,無非是你表現出讓我眼前一亮的潛力,但潛力終歸是潛力,在你未成長起來之前不過是一種投資,不要指望我能出手第二次。未來,就看你是泯于眾人,亦或是扶搖直上……”
而一旁的秦凡的身體早已到達了極限,只感覺眼前一黑,終于如大字昏倒在了擂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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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感覺到一道微弱的光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竟發現已經身處在了自己的床上,只見紗窗上射出了薄薄的朝霞,而吳航正趴在一旁的桌上小憩,哈喇子不斷從嘴邊流下。
“咳,吳航,我躺了多久了?”不一會兒,秦凡撐起了身體,語氣略顯虛弱地說道。
吳航手臂顫抖了一下,終于從睡夢醒來,驚喜地說道:“秦哥,你終于醒啦!自上次比試回來后,你已經躺了有三天三夜了!”
“三天了嗎?”秦凡低垂著眼簾,自言自語著,頓了頓又說道:“我昏迷后,那李夋是否還有來找麻煩?”
“秦哥,據我調查,那李夋回院后表現得十分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看,那李夋已經迫于李天一大人的威望,不會再來胡攪蠻纏了。”吳航毫不猶豫地答道。
“是這樣嗎?那我的處境反而更加危險了……”秦凡目光閃爍,沉吟了許久,又道:“七小姐那里有什么交代嗎?”
吳航眼中面露憂慮,道:“七小姐將您送回華院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吩咐您在醒來后立刻去她院內一趟。”
秦凡不再言語,目中精光一閃,稍事歇息,便起身離開了臥室。
不到片刻,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春華院的正院大門,門外的護院早已相熟,自然是通行無阻。
剛入院內,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倩影。
秦凡連忙一拱手,連忙向前幾步,朗聲叫住了前方的身影,道:“夏蘭姐姐!多日不見,怎感覺姐姐又美麗了幾分!”
夏蘭剛正要去偏廳敬茶,聽到這一番輕薄的話語,本以為是院內哪個不知輕重的登徒子護院,轉身正想橫眉呵斥,卻看見了一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珠,頓時喜上心頭。
“原來是你!小小年紀就這般油嘴滑舌,真不知道哪學來的!”話雖這樣說,夏蘭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更多的是掩不住的嬌羞。
夏蘭身為侯府最得寵的七小姐侍女,自然是從小身受嚴格的訓練,可謂是百里挑一,雖然平時表現得端莊得體,但畢竟也只是一個芳華少女,這樣的追捧又怎能不愛聽呢?
“姐姐真是錯怪我,肺腑之言,有感而發,怎能說是油嘴滑舌呢?若是因此唐突了姐姐,還請莫怪!”秦凡察言觀色,摸桿子繼續說道。
“貧嘴!”夏蘭抿嘴一笑,似乎對這樣的贊美十分受用,頓時眉開眼笑。
“對了,聽說你這一趟比試可了不得,不僅力壓侯府所有旁系子弟,還得到李大人的賞識,風頭無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
“沒什么,只是運氣好罷了,此行雖說收獲不小,但同時也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后患無窮……”秦凡目光閃爍,擺手道。
夏蘭自然是知曉其中隱情,看了一眼前方心生好感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道:“雖然你得了李天一大人的庇護,但傳聞十三世子李夋眥睚必報,陰險無比,即使不敢在明面上動你,也極有可能暗地里使絆子,你可要多加小心點了!”
“多謝夏蘭姐姐提醒,我自會多加小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相信總會有解決的方案的。”秦凡重重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對了,七小姐是否在院內?還請姐姐通報一下。”
“小姐已經吩咐過了,若是你來院內無需通稟,你隨我到臥房外稍等片刻吧。”夏蘭姐姐微微一笑,便輕移蓮步走入主廳。
秦凡望著臺階上緊閉著的牙雕紅木門,眼中目光流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不一會兒,門內便傳來了夏蘭莊重的聲音。
“秦凡,你可以進來了。”
秦凡這才收回了目光,飛快地跨入了房內。
只見臥房前紗幔低垂,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而鑲玉牙床垂前掛著一顆顆鵪鶉蛋大小的白玉簾珠,一個曲線姣好的倩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熏香環繞,這是秦凡第一次進入女子的閨房,不由得愣神了片刻,而侍立在牙床旁的夏蘭立即投來了一縷善意的目光,讓他心中忐忑稍退。
“李夋一事多謝七小姐袒護!”秦凡單膝跪地,沉聲地說道。
珠簾后的女子并沒有立刻回答,像是不急不緩地掃視著地上的少年,許久,一道清亮的聲音終于響起。
“李夋的九陰珠真是你所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