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院內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朵朵花卉點綴在假山拱石之間,頗為豪華。
吳道生站在最前方,目光鄭重道:“大會兒聽好了,一會兒我們四人一齊行動,按照之前約定好的路線,直搗邪教老巢,若是遇上了三位練靈護法,能生擒最好,不能生擒便就地斬殺!至于衛平師弟,便留守在大宅入口,以防邪教宵小逃走。”
“好的,吳師兄!”
“沒問題!”
“聽吳師兄的。”
秦凡卓虎衛平毫不猶豫地答道,渠穎也淡淡地點了點頭。
片刻后,四人腳下一,便飛快向府內最高的一處建筑跑去。
可四人才剛走沒多久,府內忽然是火光乍現,鑼鼓聲震天!
“敵襲,敵襲!”
無數人從四周廂房蜂擁而出,手持刀槍棍棒等利器,不過這些人大多是洗髓境武者,偶爾混雜了一兩個練力或練肉境武者。
看著兩旁氣勢洶洶的人群,最前方的吳道生眉頭一皺,喃喃道:“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那又怎樣,不過是麻煩了一些……反正卓某也厭倦這樣偷偷摸摸的模樣了,正好大干一場。”
卓虎大笑一聲,全身肌肉暴起,一下撲入了人群之中,如同羊入狼群,頓時血光四濺,無數低階武者哀嚎倒地。
剩余的武者眼中也滿是恐懼,望著卓虎的高大身影如同像是看見了惡魔一般,再無戰斗之心,屁滾尿流地向外逃去。
“卓師弟的肉身果然名不虛傳!”吳道生輕笑著說道。
一旁的秦凡也看得暗暗心驚,這卓虎的肉身寶藏雖是比起自己還是差了幾分,但也是十分不俗了!
“在下早年偶得一枚異果,僥幸將練肉境修煉至了圓滿,肉身小道,比起通靈大道,還是難登大雅之堂!”卓虎嘴上雖是這么說,但臉上還是掩不住得意之色。
“好了,如此大的動靜,想必是驚動了那三名練靈護法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往總壇,以免讓賊人逃脫了!”吳道生倒是沒再這點上多談什么,而是面色凝重地這樣說道。
說罷,他便飛快地向總壇。
而秦凡望著地上橫七八歪的尸體,用手托住了下巴,眉宇間露出了沉思之色,片刻后,這飛快地跟上吳道生的腳步。
一路上出奇地平靜,再沒有不長眼的教徒敢跳出來阻攔,秦凡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大宅的中央總壇處。
“來者何人,竟敢來我拜上教生事,找死!”
就在這時,總壇外的一扇漆紅朱門打開,三名綠袍中年人從其中緩緩走出,秦凡下意識地掃了三人一眼,立刻發現他們皆是練靈境的修為。
毫無疑問,這三人便是拜上教的主事護法!
吳道生站在最前頭,沉聲喝道:“哼,我乃懸空山弟子吳道生,爾等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留你們一命!”
“吳師兄,這般邪魔歪道還跟他們廢話做甚?”卓虎臉上閃過了一絲陰厲之色,話音剛落,其身上的氣勢沖天而起,大步朝這三人沖去。
“師弟小心,我來助你!”吳道生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把長槍,隨即跟上了卓虎的腳步。
而渠穎美目一眨,略微猶豫,手中的一把飄帶法器光芒大放,也飛快地沖了上去。
可隊伍最后方的秦凡眉頭緊鎖,卻是反常地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忽然是大袖一抖,悄悄地將一個褐色小瓶甩到了腳下。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只見朱門四周忽然升起了一道詭異的紅光,一張巨大的網從頭頂屋檐處落下,似乎要將眾人生生罩住。
“有埋伏!”吳道生暗叫不好,正想回身撤退,卻忽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低頭一看,一個森冷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胸口,猩紅鮮血不斷從劍尖滑落,滴在了地上的青石板,濺起了片片血花。
“卓師弟,你為何要偷襲我……”吳道生瞪大了眼珠,望著眼前原本親密無間的師弟,目中只剩下了難以置信之色。
卓虎露出了一絲笑容,像在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你們來剿滅我拜上教,莫非還不準我殺你們嗎?”
“難道你是?”吳道生頓時明白了什么,心情一下沉到了谷底。
“沒錯,這拜上教乃是由我一手創立,而這次宗門歷練,也是由我一手安排!”卓虎哈哈一笑,一字一頓道。
吳道生只感覺手心一涼,眼中滿是驚恐之色,道:“卓師弟,你若是殺了我們,懸空山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現在收手,我吳某發誓,絕對不會將此事泄漏給宗門的!”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說辭!我們四人潛入拜上教,遭遇歹人的埋伏,期間浴血奮戰剿滅了拜上教,最終只有我艱難地幸存了下來……這個故事,吳師兄覺得怎么樣呢!”卓虎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喃喃道:“只是可惜了,等明年到了別州,又得從頭開始了……我費盡心思發展了這般規模的信徒,今日便要徹底煙消云散了,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卓虎,你……宗門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吳道生一口血噴出,驚慌地后退了幾步。
“宗門?不過是披著正道外皮的吸血鬼罷了!我多年來辛辛苦苦為宗門做了那么多事,卻從未得到應有的獎賞,若有一絲成就通靈大道的機會,我又豈會這樣?而你這老家伙,就是太過迂腐,才會一輩子只是個小小的練靈武者!”卓虎冷冷一笑,沉聲道。
話音剛落,卓虎又是一劍刺出,徹底了解了吳道生的性命。
另外一頭,三名教內護法也同樣解決了戰斗,走了上來,道:“大哥,這小丫頭也被我們殺了!”
只見那冷艷女子渠穎,被大網困在了其中,身上插著三四把兵刃,真成為了冷冰冰的尸體。
卓虎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終于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少年身上,淡淡道:“張師弟,好戲看夠了嗎?我的計劃應該是天衣無縫,你又是如何察覺的?”
秦凡卻是一臉平靜,低垂著眼簾,緩緩開口道:“香火之力是對懸空山如此重要之事,這拜上教又豈能在宗門眼皮底子下發展起這么大規模?而我在一路上便有所懷疑,宗門內絕對有這拜上教的內應……起初我懷疑的是衛平,甚至是吳道生,但你在半路上擊殺那些信徒時,卻是動用了某種與香火之力有關的力量吧?恰好,張某有件寶物每日吸收香火,因而對香火之力略有感應,我抱著小心為上的心態,這才沒有跟上你的腳步……”
與此同時,卓虎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哦?既然你在剛才就有所懷疑,為何不提醒他們二人?”
“提醒?張某為何要提醒?”秦凡微微一笑,道。
卓虎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尸體,嘆了口氣,道:“可惜了,其實你真該提醒他們,若是你們能齊心協力,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有什么可惜的,若是他們死了,不就沒人與我平分寶物了?”秦凡一臉平靜,淡淡地說道。
“哈哈,這真是卓某一生中聽過最好笑的事了!”卓虎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
可就在這時,秦凡驀然睜大了眼睛,瞳孔中閃過了一縷攝人心魄的精光。
緊接著,他大口吸氣,猶如鯨吞萬里,四周空氣紛紛倒卷入腹中,讓他的肚子鼓起了一倍有余,驟然發難。
‘哈’!
一聲如洪呂大鐘的怒吼沖天而起,四周樹葉不斷落下,隨即無數透明的音波,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向前呼嘯而去。
“這是,獅吼功!”
卓虎心中暗叫不好,連忙運氣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時肉身寶藏大開,也隨即向前方打出了一拳,拳風與音波在空中絞殺激斗了無數次,終于如陽春白雪般消失不見。
至于他身后的三名護法,卻沒他這般實力了,早已在音波中七竅流血,口吐白沫,儼然是倒地昏死了過去。
秦凡自然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立馬又是一個橫步跨出,如同遠古巨獸踐踏地面,只是簡單地一揮拳,‘嗡’,隱約便可看到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一股渾厚透明的氣浪如漣漪般震蕩了起來。
瞬間,空中的氣浪化作九百九十九頭成年公牛崩騰向前,一時間天雷滾滾,氣勢沖天!
一拳之威,驚天動地!
看著如此驚人的氣象即將到達自己的身前,卓虎瞳孔一縮,只能咬牙運轉周身力量,竟打算硬抗下這一拳。下一刻,‘砰’的一聲,他的身體便如一個彈珠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身后的石墻上,濺起了片片煙塵。
“張師弟,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想不到你才是隱藏最深之人!”
卓虎一口熱血噴出,從煙塵繚繞的瓦礫堆中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