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為何對我有如此恨意?當日渠穎意外之死早已蓋棺定論,絕非張某所為,王兄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外門執法堂嗎?”對于王宏達的威脅,秦凡微微一笑,仍是風輕云淡地說道。
“我雖確信拜月教之行的慘劇并非你所為,但連人榜八十七的吳道生都未能幸免,為何就你一人能逃出生天?我最初以為你與卓虎有所牽連,可現在看來是我猜錯了……而以你的實力,當時絕對有能力救下穎兒,可為何要袖手旁觀?”王宏達眼眶發紅,一字一頓地說道。
其實,秦凡也對當日之事略有愧疚,自己當時確實可以提醒渠穎二人躲開埋伏,可若是如此,自己就無法布下冰蜂后手!現在看來,當時的選擇并沒有錯,否則自己說不定也要折在卓虎的手里了……
可這樣的事實又如何能說出口?秦凡目光一閃,這才答道:“王兄,有一點你想錯了,當時那卓虎運用了某種陰邪之力,修為幾近先天,在下當時遠非是他的對手,也是動用了多種保命手段這才九死一生脫險……而在下能有今日實力,全是在這半年內另有機緣!”
“哼,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王宏達用鼻子重重地冷哼了一聲,目中仍舊滿是恨意。
“在下當然知道王兄心中有怨,而在下指定這次比試,不僅是為了解釋這些,也是為了給王兄了解恩怨的機會!因為我知道王兄在人榜終戰絕對會挑戰我,到時弄得兩敗俱傷,便宜了別人終是不美,我這才將這場不可避免的戰斗提前了,還望王兄見諒!而以王兄實力,就算落入榜外,想必下一輪也有足夠的把握重回人榜吧!”秦凡善意地將心中所想全盤道出。
“兩敗俱傷,落入榜外,你太高看自己了吧!多說無益,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王宏達面色不變,似乎完全不領情,儲物袋光芒一閃,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金剛長棍,往擂臺重重一杵,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雙方準備就緒,比試正式開始!”
“三。”
“二。”
“一!”
當裁判的話音落下,秦凡竟是毫不猶豫地率先進攻了!他瞬時肉身熔爐急速運轉,五爪鋒芒畢露,集全身之勢匯聚一點,高高躍起,猶如鷹擊長空,勢不可擋!
下一刻,爪風化作了一條透明巨龍,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便來到了王宏達的身前。
作為人榜前茅的強者,王宏達又怎能看不出此爪法的威力?
他神色閃過了一絲凝重,不敢怠慢,連忙將棍法轉為守勢,以抵擋這聲勢驚人的一爪。
“嗬!”王宏達臉色通紅,沉悶地大喝了一聲,雙手將鐵棍橫握胸前,利用馬步卸力,竟生生地擋住了這一爪。
“好,再來!”見自己的全力一擊被擋,秦凡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但片刻又緩和了過來,語氣激昂的說道。
話音剛落,他便使出了龍勾爪的第二式!頓時,漫天的爪影便向著對手襲去。
好快的速度!
王宏達目光一閃,手中的棍子急速舞動,竟在自身四周形成了一圈棍影形成的鐵壁。
頓時,漫天的棍影與爪罡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火花,一時間臺上便只剩下刺耳的敲擊聲與沉重的喘息聲。
二人皆是肉身境最頂尖的武者,九百九十九點牛力、勢境感悟、武學威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絕對都在練靈境的極限,即使略有差距,也相差不大。
因而這一守一攻旗鼓相當,看得臺下的觀眾眼花繚亂,大呼過癮。
而擂臺之上,王宏達的額角流下了豆大的汗珠,雖然別人看不出這交手之間的玄機,可他卻十分清楚自身的狀況。
他所使的棍法是名叫龜年棍乃是玄級武學,其中這一招‘萬千棍壁’,雖說防御力驚人,但同時卻耗費著肉身境武者難以承受的靈力。
反觀對面‘張慶’,雖說也同時抓出了幾乎相同的爪罡,可他的氣息平穩,靈力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莫非這小子精通某種運靈之術?或是他的靈力天生比他人強大得多?亦或是另有蹊蹺……不管如何,再這么僵持下去輸的一定是我!需得用強力招式速戰速決了!”王宏達飛快地在心中權衡利弊著。
有了決斷后,王宏達目光一凝,趁著換招的一剎那,左手腕回轉,連同右手捉住棍鞘最后一截,將全身之力灌注棍中,勢如破竹地一躍而起。
這一招乃是棍法中出名的生死棍,以力劈華山姿勢向前躍劈,雖說能將棍法威力發揮至百分之一百二十,卻無法收招收勢,一擊不中便會露出巨大的破綻。一念生,一念死,再無回頭路,可謂是孤注一擲的一招。
“好,就讓我來接你這一招!”秦凡卻是早已預料他會沉不住氣攻出來,眸中精光一閃,手中龍勾爪攻勢不減,竟是要對上他這聲勢驚人的一棍。
下一刻,漫天的爪影戛然而止!只見秦凡的五指成爪,靈光大放,磅礴的靈力再度幻化成了一道真龍虛影,對著王宏達壓下。
臺下眾人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望著這驚人的一幕,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這精彩的一刻。
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半空中真龍虛影忽然靈光大盛,鐵棍的勢仿佛在這瞬間削弱了三分。如此一來,真龍虛影立即是壓下了棍勢,猶如勢如破竹,無法阻擋!
緊接著,爪風中忽然又傳來了一陣無形的吸力,隔空攝物,‘鐺’的一聲,王宏達手中的長棍脫落,赫然是倒飛了出去。
可當巨龍虛影堪堪到到達王宏達面部時,竟是瞬間煙消云散,而不遠處秦凡手持著金剛長棍,拱手說道:“多謝王兄指教!”
話音剛落,臺下的觀眾們立即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比起之前幾場的比試,這場戰斗可謂是精彩之極,眾人無不是大飽眼福,大呼過癮……
王宏達又豈不知道秦凡刻意手下留情,臉上飛快地轉換了各種神色,這才恨恨地說道:“別以為你今日收手我就會感謝你!張慶,我記住你了,來日方長,你可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上!”
而秦凡并沒有多說什么,望著王宏達走下擂臺的背影,低頭凝眉不語,心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想不到璇璣殿臥虎藏龍,竟能調教出如此出色的新晉弟子,孔大人真是居功至偉啊!”
“恭喜恭喜,看來孔大人的功績又要加上濃厚的一筆了,來日晉升殿主也是指日可待了!”
當第一場比試結束后,貴賓席上,三殿高層早已是議論紛紛。
“哪里,哪里,只是運氣好而已!”孔鑠此時已是眉開眼笑,但口中還是謙虛地說道。
這時,旁邊的一名瑯邪殿執事衣著的中年男人,忽然是目光一閃,笑著說道:“孔執事,想不到你們璇璣殿隱藏得如此之深,這張慶顯然是仍有余力,想來是能爭爭這此大比的第一了吧?”
“豈敢豈敢,往年外門大比瑯邪殿一向獨占鰲首,我們璇璣殿又豈敢有所企圖,頂多是爭取進入前五吧!”孔鑠哈哈一笑道,至于他的心中所想就不得而知。
這名瑯邪殿執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卻是輕聲說道:“這張慶武學勢境掌握得爐火純青,特別是那肉身之力更是無比驚人,又豈能是前五這么簡單?”
“老杜,說來這孩子從雜役峰晉升前,雖是實力不俗,但離人榜高手仍舊有一大段距離,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竟是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實在是太讓我驚喜了!”孔鑠大笑了一聲,話語中卻是有意無意地透露了一個驚人的信息。
“半年時間就有如此成長,就算是鐘神秀年輕時恐怕也不過如此吧?”杜執事寒芒一閃,這才沉聲說道:“如此說來,那真是恭喜孔執事了!能發掘出如此出色的潛力弟子,想來孔執事今年的功績是不會少了!”
“杜執事謬贊了,倒是貴殿的夏厭,昨日三招便擊敗了人榜第十,這才真是讓我驚為天人!”孔鑠輕笑道。
兩人雖然有說有笑,但話語中實則是唇槍舌劍,刀光劍影。
但四周熟識二人的眾高層卻深知其中內幕,此二人并不僅在此次大比針鋒相對,其實積怨由來已久。
據說,孔鑠與杜門與都是懸空山領養的孤兒,兒時便早已相識,少年時甚至攜手共晉內門弟子,可謂是情同手足……
之后,二人因長時間無法突破金丹境,自知再無金丹大道希望,這才一同退出內門,為懸空山管理一應俗事。
而經過一段時間努力,二人便以優秀的能力得到了山主向平的重視……
這時,有人就會問,曾經親如手足的二人,是什么事才能讓兩人關系徹底破裂呢?
沒錯,世界上能擁有這樣魔力的便只有兩樣東西,那就是名利與女人!
而他們二人能有今日修為,顯然并不是兒女情長之人,那就只剩下一樣,那便是利益!
當時,璇璣瑯邪二殿的主執事之位同時空缺,高層便有意讓二人勝任,一人擔任瑯邪執事,而另一人便只能遠赴璇璣。
璇璣殿遠離外門主峰,而且殿內弟子都是由雜役途徑晉升,毫無優勢可言,想要升遷功績基本是難上加難。
瑯邪殿則大不相同,不僅位于外門主峰一側,相鄰高層住所,而且殿內弟子都是懸空山從小培養的精英,只要無功無過地干上十來年,不出意外,晉升外門殿主乃至長老只是水到渠成之事。
二人當然都想擔任瑯邪殿執事,但當時情同手足的二人為了不傷和氣,便立下了君子之約,各憑能力來角逐這個機會。
而最終,能力稍強的孔鑠竟意外地落選了,反倒是能力較弱的杜門擔任了瑯邪殿執事。
據小道消息傳聞,在任職最終投票前,其實孔鑠的得票數要領先杜門不少,但最后時刻,杜門卻使用了某種不光彩的手段,最終贏得了這次勝利。
至于這個消息的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二人至此反目成仇,雖說表面沒有撕破臉皮,卻幾乎在所有場合里都是針鋒相對,暗藏殺機……
與此同時,目光轉回了擂臺上,主持人再度來到了臺上,朗聲說道:“下面有請初試第二,瑯邪殿夏厭上臺,請指名挑戰一名人榜強者!”
話音剛落,夏厭便緩緩地走上了擂臺,卻是低垂著眼簾,沒有立刻回答。
這時,他忽然抬過頭,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前輩,我想挑戰第八的張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