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龍筋大成
看著眾人表情，秦毋極只想苦笑。
他很想說，你們都想多了，人家老和尚此話的意思，根本不是像他們想的那樣，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老和尚那求援，老和尚的承諾，僅對大魔之事有效。
別的事情，他是不會插手的。
他為什么知道？因為在他下山的時候，老和尚以傳音入密的手段，送入他二中的。
這些人，注定要失望了。
“好了，沒什么生死存亡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擾老人家了。不然惹惱了他，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秦毋極喝止眾人越來越離譜的話語。
“.......”聽到秦毋極的話，眾人沉默。
從秦毋極的話中，眾人聽出了些許不好的意味，但他們也無法，那樣的一尊大能，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雖然如此，終究有了一個承諾，眾人還是安心了一點。
要知道，哪怕是身為金骨境的大能，但是昨夜來自地底深處的震動產生的時候，他們心中依舊有著一種恐慌，那是一種大恐怖。
就像命不由己，隨時都會死亡一樣。
僅僅震動當然不可能讓眾位大能如此，他們恐懼的，乃是那彌漫在空氣之中的邪惡氣息，這也是他們很容易就想到大魔之事的原因之一。
此時告一段落，眾人相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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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靜山。
老和尚站在無心房門之前，沒有說話，在沉默。
僅一門之隔，屋中，無心盤膝而坐，修煉已經到了關鍵處。
他的身體之中，一陣陣乳白色的光芒綻放出來，但在悄無聲息之間，卻緩緩變化成了金色的光芒，帶著讓人心神祥和的氣息。
感受到屋中隱約傳來的祥和氣息，老和尚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無心此刻感覺大好。
他能感受到，身體之中暖洋洋的，好似有一輪大日在內照射他通身上下一樣。
此刻，若他睜開眼，一定會看到，自己全身隨著金光綻放，骨肉都變得宛若琉璃一般純凈，清晰可見，泛著金光，好似金光源頭。
隨著內氣在逐漸壯大，在內氣的刺激之下，無心能夠感覺得到，自己肌膚的防御力，在穩步提升著。
到了現在，雖然沒有試驗，但無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肉體，僅以肌膚而言，已經到了刀槍難傷的地步。
而這，僅僅在他開始正式修煉以來，一個時辰之后。
別人都是要至少一年的時間才能溫養完肉體，踏足下一個境界，可他卻僅僅只是一個時辰，就已經完成，而且若不是他努力壓制，早就已經進入下一個境界，龍筋境了。
之所以能夠如此，其實乃是無心十年來從不間斷的修習無名呼吸法訣，為肉身積攢下了無比雄厚的底蘊，所以，他由此成就，雖然看起來駭人聽聞，但其實不足為怪。
更重要的是，昨夜地底一行，無心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這種好處，不可名狀。
要知道，那可是兩個老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了。
雖然經過歲月的消磨，已經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一點點存在，但對于無心來說，依舊太過龐大。
若是魔頭無天勝出，主宰無心肉身，無心不消多說，自然會灰飛煙滅，而他境界也不會重新開始，在無天剩于力量面前，會直接成為大能，而不是重新修煉。
好在無天失敗，一身力量消散于無心體內，釋迦勝出。
釋迦乃是無心前世身，自然不會做那自毀長城之事，所以，在磨滅無天力量，化作無心底蘊之后，釋迦也自泯，讓自身所留舍利化作無心底蘊，只留給無心一些關于修煉的記憶碎片。
別的，盡皆毀滅。
如此，無心一身底蘊，可說是駭人聽聞。
若是無心愿意，能夠一路連續突破，而沒有任何屏障。
但那對他有害無益，缺少了對應的歷練，會讓他如空中樓閣，會毀壞根基，最后轟然倒塌。
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壓制了自己，準備慢慢一步一步來。
現在的無心，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也不知道其他的，但他知道，自己得緩緩徐圖，鑄造最強根基。
這是一種本能，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本能。
他知道該怎樣做。
這世界上的修者，在銅皮境，內氣對肌膚的刺激，有著一個極限。
內氣刺激到一定地步，會自主轉向修者體內經脈，去淬煉修者經脈，到那時，修者也就到了龍筋境。
周家大少爺周行之，便是如此。
或者說，這世間，絕大多數的修者，都是如此。
可無心不滿意，若是換做以前，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的時候，可能他也會像其他普通人一樣，選擇突破，進入下一個境界。
但他總感覺這些境界不會如此簡單，這種感覺阻止了他繼續突破。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怎么回事，但他本能的遵循著它。
他要在這個境界一直淬煉自己，直到再也不能壓制為止。
所以，他睜開了雙眼，結束了這次修煉。
隨著雙眼的睜開，原先那彌漫他全身的金光，已經收縮進入他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
無心，從先前那個渾身金光，寶相莊嚴，儼然在世佛陀的樣子，重新化作一個普普通通，略顯俊秀的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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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老和尚門前，無心站在此處，向著屋內叫了一聲。
“何事？”屋內，老和尚永遠那副天塌不驚的語氣，傳了出來。
也就無心長大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調皮，老是刺激他，不然，現在的老和尚不可能這么平靜。
要知道，小時候，那一次見到無心，老和尚不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師傅，徒兒想進山。”無心的聲音很嚴肅。
他知道進山意味著什么，但他必須得進山，修者的強大，是殺出來的，溫室中的花朵，始終不能經歷風吹雨打，太過嬌弱。
若是換做以前，無心絕無此想法。
但是現在，他卻有了。
這不只是來自他的前世身釋迦的影響，更多的，更是來自無天。
要知道身為魔頭，為世所不容，無天能成長起來，哪一步不是殺出來的？
可以說，其殺心，古來罕有，可滅世界。
如今的無心，接受了其一切遺澤之后，雖然不會殺心泛濫，濫殺無辜，但也變得果決起來。
現在的他，不會濫殺無辜，但面對挑釁，也不會再心慈手軟。
如今的他，再遇上周行之的挑釁，可能不會殺了他，但讓其吃吃苦頭，卻是一定會做的。
這是好事。
這個世界，始終是弱肉強食之所，無心的爛好人心態，只會害了他，但現在，卻有了強大起來的根基。
強者心態，是強者的根基。
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才是強者心態。
吱嘎一聲，無心面前房門打開，老和尚的身影出現在無心眼前，他緊緊地盯著無心：“為什么？”
“師傅，徒兒如今已是龍筋大成，但徒兒覺得，這個境界還可以繼續前進，不用急于突破，可徒兒在這里始終想不到還有什么方法能夠繼續前進，所以徒兒想進山，尋找機緣，磨煉自身。”
“......去吧。”老和尚盯著無心，沉默良久，最終開口允準了，只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謝師傅。”無心一禮。
“注意安全，事不可為，則回。”
“徒兒明白，師傅請放心。”
“嗯。”吱嘎一聲，門，又關上了。
老和尚的身影消失不見，無心默默佇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沒說自己怎么會突然就明白了那么多，一個沒問。
老和尚是知道始末，只是從來沒與無心說起過，或者說，無心由此變化，都在他算計之中，乃是他一手促成。
無心沒說，是昨夜雖然迷糊，但身體之中還殘留有種種感覺，雖然不明所以，但從在師傅身邊醒來，師傅卻沒什么反應的時候，無心便知道，自己的變化，與師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相處了十多年的時光，師傅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但他相信師傅不會害自己。
所以，他不在意。
沒說，也沒問。
得到刪除允準，回轉屋中，無心簡單收拾了下，當下不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佛堂里，無心頓足，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一出位置。
那里，乃是師傅坐了十數年的地方。
無心心中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不由自主的，他走了上去，來到蒲團面前。
一直白嫩的小手伸了出去，緩緩提起了蒲團。
但讓無心期待的畫面并沒有出現，他意料之中，期待之下的洞口沒有，有的，只是一塊厚重的青石，無心伸手敲了敲，與佛堂之中其他地方別無二致。
無心有些失望，但莫名的松了口氣。
他沒與師傅說起那朦朧之中見到的大魔與大佛，但心中卻是徹底相信了師傅曾經說起的那個故事，結合先前在山中時看到的萬羅城的奇異地勢，他很擔心這座殘破的小廟的存在意義，便是為了鎮壓大魔。
但現在眼前這一幕，卻讓他松了口氣。
至少，禪靜寺不是為鎮壓大魔而存在，不用擔心這個‘家’，會莫名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