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我叫無天
萬羅城西北方向，某處。
一中年男子看著萬羅城方向那隱隱約約，卻清晰看見的通天魔影，臉色大變。
他身材健碩，面容俊朗，眼中卻有一絲陰郁。
他背上，背負著一柄鐵劍。
“魔……怎么會是魔……”他臉色陰沉，看著那魔影，在詛咒，“該死的，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不敢在像之前那樣慢吞吞的行走了，準備全速前進，前往萬羅城。
魔。
這是一個禁忌，比之佛還要讓人恐懼的禁忌。
除非到達一定程度的魔，否則，見一個便是殺一個，在這世間，是通行的定律。
魔，人人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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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之處。
“大首領……現在……該如何？”張婉清聲音艱澀，看向也在仰望長空的大首領，想要他拿一個主意。
李平與謝言勝不說話，但也都在看著大首領。
此刻，李平心中有著慶幸，也有著感激，慶幸自己竟然沒有遇到魔，感激大首領，因為他的命令，讓自己不至于直面大魔。
那通天徹地，恐怖無雙的魔影，沒人相信它會只是一個小魔。
這是小魔能做得到么？
“走！”虛空中，傳來大首領的聲音，很簡潔，沒有多說一個字，但很堅決。
“那魔，已經有了地魔的氣象，這大云，無人能治，恐怖無邊，此地，已是兇地。”
“快走。”說到最后，大首領的聲音開始催促起來。
“地魔？”沒人聽過這個名詞，但看大首領沒有多說的想法，也沒人敢問，張婉清等人也是果決之人，當下相視一眼，便要離開。
只是，看著大首領依舊沒有動彈，依舊在仰望魔影的身影，張婉清正要離開的身影一頓，她看了一眼離去的李平與謝言勝，也不在意，只是定定的看著大首領。
“大首領……”
“嗯？”
“您……你不走么？”
“我還有事要做，你先走！”
“大首領……”張婉清眼中有著幽怨一閃而過，忍不住輕喚。
“走。”大首領的聲音低沉，有著怒意，卻仍舊沒有看張婉清哪怕一眼。
張婉清沒有說話，深深看了一眼大首領，轉身離去。
大首領佇立良久，身影一晃，竟是直接消失不見了，原地，只留下一聲嘆息，誰也不知其中韻味。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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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萬羅城中。
“哈哈哈……”無心仰天長笑，聲音悲涼，他身后那魔影與他同步，也在仰天嘶吼，像是在憤怒上蒼的不公，要捅破這天地。
魔焰升騰，欲要焚世。
他身體之中，像是有著一頭真正的魔在孕育，竟有嘎嘎怪笑一般的魔音傳蕩出來。
近在咫尺的秦毋極與王渾皆是臉色一變，相互對視一眼，才確定沒有聽錯，真的有著魔音灌耳，那魔音，絕對不屬于無心。
像是另一個人。
“嘎嘎……”
怪笑聲中，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點頭：“不能等了，再等，無心就要毀了，動手。”
沒人注意到，那因為女兒之死而悲傷過度的馬無敵眼中，在無心身后魔影吸引而來的天地魔念與魔氣之中，竟是雙眼紅芒與黑芒交替閃爍，明滅不定。
一股比之無心魔念也不遑多讓的狂魔氣勢，在其身上升騰，但卻被壓抑，還不曾爆發，卻也到了爆發的邊緣。
至于馬小強，早在無心入魔之時，便已被那恐怖氣勢沖擊的昏了過去。
無心依舊抱著馬小翠，卻詭異的懸浮在了空中。
如神如魔。
“托天！”托塔手，托的不是塔，而是天，秦毋極一雙鐵手，像是能撕裂天宇一般，向著無心魔影而去，想要生生撕裂魔影，阻止無心入魔。
“屠魔！”伏魔棍法，乃王渾成名絕技，名為伏魔，施展之時，卻比魔還魔，完全就是以身入魔，以魔屠魔。
此刻，兩人眼中有著或堅定，或瘋狂的神色，卻都躍空而起，向著無心而去，勢要阻止他。
兩人一擊，聲勢浩大，像是凝聚了天地大勢一般。
這一擊，乃是兩人決心所至，便是比他們還要強大的血漿，一不小心也要飲恨。
無心像是能感受到那天地大勢，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厭惡一般，他大怒，在狂嘯：“哈哈，賊老天，想要阻我？”
“嘎嘎……人要阻我，我便殺人，天要阻我，我便滅天，便是屠天滅地，又如何？嘎嘎嘎……誰能奈我和？”
魔音灌耳，激蕩長空。
天地眾生都是一陣戰栗，有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在誕生，所有人看著那道通天魔影，都是臉色蒼白。
像是在專心致志孕育自身，無心壓根沒理會秦毋極與王渾的攻擊，這讓兩人面露喜色，都認為，能阻止無心呢。
可沒想到的是，隨著鐺一聲震撼天地的巨響，兩人身軀巨震，竟是傷不了無心分毫，反而是他們被震了個半死。
“噗……”兩人口吐鮮血，遍撒長空，倒飛而出，狠狠的砸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怎……怎么可能……”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道魔影，秦毋極口溢鮮血，艱難道。
“完了。”王渾叫道，卻不是對著無心，而是馬無敵。
他親眼看見看著馬無敵眼中魔光閃耀，背后魔影一閃而逝，與無心一樣，他竟也入魔了！
“吼……”馬無敵仰天一聲嘶吼，也吸引了秦毋極的注意，讓他絕望。
“怎么會這樣……”一連出了兩尊魔，難道，天要滅萬羅么？
“嘎嘎嘎……我，終于歸來了！”便在這時，無心身后那道通天魔影竟是發生了變故，在怪笑聲中，它在急速縮小，縮小，最終，通天魔影變得與無心一般大小，然后徹底沒入了無心體內。
與此同時，無心嘎嘎怪笑，聲音，卻已經不再是無心。
此刻，無心，已是真正的魔。
“吼……”無心仰天嘶吼，一道恐怖漣漪席卷四方，摧枯拉朽般毀壞了半座城池，連虛空都被震得動蕩起來，恐怖無邊。
“噗……”漣漪拂過自身，秦毋極與王渾感覺自身都碎裂了，成了一灘肉泥，再也動彈不得。
鮮血，像是不要錢似的涌了出來，如同泉水。
馬無敵也是口吐鮮血，卻跪伏在地，像是恭迎自己的君王一般。
“嘎嘎嘎……我，天難滅，地難葬，待到蒼天傾覆，便是我歸來之時，沒想到，沒到蒼天傾覆，我便已蘇醒，嘎嘎嘎……”
“釋迦，終究是我贏了。”
“可是，我又是誰？”無心撓著頭，一臉疑惑，只是那臉上，魔紋密布。
釋迦的手段，終究還是奏效。
無天雖然歸來，卻徹底失去一切。
“你不是無心，你是誰？”秦毋極盯著那在塵煙之中緩緩浮現的身影，不由得問道。
這身影，太邪異了。
他滿身魔焰升騰，緩緩走來，卻像是從地獄歸來的魔王。
而其身上，丁點無心的氣息都沒有了，這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修者，都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氣息，沒人能替代。
可現在……
難道，無心被人奪舍了？
這世間，總有人在想法設法逃脫輪回，不愿歸去。
“對啊，我是誰，你給我說說，為什么我記不起我究竟是誰？”聽到秦毋極的話，無心眼前一亮，一個邁步，竟像是瞬移一般，瞬間出現在秦毋極身前。
旁邊，王渾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叫無心。”秦毋極本就受到重創，無心這一上前，恐怖氣勢瞬間壓得他再次口吐鮮血。
魔影入體之后，無心，竟是比之先前更加強大。
濃縮的是精華，這句話得到了體驗。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說出了無心的名字。
“無心？”無心嘀咕，看了眾人一眼，隨即又搖著頭，道：“不，我不叫無心，我叫……叫……無……無天，對，我就叫無天，從今以后，我就叫無天了。”
他失去了一切，包括記憶，但咀嚼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卻始終有種本能不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無意間叫出‘無天’二字，心中竟有一種欣喜感。
然后，他就把無天定為自己的名字了。
秦毋極幾乎吐血。
無天？你都知道自己的名字，還來問我？
待到最后無天的話，才讓他恍然大悟，這家伙，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他是無天，那無心呢？
“嘎嘎嘎……我叫無天，我是注定要統御天地六合八荒，九天十地的男人！嘎嘎嘎……”無天卻不再理會他，他仰天長笑，嘎嘎怪笑，讓秦毋極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瘋子，這就是個瘋子！”秦毋極在嘀咕，在咒罵。
他覺得，這取代了無心的家伙，就是個瘋子。
“嗯，這幅身軀，底蘊竟然打的這么好？傳說中的肉身？嘎嘎嘎……好，真是好啊！”他又閉上眼，仔細感受這幅軀體的情況，竟是欣喜的大叫。
“嗯？”便在這時，無意之間，他看到了手臂之中抱著，一直不曾放下的身體，馬小翠的尸身。
“這……這是誰？”他突然感覺心中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像是缺了一塊一樣，那種痛，便是他這種魔頭，竟也忍不住。
一滴血淚，竟是緩緩從那魔紋密布的臉頰上緩緩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