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原野,此起彼伏的山丘,陽光灑落,是一地的金黃,這就是金色原野,也是整個北方最為肥沃的土地。
而此時,在這金黃燦爛的面包上,一個黑色的小蟲子在上面緩慢的爬動。
那是一輛四四方方的寬大褐色馬車,足足用了四匹擅于駝物拉車的努爾良馬拉車。
原本凱爾一直以為“高頭大馬”就是好馬。
直到這次出門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這樣,不同馬之所以能在各個環境下得以繁衍和生存,必然有著它的獨到之處。
比如馬車的努爾良馬,雖然身材矮小,卻極有耐力,如果刨除其貌不揚的外貌,卻是所有商隊最喜歡的駝獸。
馬車知嘎吱噶作響,躲在車廂里看書的凱爾已經昏昏欲睡,而側立在旁的貼身侍從,如今化名為伊恩斯的變形怪已經站在睡著了。
看得凱爾微微搖了搖頭,從下游鎮離開之后,一路上就風平浪靜,偶有幾個剪徑小賊,也不過是離群失所的游民或是附近的村民,拿著一個大棒子或是一柄斧頭而已,打掉幾個門牙也就打發走了。
但對周邊風景的新鮮勁過去后,凱爾就再一次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上。
要想享受生活,前提還是要有實力啊。
身邊有著一個現成的劍術大師和獵魔大師,術士自然不能錯過,所以凱爾就白天記筆記,將老獵魔人走南闖北的獵魔經驗記錄下來,尤其是怪物們的習性和弱點。
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就和老獵魔人練劍,凱爾的一身本領雖然主要承載在那張血脈術士的卡片上。
但在現實世界里,不代表就不能學習其他的能力,只不過需要專業的導師給于開啟,然后需要更多的磨煉和時間來消化。
凱爾打開車門,靈巧的一個翻身就落在了駕駛著馬車的老獵魔人身邊,老獵魔人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是凱爾后,這才將按在劍柄的手放了下來,又是狠狠灌了一口酒。
凱爾看著對方邋里邋遢的醉鬼模樣,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道:“你怎么開始喜歡上喝酒了,我記得以前你可是異常的警惕,雖然喝但不酗酒的。”
老獵魔人哈哈大笑道:“當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會知道酒這東西對于男人是多么好的一個東西,你來不來點?”
凱爾搖了搖頭,而是穩穩的站在駕駛座上向遠方看去,忍不住說道:“看來我們有伴了。”
遠處,正有一團灰塵騰起,雖然看不真切那里是什么,但憑借經驗來看,那里正發生著一場戰斗。
隨著馬車的靠近,就看到從煙霧里沖出幾個身穿皮甲,滿身血污的騎手正策馬狂奔。
而他們的身后則是一隊服飾統一,殺氣騰騰的鎧甲騎士,打頭的是一個全身披掛著銀亮色的鎧甲,整個頭部都被騎士盔罩住,身后的米黃色披風更是隨著策馬奔騰而獵獵作響。
只見那打頭的騎士踩著馬鞍直立起來,舉起背后的弓弩,對著最前面的一個人射了一箭,正中后心。
隨后又不疾不徐的在馬上裝填弩矢,瞄準了幾秒鐘后就又是一箭射人落馬,僅剩的那一個逃跑的騎手似乎自知逃跑無望,勒住繩子打算回頭拼殺,但是不等他回轉馬頭,就被那連射殺兩人的亮甲騎士直接一劍梟首。
“見鬼的徽章騎士,看來是附近某個大貴族。”老獵魔人看到對面舉著有著家族徽章旗幟的騎士咕噥了一聲道。
等對面的騎士打掃完戰場后,那個亮甲騎士帶著兩個騎兵騎著馬踏著小碎步過來,打頭的那名騎士從頭盔里悶聲悶氣的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老獵魔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如同人立而起的棕熊,駭的對面的馬匹不安的嘶鳴起來,也駭得亮甲騎士后的兩名騎士驚恐的拔出寶劍對準獵魔人。
老獵魔人沒有理會對方的敵意,反而是欠了欠身道:“我是來自薩則塔爾的文森斯特,一個四處游蕩以獵殺怪物為生的狩魔獵人。”
亮甲騎士打馬前進,毫無懼色的靠近體格嚇人的獵魔人,將頭盔摘下,露出一張明亮俏麗的面龐,這名下手狠辣的騎士竟然是個女子。
女騎士仰著脖子打量了下獵魔人后,嗤笑道:“薩則塔爾,那個已經被那個黑色帝國吞并三十多年的羸弱國度么,那么這么說你是來自帝國的間諜嘍!”
說道這里時,跟在他身后的兩名騎士已經不懷好意的拍馬挾持在馬車的兩旁。
“不過,我知道你,‘怒熊’文森斯特,”女騎士卻是話鋒一轉的說道,“我們這里可沒有什么怪物需要你來狩獵,只要你不觸犯法律,艾奇遜家族就不會找你的麻煩。”
“當然,愿金菊花盛開四季。”獵魔人繼續說道。
艾奇遜家族的女騎士毫無淑女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道:“愿整個四季都是金菊花,看來你并沒有我現象的那么粗俗無理,雖然這是一句萬用的霍斯頓通用問候語,但在布澤坎,你應該說愿‘伯勞永啼,荊棘滿掛’。”
說完,女騎士打馬就走,不再理會馬車上的兩人。
“記住了,狩魔獵人,”其中一名隨行騎士打開頭盔傲慢的看著馬車上的兩個人說道,“剛才跟你說話的是艾奇遜家族的長女,伯勞之女,霍斯頓王家騎士茱蒂絲·斯坦丁·艾奇遜,鄉巴佬。”
老獵魔人沒理會對方的挑釁,而是摸著如花崗巖般粗糙的下巴道:“茱蒂絲,這名字倒是有些諷刺,這娘們那里看上去像是個文靜的女人了。”
凱爾將目光從正收拾戰場和戰利品的隨從騎士身上收回。這才反應過來獵魔人在嘀咕什么。
茱蒂絲這個名字在奧斯德蘭通用語的語法里,應該是文靜、賢惠、淑女的意思,顯然一個女騎士應該和這個詞是不沾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