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腿交擊,氣浪翻騰。
看著一老一少兩個原生鼠人的拼死搏殺。
凱爾看似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實際上內心毫無波瀾。
從凱爾入駐莫德海姆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原生鼠人的暴亂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這里面本身就有是凱爾他自己的推波助瀾。
從他執掌地下城開始,他就在不斷壓榨著原生鼠人在莫德海姆的生存空間。
原生鼠人。
刨除萬支都不一定能出一個的天賦異稟鼠,或是能被挑選成暗夜僧侶的好苗子外。
尋常的原生鼠人若論單體戰斗力,甚至只比野地精強上那么一丟丟。
這在奧斯德蘭大陸上來說,就是渣一樣的存在。
用凱爾前世記憶里的話來說,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所以現如今,在莫德海姆地下城中,放眼望去,但凡是身居高位者,十之都是序列鼠人。
只是凱爾大大低估了原生鼠人的奴性,或者說是種族韌性?
六年!
足足六年的時間,就在凱爾都要快淡忘掉原生鼠人的威脅時,他所期待的暴亂才剛剛出現端倪!
一種自上而下,從既得利益階層中出現的抵觸情緒!
只要解決掉這些家伙,凱爾就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原生鼠人在莫德海姆的問題。
讀史可以明鑒,知古可以鑒今。
雖然縱觀人類歷史,其實就是歷史的車輪周而復始的,在人類的臉上攆了一圈又一圈,人類卻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
但一些歷史的進程卻足以讓人借鑒和搬運。
就像凱爾記憶里的某國度,雖然同樣號稱自己是承載著幾千年文明歷史的古國文明,可稍微深入的研究一下就會發現,實質上其整部歷史就是一部小受史。
誰進他家門都能欺負他一下,然后就可以賴在他家里不走作威作福,只不過但凡進來當山大王的都會被其腐化掉,從開始的戰斗大爹變成隨后的戰五渣。
最后一來二去,最新的外來者為了方便統治,開始排排坐,分果果,理所當然的按照后來先到的順序,最新的統治者成為高等人,反而本土居民成為了低等人。
千多年的生活下來后,這種不平等的制度已經成為了一行習慣,甚至是融入到民族骨子里的一種文化傳承,人們甚至是開始自發的實施落實起來。
因此,在大航海時代時期,也就心安理得的被殖民者殖民,甚至是習慣了上面能有個外姓爹。
而凱爾在莫德海姆想做的就是類似的事情,讓序列鼠人成為上等鼠,并讓爆炸性增長的原生鼠人習慣這種階級和制度,并成為一種習慣。
當習慣養成后,一年年一代代后,誰又敢說這種制度不是一種文化傳承,一種本就該如此的事情?
就像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數百年的時間,兩個王朝的末代交替,在當時誰又能說誰不是忠且愚呢?
而像白毛鼠這些既得利益者卻又站出來的原生鼠人就是原生鼠人的“脊梁”,打斷了,原生鼠人也就真的再也直不起身子了。
就在凱爾的思緒千轉時,自己的右側憑空踏出一道身著黑色長袍的人影來。
是海姆。
凱爾斜睨了對方一眼,這貨一手端著白瓷的茶托,一手翹著蘭花指,捏著配套小茶杯的杯耳,正一臉愜意的嗞溜著茶杯里湯色醇紅的茶水,興致盎然的看著不遠處的戰斗,嘴里還不時發出嘖嘖聲。
凱爾忍不住譏諷道:“怎么,勞苦功高的師不蹲在自己的實驗室里搞研究,竟然有閑功夫跑出來看熱鬧?”
“人生的長短在于閱歷,生活的品質在于享受,而法師之所以受人敬仰,是因為他們有著一顆愛探索的心!”海姆用一種詠嘆調的方式說道。
聽得一臉黑線的凱爾忍不住咬牙切齒的低吼道:“說人話!”
海姆看著氣急敗壞的凱爾聳了聳肩道:“就是閑著沒事,出來走走,看看熱鬧。”
“我!”凱爾揮了揮手想將自己身上的護身魔焰一股腦的砸在對方的臉上,但想到對方的成色后就一臉不爽的抱著膀子問道:
“沒事出來看什么熱鬧,波達尸和幽靈的相容性你弄懂了么,活化魔法的深入研究你有成果了么,薩博阿斯的進一步改良和普及化你琢磨出來了么,底棲魔魚的合理再開發再運用的試驗都做完了么,我記得當時的某人可是和我扯了一大堆啊!”
凱爾越說越順暢,最后很是得意的看著海姆,一臉戲謔的表情。
“喂,喂,喂,你是真忘記我是誰了,還是被你血管里那濃郁的魔力給燒壞了腦子,或者就是故意想和我吵架?”
海姆輕呵了一聲,隨手丟掉了手中的茶杯,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可是莫德海姆的魔靈,現在的‘我’只是為了方便凱爾你的視覺習慣,才做出的一個對話投影而已,本質上,莫德海姆就是我,我就是莫德海姆,在我現在和你說話的時候,我已經解析完薩博阿斯的改良方法并爭取進行量產化,并著手準備波達尸和幽靈的相容性第724次試驗,你要是想要試驗成果,我現在就可以發過來給你。”
“不用,我只要結果。”
凱爾和海姆一口同聲地說道,凱爾驚訝的看著后者,后者則無良的聳了聳肩膀道:“我一猜你就會這么說。”
說著,海姆攤開雙手,做出了一副我就是上帝的表情。
凱爾身上的魔焰嘭的一聲膨脹起來,險些沒燒到他身邊的鼠人刺客,凱爾咬牙切齒的冷笑道:“那你知道我接下來會說些什么么?”
海姆欠了欠身笑道:“雖然,作為莫德海姆的魔靈,我會無條件的支持您的意志,但我依舊會誓死捍衛我說話的權利,畢竟人生苦短,時間漫漫,按照人類或是亞人種的壽命來計算,我會存在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忘記時間本身就是個偽概念的問題,您說要是哪天我回過神來時您不在了,我還會有這么多美好的記憶來追思您不是。”
站在凱爾一側進行解說的鼠人刺客不留痕跡的向旁邊挪了挪,雖然他不知道術士大人在抽什么風,但看著頭頂上冒起的青煙,生物的本能還是讓他想遠離。
不遠處,斯普林特師徒兩人的戰斗已經趨近為白熱化的程度,不斷的轟鳴聲也讓更多的莫德海姆鼠人聞訊趕來,但卻被更早趕到的奔行鼠們攔截在外面,甚至還擊殺了幾名試圖強行闖入的鼠人。
原本簡簡單單的“給我閉嘴”四個字含在凱爾的嘴里轉了數圈后,最后還是憋悶的咽了回去。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