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是被安江海老祖一巴掌扇出去的。
當然,安江海老祖還是知道輕重的,完美的控制力道,并沒有對張陽造成任何傷害。
從這天開始,張陽便終止了其他修行,每三天在安江海老祖洞府中食用一枚二階妖丹,食用之后席地而睡,醒來之后繼續食用。
一個月后,張陽的身體已經能適應到兩天煉化一枚二階妖丹,安江海老祖也讓張陽兩天食用一枚二階妖丹。
又過了兩個月,張陽終于在近乎無邊無際的昏睡之中,瘋掉了、魔障了。
安江海老祖看到這一幕,知道此時的張陽已經進入了心態修行的瓶頸之中,這將是他道途的第一個轉折點。
這一關若能過,則魚躍龍門,指日可待;過不去,則此生道途無望,難登大雅之堂。
安江海老祖就這樣靜靜地在暗中觀察張陽,無幫助、無勸阻、亦無打擾;
他就這樣默默觀察著,另外心中也好奇,張陽到底能不能依靠自身渡過此劫。
第一日,此時的張陽神情恍惚,猶如進入了混沌之中,全然無意識,就靜靜地坐在那里。
沒有修煉功法和任何法術,也沒有休息,只是靜靜坐著,發呆,雙眼無神,有時還喃喃無語。
第二日,張陽想到了機緣不斷,卻道途無望的楊老頭。
一生苦難,最后妒火中燒、利令智昏,入魔矣,可悲、可憐、亦可嘆。
此時的張陽整個人雙眼渙散無神,面容灰白,若不是身體生機強大,說不定安江海老祖都認為張陽成為了沒有意識的煉尸、傀儡之流。
第三日,張陽面如死灰,身體生機逐漸凋亡。
張陽還是就坐在那里不動、不言、不吃、亦不喝,仿若如雕石一般,無生命、無思緒,亦無欲望。
安江海依舊只是默默看著張陽,沒有任何出手相助之意,他明白此關,只能靠張陽自己。
心中還想道:如果張陽依靠自身過不了此關,自己要不要看在那位的面上施手一救呢?如果是那位神僧的話,會如何選擇呢?
第五日,張陽若風燭殘年般,身體生機猶如絲線,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滅殺生機;
安江海心中一嘆,多好的苗子啊,不能為安家所用,真乃一大憾事。
心中已經有了出手相助之意。
第七日,張陽修煉過金睛眼的雙眼,已變得全然灰蒙蒙,此時的張陽看到的世界就是灰色世界,無其他任何顏色。
灰色無邊無際,恍若三九枯木,此時的張陽想到了方浩卿、方如悅兄妹;
妹妹為了哥哥的修行道途,甘心做一世藥奴;哥哥為了妹妹生命,甘愿放下修行,放下高傲與尊嚴受雇于低階修士、甚至凡人富貴家。
只為了能多得些靈石,好解除妹妹與安家的藥奴協議。
機緣巧合遇到了張陽后,便拼了命的抓住機會。
這與遇到神僧時還在做藥奴的張陽;與楊老頭洞府中,身陷囫圇后以自殘保持清醒并拼死反抗的張陽是何等相似。
或許這便是人性,有善、有惡、無善亦無惡、有善亦有惡。
三九枯木之下,卻隱藏有無盡生機,無邊灰芒之中也有點點明光,張陽的身體隱隱有了生機。
此時的安江海輕咦一聲,仿佛得到莫大機緣般,在暗處拍手稱快,手舞足蹈,又仿若害怕吵到那個自己一口氣就能吹死的小修士,竟無聲無息地大笑起來。
第十一日,枯木之下的隱藏生機正在壯大,無邊灰芒之中的點點明光,也有了星火之勢。
張陽的眼神慢慢開始聚焦,光芒在凝聚、綻放、再凝聚、再綻放;
安江海看到張陽已無事,便在暗處對著張陽一拱禮,又傳信與安正浩,便進入頓悟之中。
憑借此次觀摩感悟,他很有可能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第十三日,張陽仿若有了神志一般,能動、能言、能吃亦能喝。
張陽走了出去,在安家族地逢人便打招呼,不管對方是真心回應,還是無心敷衍,張陽始終都是面帶微笑,恭敬有禮,儼然是一副好好先生模樣。
第十七日,張陽喊上安豐全,告知安正浩自己要下山一趟。
于是張陽與安豐全,雙人六馬,一路馬歇人不歇,向方家族地趕去。
第二十三日,張陽見到方氏兄妹后,直接行救命大禮,不知張陽發什么神經的方氏兄妹,無奈之下只好回禮。
惹得方如悅暗自猜想,張陽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明明是他救了我們兄妹。
張陽又是好一番詢問關于黃級秘境的相關事情,最后更是拜托方浩卿,在下一次秘境開啟時一定要通知自己。
第二十九日,張陽、安豐全又回到了安家族地。
此時的張陽已經完全復蘇,心中多了一份堅持。
一個執著的種子已被種下,只要堅持早晚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第四十一日,張陽開始繼續食用二階妖丹,此時的張陽心中已無喜無悲。
雖然監視自己的安江海老祖已經閉關,并給安正浩留下不得強迫張陽的命令。
張陽也知道自己可以隨時離開安家族地,從這刻起他是真的自由了。
張陽還是選擇了履行完自己與安江海老祖的協議,貢獻點都花完了,活不能不干完啊,并且自己還有其他意外收獲呢。
第四十三日,張陽服下最后一枚二階妖丹,用時三個時辰煉化后,站起身,對著安江海閉關之所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
張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來到此地。
第四十七日,張陽坐在小院內,慢慢感悟自己服用妖丹的全過程。
從剛開始服用一階妖丹的新鮮,好奇;
到慢慢的把它變成了一份工作,無聊、機械;
又演變成厭惡、惡心,看到妖丹的模樣,想著自己吞下它們就有一股反胃心理;
又到了精神麻木、如提線木偶般,無思想,無意識,繼而崩潰,畏懼;
隨后又無悲無喜,直至吞下最后一枚時的依依不舍。
最后張陽總結道:
“妖丹這玩意,有點腥、有點膻、有點苦,服用的時候要是能夠,去腥除膻再加點糖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