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連忙退后，散開，有的也走起了形意步。
心想，這個人不會真的是武林高手吧？！
熊正平被圍在正中，來了一個亮相！
白鶴亮翅！
六個保安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第一個上。
這人可能真的很厲害，今天值班站大門的那位。
剛才直接被一腳撂倒了，到現在還沒過來。
最好別第一個上，不然怕會死得很難看。
“老爸，帥啊！”樂樂拍著手道。
“你們怔什么，上呀。”已經追上來的經理喊道，“把他拿下。”
“啊！”保安隊長咬咬牙，工資還要領，上吧！
保安隊長上，其他人也得上了。
六個保安打一個熊正平，手里還有拿著警棍的，怎么可能打不過。
熊正平左踢右擋，手腳雖好，但終難敵眾拳。
熊正平被按在了地上，六個人拳頭警棍，就是往他身上不停地招呼。
熊正平臉被壓著，天官小丑面具都歪了，“你們這些奸商，還敢打戲神，還敢打戲神！？你們，會死得很慘，很慘！嗯哼啊！”
樂樂看見自己的老爸被打那么慘，也不管箱子了，沖了上來，拉著保安，哭著喊著，“你們別打我爸，別打我爸，再打武尊大人會來殺光你們的。”
保安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熊正平死死地壓住。
熊正平呼呼喘著大氣，“你們敢打戲神！？你們這些奸商，走狗，不要臉的東西。”
“說誰奸商，說誰走狗呢，說誰不要臉？”經理過來了，叉著腰，“敢拿假幣來騙我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熊正平越想越氣，憋著一口氣又來勁了。
按著他的兩個保安一個脫手，熊正平起來身了。
天官小丑面具的熊正平，左一拳，右一腳的，就把那按他的兩個人給干翻。
沖著經理的胯下就是一腳，“奸商，我讓你奸！”
“呃！”經理立刻就跪下了，在地上打滾。
這下好了，本來還不想讓熊正平太難看的保安們，沖著熊正平就是暴雨般的拳頭和警棍。
熊正平被打得連哼都沒法哼，只能抱著頭，蜷著身子，保護天官小丑面具。
“你們，別打我爸，別打，別再打了。”
小紅也趕來了，還有售樓部的所有人都出來圍觀。
“住手！”一個女聲凌銳地喊道。
“住什么手，給老子打。”經理緩了口氣，惡狠狠地喊道。
“讓你們住手，沒聽到是吧？是不是都想到分局里面治安拘留十五天。”又是一個男聲。
正蒙頭揍熊正平的保安們這才抬起頭來，一看，連忙紛紛住手。
警察來了。
正是接到報案的淮海分局，來的正是柴蕓這輛沖鋒車。
熊正平抬著頭，眨巴著眼睛，陽光很刺眼。
面具一下子被柴蕓摘了下來。
熊正平正要喊，一看到警服，改口道，“警官，他們打我，他們還換了我的錢。”
柴蕓問道，“誰報的警。”
經理佝僂著身子舉著手道，“警官，我們，我們報的警。”
“說這里有假幣大案，有人拿著一整箱的假幣？”柴蕓問道。
“是，就是這個人，他拿一整箱假幣要來我們售樓處買房，第一時間就被我們發現了，是我們報的警。”經理急切說道。
一整箱假幣，那還得了，案值至少百萬，假幣大案啊。
那個財務把放在旁邊的拉桿箱推了過來，“警官，這箱就是這個人帶來的假鈔。”
“你們把他扶起來。”柴蕓說道。
幾個保安連忙將被他們壓制住的熊正平挾扶起來。
熊正平站都快站不住了，還是死命地要掙脫保安。
保安仍不放手。
“你們看他這樣子，能跑得了嗎？”柴蕓問道。
見柴蕓這么問，架著熊正平的保安，連忙放手。
柴蕓看熊正平這情況，估計得先送醫院，不過簡單的幾句還是得先問問。
“你怎么樣，先送你去醫院吧？”柴蕓問道。
“警官不用，麻煩，把我的面具還給我。”熊正平有氣無力地說道。
見著穿制服的，咱得講禮貌。
柴蕓看了看手中的天官小丑面具。
這面具，有點意思。
是不是哪見過？
自從項歡的武尊直播火了之后，滿大街各種頭套、口罩、面具。
現在的人，有時候真的是欠一部禁蒙面法收拾。
樂樂過來了，“警官阿姨，給我。”
“你是？”
“這是我女兒。”熊正平說道。
柴蕓把面具給了樂樂，指著箱子問道“這箱子是你的。”
“是。”熊正平點頭道。
“小高，打開看看。”
小高一打開，果然，里面都是現金。
“錢也是你的。”柴蕓再問。
“是。”熊正平說道。
“小胡，你驗看看。”
小胡快速查驗了一遍，輕聲說道“柴姐，都是假幣。”
“走，都帶局里去。”柴蕓說道。
“我們……不用去吧。”經理問道。
“你怎么不用了，還有，剛才動手的和第一個發現的財務，都得到分局錄口供。”柴蕓說道。
“柴姐，咱們的車坐不下。”小胡說道。
柴蕓指著經理和熊正平，“你們倆，財務還有保安隊長，你們幾個跟我們的車走，其他幾個有動手的，自己開車，半小時內到分局報道。”柴蕓簡單明了，“沒去就算逃逸。”
“是。”幾個保安立正敬禮，心中麻麻弊――好厲害的女警花啊。
柴蕓回了個警禮，“謝謝你們的合作，不相關的其他人散了吧。”
柴蕓看了看周圍，有的是攝像頭，“小高，你去調一下錄像。呆會我再讓小胡來拉你。”
小高笑道，“不用了，我共享單車刷一輛自己回分局就行了。”
“行，那就這樣。”柴蕓還是再問熊正平道，“你真不去醫院？”
熊正平咽了咽氣，“警官，謝謝你關心，不用，我打小挨的打，比這些龜兒子吃的鹽還多。這些奸商，走狗，打手，要不是警官來了，你們有得罪受。”
“少廢話了，你這一箱東西才有罪受。小胡，押他上車。”
這一箱假幣，犯罪金額已經夠成數額特別巨大的了，是要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五萬元以上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的。
熊正平要去拉樂樂。
小胡一下子上來，“干嗎？”
熊正平斜看了小胡一眼，心眼，你要不是穿著這件虎皮，我就揍你。“警官，這是我女兒呀。”
“走吧，你女兒也一起走。”柴蕓蹲下來，“小妹妹，你叫什么？”
“樂樂。”
“樂樂呀，阿姨帶你到分局，你可以在那里看一個老伯伯畫畫，雖然畫的都是壞人，但是，你可以畫好人呀。好不好？”
“好！”
“那你要阿姨抱還是自己走呀，”
“阿姨抱。”
“嘿，小鬼丫頭，走咧！”
樂樂在分局里面，柴蕓把她臨時先寄在了刑偵組老員警吳衡那里。
吳衡有耐心又會畫像，小朋友最喜歡看他畫，他自己也喜歡帶小孩畫畫，分局有流浪小孩或者離家小孩都會先放吳衡那里。
“柴蕓，這個熊正平是不是腦袋真的有問題，我們都審了他快一小時了，非說那些錢是真的，是武尊大人給他的。”
熊正平的審訊還在進行。
負責審訊熊正平的一個同事耿川從審訊里出來，向柴蕓吐槽道。
“沒辦法，最近這些龜孫子都這樣，什么火說什么。川哥，你現在沒上路面，可能不太清楚。現在我們抓的混混，有一半以上說是向武尊大人學習的。”小高已經都回到警局了。
“他們怎么不說是上課老師教的呢？”吳衡說道，“這人那皮箱的現金已經驗過了，一箱整整五百萬的假幣，他要是不把從哪來的，怎么來的說清楚，今天是別想好過了。”
“怎么，川哥，你沒查資料嗎？這家伙，真的是剛從600號出來不久。”旁邊的小胡說道。
“啊！這下感情好，再審下去，估計也是浪費時間了。”耿川嘆道。
“武尊大人？”柴蕓剛才跟一個丟狗的老大爺剛剛說了好多的話，把她渴的。她拿起水瓶，一咕嚕地喝著，“我去看看。”
“別打人哈。”耿川提前交待一下，這個柴蕓上次審一個連自己媽的錢都偷的二五仔，上去就是一頓先抽為訓。
“不會。”
柴蕓進到了審訊室里，審訊室的空調開得有點低，不由得用手摩擦了幾下雙臂。
柴蕓坐在審訊桌前，看著熊正平。
一進到房間，就看到被關在約束鐵椅上的熊正平，低著頭，不停地念叼著，“警官，我那箱是真錢，真的。是武尊大人給我的，我用命換的，是真錢，是正義的錢，是你們警方給的懸賞……”
一聽到警方給的懸賞，柴蕓心中咯噔一下，還真的跟項歡有關系？
柴蕓問道，“熊正平。”
熊正平一聽有人喊他，立刻直起身來，怒目圓瞪，“到。”
柴蕓反而被他給嚇著了，這廝一定要這么一驚一詐的嗎？“我問你，本周一晚上你在哪里？”
“周一，我在哪里？周一是什么時候，周一？”熊正平語速快，碎碎念叼，心煩意亂的樣子。
這樣子，在心理醫學上講可能是有輕微的腦梗或腦萎縮，難道是被那些保安給打得腦震蕩了。
“我提醒你一下，那天是六一兒童節。”柴蕓說道。
6月1日深夜至6月2日凌晨，正是項歡把樸友潔和雷小震給辦了的那晚。
“六一兒童節？哦，那天晚上生意很好，生意很好。”熊正平回憶道，“那天晚上，我和樂樂。樂樂，就是我女兒，你知道……你知道。你剛才見過，很漂亮吧？”
熊正平臉上冒著微笑。
“是，很漂亮。”柴蕓回答道，在審訊技巧上，當被審者主動提及家人時，絕對是審訊攻克的最關鍵時刻。
“那天，我們倆在兒童樂園門口賣氣球，賣完就回家了。哦，也沒全賣完，還剩下兩個小叮鐺。”
“小叮鐺？哆啦a夢嗎？”
“是，藍胖子的氣球，武尊大人款式的氣球最好賣，早早就賣完了。”
柴蕓想，這家伙不是因為天天看著項歡的卡通形像，所以瞎扯什么假幣是武尊大人給他的吧。
“賣完之后幾點回家？”柴蕓繼續問道。
“11點到的家。是11點，我記得。”
“有再出去嗎？”
“出去？去哪？”熊正平反而問著柴蕓。
“據實回答，現在的天眼系統可以隨時調出你當天晚上的活動蹤跡。”柴蕓還不想廢那個勁，不僅要申請，還要麻煩一大批的師兄弟盯畫面，找幀，不得已還是不浪費警力資源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熊正平低下了頭，只發出這笑聲。
“你最好據實回答！”柴蕓的旁邊是記錄員，實在是受不了熊正平這般裝瘋賣傻。
他這樣嘿嘿，都嘿嘿了快兩小時了，一到關鍵問題，就嘿。
嘿你個鬼啊。
柴蕓連忙示意記錄員不要急噪，繼續問道，“你說是武尊大人給你的，那他是怎么給你的。”
“不能說。嘿嘿”
“為什么不能說？”
“不讓說。嘿，嘿嘿”
“你的這個武尊大人，叫什么名字？”
“武尊大人就是武尊大人。嘿嘿武尊大人是好人，樂樂喜歡武尊大人。。誰不喜歡武尊大人？”
旁邊的記錄員小陸是新入警隊的，急得都快拍桌了，“柴姐，這人是瘋的，沒法交流。剛才川哥問他，他也這么說。還有他女兒，也一樣，川哥特意跑去問她女兒，還讓衡叔也問。猜猜那小女孩子怎么說，說武尊大人就是武尊大人呀，手機上那個呀。父女，都是不正常的。”
柴蕓似乎想起了，想示意記錄員別再說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什么，你說誰不正常。你說我不正常不要緊，你說我女兒不正常就不行，就算你代表國家也不行。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熊正平還好是被銬在了約束椅上，整個人不停地振動掙扎著。
看得記錄員都嚇著了，生怕沒銬好，沖過來咬自己。
這家伙，太tm邪了，還好咱是警察，正義人士，正氣凜然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