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聲音,還帶著質問,讓寧檬愣住了,她只能指著張可可:“哦,是她爸爸……”
話沒說完,霍北臣忽然發了火,他表情很冷,聲音更是沒有感情:“你是不是把我昨天的話徹底忘了?”
“啊?”寧檬繼續詢問。
霍北臣瞥了張可可一眼,怒道:“既然你這么不想回家,那干脆不要回來了!”
說完這話,他就后退一步,準備關門,可在房門即將關上的時刻,女孩的腳卡在門上,旋即門被推開,女孩擠了進來,伴隨著她進門,一道低喝聲也傳了進來:“艸!!”
他正想說女孩子說什么臟話時,一抬頭卻見寧檬雙目猩紅,面色嚴肅,整個人處于爆發的邊緣:“你有病吧?”
寧檬是真的炸了。
八年后的霍北臣,已經對她百依百順了,突然又來到了八年前這個鬼地方,寧檬身無分文,本來就沒什么安全感。
她只能來找這個唯一愛著的男人。
可偏偏,霍北臣不記得她了!
不記得她了!
不記得也就算了,還對她態度這么惡劣,她哄著他好不容易在他家里流下來了,可這家伙竟然動不動就要把她趕走。
還趕上癮了是吧?
寧檬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眼淚也滾落下來:“你有病吧?以為你家是什么香餑餑的,以為你家有金條啊,以為你家真這么受歡迎啊,要不是……你以為我稀罕來你家?就你這么小氣摳門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我看你的初戀女友肯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喜歡上你!”
他剛剛就是一時情急,還以為她走了,不把他的話放心上,這才一時生氣把她趕走。
可這女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發火,發火也就算了,她……哭什么啊?
霍北臣慌了。
這女人的眼淚就跟自來水管里的水似得,打開了水龍頭就滴答滴答的流個不停,讓他很想趕緊關了開關,卻又偏偏不知道她的開關在哪兒。
他只能說道:“你,你哭什么?”
“不讓我住也就算了,連哭都要管著了?你怎么不去管我拉屎尿尿呢?!”
霍北臣:“…………”
他無語急了:“我不是要管你,就那個,你這么晚回來,你不知道給人說一聲嗎?”
他剛剛甚至都在想,她會不會被人拐賣走了!
可沒想到這話一出,女孩更怒了:“我怎么給你說?突發情況懂嗎?他么的我連個手機都沒有,我給你說個屁!”
寧檬一生氣,口不擇言:“醫院那么遠,我身無分文的,連坐個公交車的錢都沒有,一路走回來的,老娘走了一個多小時!”
“你知道外面多冷嗎?你知道走這么久多累嗎?”
“我本來是來投奔你的,結果你呢?我好不容易賺了三十塊錢還給我搶走,你還是個人嗎?”
“…………我好不容易到家了,都快要迷路了,又冷又餓的,你還不讓我進門?你怎么不上天呢?”
霍北臣:“…………”
他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么,這女人卻像一個叨叨個不停,眼淚更是不停的流,讓他有點不知道怎么辦,最后只能結結巴巴的開口:“行,你別哭了,我讓你進門行了嗎?”
“不行!”寧檬哭著還抽泣了一下,鼻子里冒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她覺得尷尬急了,抽出一張紙擦了擦鼻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坐到沙發上了,此刻就又抱著紙巾開始哭。
霍北臣頓了頓:“我把零花錢還給你行嗎?”
“不行!”
霍北臣揉了揉額頭,太陽穴隱隱跳動。
他忍無可忍:“那到底要怎么樣才行?”
寧檬抽泣的看向他:“你今晚把我辛苦給你改的卷子看完!”
寧檬早就忍不了他了,“我每天辛苦去上學,把那些學過的知識重新學一遍,回來給你,你都扔到一邊不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霍北臣投降:“行,我看。”
寧檬:?
竟然這么好說話?
她漸漸的不哭了,又試探著說了一句:“那,那你明天上課時候不許睡覺。”
“行。”
寧檬得寸進尺:“你今晚做飯!”
她還記得八年后,霍北臣可是做過一晚熱氣騰騰的雞湯面呢!特別好吃!
可沒想到這話一出,霍北臣看向了她:“不行。”
寧檬:??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后,寧檬敗下陣來:“那行吧,我去做飯。”
她拿著紙巾又擦了擦臉頰,然后站起來打算往廚房走的時候,這才看到站在玄關處,不知道是應該進門,還是應該出去的張可可。
寧檬:“…………”
所以,她剛剛丟人丟到外面去了嗎?!
寧檬咳嗽了一聲,又看向霍北臣:“她……”
霍北臣開了口:“她不行。”
寧檬急了:“為什么?”
霍北臣耷拉著眼皮,沒說話。
真以為他家是收容所了嗎?
無處可去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一個個都藏到家里來……
寧檬見他不說話,急了,她開了口:“她爸爸被關進去了,她也無處可去,你看你們這都高三了,讓她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吧,她要是回去住,等她爸爸出來,肯定饒不了她的……”
霍北臣依舊沒說話,不松口。
寧檬想了想:“那三十塊錢你別給我了,行了吧?”
霍北臣開了口:“我家不留陌生人住宿。”
寧檬:???
那她不是陌生人嗎?
不對,現在的關鍵點在于……
寧檬指著張可可,開了口:“她不是陌生人啊,她是你同班同學!”
霍北臣掃過張可可,表情一片茫然:“是嗎?”
寧檬:???
所以,他們同窗兩年半了,甚至張可可還是他前桌呢,他根本就不認識她?!
寧檬對他上學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表示深切的懷疑。
在確定了張可可的身份后,霍北臣終于松口,同意她住下了。
半個月時間轉瞬即過。
張可可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而寧檬和霍北臣也終于相安無事。
接著,張保富從拘留所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