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經期遭受的痛苦可以使用藥物減輕嗎?”
雖然不能除根,卻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程醫生輕輕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可以用中藥調理身子,忌口,少吃辛辣海鮮,先治宮寒的問題,也許會好一些。”
“也許?”
蕭靳寒長眉皺了皺,尾音輕輕上挑,透著幾分不悅,清寂得攝人心魂。
程醫生心里顫抖著,又解釋道:“畢竟這是長年累月導致的,還需要好好調理之后再復查。”
蕭靳寒也不為難他,坐在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她的情況,不要和她說。”
“四爺放心。”
“嗯。”
之后,蕭靳寒才離開醫生辦公室。
回到病房時,在門口站定了一會兒,沒有進去,轉身離去了。
唐夭夭在晚上的時候醒了,口干舌燥,想喝水。
蘇美早已經準備好了溫水。
唐夭夭一次性喝了一整杯,總算是好多了,小腹撕裂的墜痛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皺著眉頭:“誰送我來醫院的?”
“蕭四爺。”
“他人呢?”
“不知道。”蘇美搖頭。
唐夭夭靠在床邊,輕輕動一下都疼,重重的呼吸著,問:“我的身體情況,怎么樣?”
蘇美回答著:“你是宮寒導致的經期出血量大,沒事。”
“宮寒?”
唐夭夭抓住了重點,眸色漸漸冷了下來:“我宮寒到大出血,如此嚴重,只怕是很難生崽崽。”
沒事,反正還沒遇到那個讓她想要和他生崽崽的男人。
蘇美:“……”
江慈將她的身體狀況大致的說了一下,本以為能將她給忽悠過去,卻沒想到,她一語說出了重點。
一時半會兒,蘇美還不知道怎么接話。
唐夭夭將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按壓了一下,那疼痛的感覺更甚了,皺眉的同時,臉色煞白。
“夭哥,你別自殘啊。”
“你懂什么,我這是看診。”唐夭夭抬眸看她。
蘇美這才想起來,夭哥也是醫生,雖然不知道她的醫術都是從哪里學來的,但是在藍城時,她的確為蕭四爺看過病。
心里忽然有些緊張,小聲詢問:“你看出什么來了嗎?”
“宮寒有些嚴重。”唐夭夭低著眉眼,看不出來眼底的情緒,食指輕輕按壓之后又說:“給我做了手術。”
蘇美:“……”
她真的沒有透露病情,夭哥全部都知道了。
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是。”
“擦!”
蘇美心里一個咯噔,有些心慌,抬起頭看她:“怎么了夭哥?”
“豈不是我的第一層膜沒了?”
蘇美怔了一下,一時半會兒沒有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第一次給了手術刀?”一千年啊,這也太便宜這手術刀了吧?
蘇美頓時僵住:“……!!!”
她以為夭哥會可憐兮兮的哭起來,或者是沉默傷心,誰知道,她居然最在乎的是這個!
“夭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唐夭夭一顆心狂跳著,怎么也無法安靜下來:“過來扶我。”
“去哪兒?”
“找醫生。”
蘇美頓時風中凌亂了。
完了,今晚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思及此,連忙按住她:“夭哥,你現在剛剛做完手術,應該好好休息,不易動怒。”
唐夭夭側過頭看她,一雙狐貍眼輕輕眨了眨,如星空皓月,深邃又絢爛,輕輕挑眉:“美人兒,你看我像是在動怒嗎?”
“比不動怒還可怕。”
唐夭夭瞇了瞇眼:“無法生育就無法生育吧,畢竟我還沒想過生一窩崽崽,手術做了就做了吧,那是為了我的命,不過,我的男人,是不是應該搶回來,嗯?”
蘇美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似乎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睜大了眼看她:“你的男人?”
“手術刀啊。”
蘇美:“……”
她實在是無法理解夭哥的腦回路。
為什么在夭哥的這里,絲毫沒有為不能生育的事而難過?
蘇美吞了吞口水:“夭哥,那只是一把刀,不是你的男人。”
“這是一種儀式感,扶我吧。”唐夭夭起唇,雖然是笑著,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壓迫感。
“好吧。”
唐夭夭坐上了輪椅,去往了醫生辦公室。
她再一次將手放在了小腹上,眸低的冷意仿佛結成了寒霜,沒有一絲溫和,只剩下了嗜血,像一只發怒的狐貍,十分的危險。
她行醫救人幾百年,一些小病壓根難不倒她。
之前沒大出血,還探不出病因,但心里的預感不是很好。
這一次大出血,讓她將病情里里外外探了個遍。
有人給她下藥,她本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在藥物的作用下才不能生育。
喝了過期的酒,兩者毒素相沖,無法再平衡,所以那毒藥才暴露了,說來,她還得感謝蕭老四兒的那瓶酒。
背后之人,真是好惡毒的手法。
她雖然沒想過生崽,卻不能容忍別人使用卑劣的手段讓她無法懷崽崽。
生不生是她的事,不代表別人可以隨便阻攔她。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東西。
“夭哥,到醫生辦公室了,你確定要手術刀嗎?”
“當然,那可是我的男人。”唐夭夭輕輕撩唇,嗓音邪魅萬分。
一千年來保存完好的東西,既然被迫沒了,總得留個東西做個紀念。
蘇美敲了門。
程醫生開門,見她坐在輪椅上。
唐夭夭的臉色很蒼白,骨子里女王的氣勢仍舊揮掃不去,她的眼波輕輕瞇了瞇,嬌媚又脆弱,美得讓程醫生一個女人都為之心動。
“唐小姐,身體不舒服,可以讓你的經紀人過來找我,你現在不適合四處走動。”
唐夭夭勾唇輕輕說:“我是來找程醫生討要一樣東西。”
程醫生愣了愣,她不記得拿了唐夭夭什么東西。
蘇美的臉頰莫名其妙紅了,滾燙發熱,以防夭哥語不驚人死不休,她輕輕咳了一聲:“程醫生做手術的那把刀可以贈給我們嗎?”
程醫生仍然有些懵,她經歷過的病患無數,第一次遇見這樣的。
不是說瞞著唐夭夭的病情嗎?
四爺若是知道,一定會怪罪她。
抬眼,看見了從走廊另一端走來男人,更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