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山這次召見周允文說了很多,先是考了考他的‘功課’。
從小到大周允文不知道被周崇山考過多少次,小時候是考功課,長大后是考治國之策,如今是真槍實刀的拿各地大臣上奏的奏折考他。
周崇山這人說話向來都是留三分余地,他的意思都要靠揣測,哪怕對自己的親兒子也這樣,任何事都要轉三轉。
周崇山從奏折說到西燕,又從西燕說到云家,最后把話題指到了蕭荊河。
但剛說到蕭荊河,周崇山就點到為止了,徒留周允文一人悲傷老大了。
周允文這人聰明,可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就連周崇山都經常訓斥他,他手段太過剛強,有些時候柔一些反而比剛猛更有效果。
“少明,你說他老人家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琢磨怎么覺得不對味。”周允文將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張少明。
張少明行事作風倒是有些像周崇山,只不過他還沒那么老辣,但他的聰慧足夠揣測圣心了。
“圣上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讓殿下查一查蕭荊河身上有沒有那本兵書,但不能大張旗鼓的查,要穩住蕭荊河,穩住所有人,不動聲色的找出兵書,或者是查到……到底有沒有這本兵書。”
張少明直接點明了周崇山的意思。
“我不懂。”周允文皺眉,“先不說有沒有這本兵書,就算真有這樣一本兵書,以我的性子直接闖到世子府逼問蕭荊河。”
“那些刺客既然是南楚派來的,那他們必然是懷疑兵書在蕭荊河身上,我們何不順手推舟?”
“我不管蕭荊河手里有沒有兵書,我都只當他有,我拿到了,那南楚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周允文不解,“為何父皇要穩住所有人?讓所有人誤以為我們拿到兵書難道不好?”
張少明笑了笑,“這就是圣上的高明之處,其實微臣跟殿下的心思差不多,來一招震山敲虎,讓南楚夾緊尾巴做人。”
“可若是我們東夏這邊沒有動作,殿下覺得南楚會怎么做?”張少明。
周允文沉思數秒,然后開口,“會繼續從蕭荊河身上找兵書。”
“那西燕王知道南楚所作所為后,他會怎么樣?”張少明問。
“按照他那慫性子,會著急跟我父皇辯解。”周允文輕慢的說。
“不僅如此,西燕王還會記恨南楚。”張少明輕笑了一聲,“殿下的法子雖然直接了當,但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圣上不這么做是擔心西燕跟南楚聯手。”
“如今讓殿下您不驚動任何人找兵書,西燕跟南楚或許會撕咬,或許會相互提防,又或許……根本沒有這本書,是西燕跟南楚聯手迷惑圣上。”
“說到底圣上只是想看看這事日后怎么發展,但圣上又不想完全放任,所以讓您找找那本兵書,萬一是真的,我們也不會被動。”
“殿下,圣上這是在考您,這事我們需要好好商議,不能出任何紕漏。”張少明神色極其認真,“若是成了,您將來有大福。”
周允文皺了皺眉頭,他并不高興,反而莫名感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