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男人,你竟然肯抗下天罰?顧瑤?你不要命了?!”
孟梨只覺得渾身上下發冷。
這才多久?
一個男人。
他何德何能?
小姑娘低頭盯著腳尖,微微扯著唇角,小臉面無表情。
“孟梨姐姐……”阿瑤抿緊唇瓣,聲音幽幽,抬眸直勾勾盯著她,字字珠璣:“那你在奈何橋上等了這么久,是在盼誰?”
孟梨頓時啞口無言。
“天界月老,一個為人牽線,一個為人忘情。你們倆……”眼看小姑娘歪了歪腦袋,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孟梨被說的心中一跳,連忙打斷她。
“閉嘴,小小年紀,胡說什么呢?”
阿瑤乖巧停了這個話題,微微抬眸,反駁的聲音格外清脆:
“同理,孟梨姐姐既肯為了一個人在奈何橋上守這么久,那我又為什么不可以改這生死薄?”
這句話讓孟梨啞口無言。
冥王見她神色堅定不見半分退卻,眸色驟然一冷,飛身下來,長袖一甩想要去搶。
阿瑤自然是不肯給。
小姑娘腳下掠過,鈴鐺聲晃在大殿里格外清脆。
“娘親欺負人。”
看她還有閑心在哪兒胡扯,冥王頓時被氣笑了。
“臭丫頭,把生死薄給我,不然老娘現在讓你體會一下什么叫社會的毒打。”
冥王惡狠狠威脅道。
阿瑤:“……”
從小到大她就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威脅了。
“不給。”
小姑娘腳尖一點,小虎牙尖尖彎起抹嬌俏的輕笑,從布包里摸出白色粉末微微一揚,轉身毫不猶豫往殿外跑去。
煙霧彌漫,孟梨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它喵不就是人界的胡椒粉+面粉嗎?
這小丫頭從哪里學的這種陰損的招數。
“追。”
冥王氣的原地跳腳,漂亮的杏眼驟然一瞇,看著還在和黑無常瞎扯是白無常,頓時臉色沉了沉抬腿一腳踹過去:“年終獎扣一半!”
白無常:“……”
臥槽?
他踉蹌幾步,震驚瞪大眼。
“為什么?”
冥王吐出四個字:“不務正業。”
白無常:“……”
老子委屈!
“蠢死了,去抓人啊!愣著干嘛?”孟梨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扇他腦袋上,在下一秒迎來黑無常的死亡凝視后,她嘴角一抽堪堪把手放下,“開…開玩笑的。”
孟梨臉上笑嘻嘻,內心媽賣批。
有男朋友了不起哦!
欺負她單身狗是吧?
“走了。”孟梨深吸一口氣,起身率先追了出去。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白無常聽到自己年終獎沒了頓時臉色大變,“等等我!老板!再愛我一次!”
小姑娘懷里抱著生死薄,身子微側,躲過從一旁擦過的冥火,殷紅色襦裙層層綻開宛如蓮花疊墜。
阿瑤漂亮的貓瞳微挑,靈力微動一個橫掃將包圍打散,趁著這個空隙她迅速出了包圍圈。
“顧瑤!苦海無涯,我勸你回頭是岸。”
崔判官率先追了出來,沖著她喊了一聲。
“去你的回頭是岸。”小姑娘回頭,軟聲軟氣懟了回去,“老頭,我勸你善良。”
崔判官:“……”
“現在還有心思耍嘴皮子,心倒是挺大。”他冷笑一聲,眼神漸冷。
“阿瑤!回來!”冥王沖著她喊了一聲,聲音緊促。
冥界誰不知道崔判官最是鐵面無情?
莫說阿瑤,便是冥王他也照打不誤。
正當所有人心急如焚的準備上前抓她時,小姑娘腳下一蹬地面,身子輕盈瞬速的落到了崔判官身后,手腕一轉紅傘自動飛了回來穩穩落入手中。
“不自量力。”
崔判官冷笑一聲,手中快速結印頃刻之間四周溫度一凝地面竄出無數簇幽藍色火焰。
阿瑤漂亮的杏眼微瞇起,紅蓮在手心綻放,殷紅的花瓣宛如月華傾泄,妖到極致,紅蓮業火在手心翻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力,刺眼的光芒使在場所有人不由瞇起眼睛。
“砰——”
一聲巨響從耳畔炸開。
冥王似乎意識到什么,心中微微一驚想沖過去阻止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
紅蓮之上仿佛縈繞著駭人的暗光,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
地面上揚起塵土,女孩纖弱的身子被狠狠甩了出去。
待塵埃落定之時,閻王負手而立衣炔翻飛,面無表情的盯著阿瑤。
那雙銳利幽深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栗。
她抹去唇角血跡,歪了歪腦袋,輕笑:“閻王?”
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眸,格外好看。
一襲黑衣,不是十殿閻王還有誰?
小姑娘紅衣血跡隱沒,墨發在肩上散落,黑與紅映襯的分外絕艷。
阿瑤笑吟吟勾著唇角的不見一絲惶恐。
“哦……不止閻王呀。”小姑娘乖巧眨了眨彎彎的貓眼,佯裝驚訝的笑了笑,平靜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慢吞吞的數了數,“秦廣王…宋帝王…啊……十殿閻王原來都在啊。”
“……別來無恙,各位?”
阿瑤緩緩站了起來,渾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手中下意識緊緊護著生死薄,歪頭小奶音軟綿綿:“你們全聚在這,是有什么事嗎?”
阿瑤明知故問地道。
她小時候不懂事,天天老頭子老頭子的叫他們。
其實說起來,十殿閻王都年輕的很。
對自己也算是半個親爹,如今全聚一起,倒也難得稀奇。
秦廣王冷哼一聲,“小阿瑤,如果你不想死就把生死薄給我們。”
阿瑤站直身子,小臉蒼白,笑起來露出對甜甜的小酒窩,“若是不給呢?”
她軟聲問。
秦廣王一噎。
不給?
那他能怎么辦?
要硬搶,他們這邊這么多人,阿瑤毫無疑問搶不過。
可意對方那固執的性子,恐怕到時候非死即傷。
他們都是看著阿瑤長大的。
當然都下不去手。
這問題問的就很蛋疼了。
冥王心疼的要死,她壓下打人的沖動,努力壓了壓聲線,勸說道:“乖,別任性。”
“在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之前把東西給我們好嗎?”
阿瑤輕輕搖頭,她轉過身,“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