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房門應聲而開,二郎雙手環胸,斜靠在門邊,臉上還掛著招牌式的痞笑,沖著宋青苑挑了挑眉,“怎么樣?”
“解不解氣?”
宋青苑一怔,不敢置信的問道,“二哥,你說是你……傳……出……來……的……”
“是啊!”
二郎說著,和沈碧青一起走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
宋青苑望了望關起的房門,心中暗道,這房間隔音好差!
她們在屋里說的話,二郎站在門外,就能聽得到。
“二哥!”
宋青苑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小心隔墻有耳,禍從口出。”
“這左右兩邊兒,都是咱們的人在住,你怕什么!”
二郎不以為意,大腿一劈坐在桌子前,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二哥,這事真是你干的?”宋青苑壓低了聲音。
“除了我,還能有誰!”二郎撇了一眼。
“蘇澈那小崽子,敢這么囂張,不給他點教訓,他還以為天高皇帝遠,他這只猴子就能稱大王了!”
自打從宋青苑口中聽說了蘇澈之事,二郎就打定主意,定要給他妹妹出氣。
可是蘇家家大勢大,他們貿然對上,無疑是以卵擊石。
那么就只能……劍走偏鋒,以智取勝!
“竟然是你……”宋青苑苦笑。
她早該想到的,這么齷齪的主意,不像是那幫讀書人能想得到的。
到是二郎,小混混出身,擅長的本就是旁門左道。
“安全嗎?”
宋青苑忍不住擔心,“別留下蛛絲馬跡,讓人查到咱們宋家頭上。”
若是真的被查出來,以蘇澈的性格,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污蔑,詆毀朝廷命官之罪,就夠二郎喝一壺的。
“放心吧!”二郎拍了拍胸脯。
“你哥我也算在外面摸爬滾打了好幾年,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我還混什么混那!”
二郎話一說完,腦袋上就遭到了一記暴栗。
“干啥!”二郎捂著頭,斜著眼睛看向沈碧青。
“好好說話!”
沈碧青一腳,照著二郎屁股踹了過去。
“別學那混混行徑,你現在是經商之人,不是混江湖的。”
“切!”二郎偷摸的撇撇嘴,小聲的嘟囔句,“我跟老丈人學的!”
沈碧青的爹沈雄,就是江湖出身,為人豪爽,不拘小節。
雖然如今也算改換了門庭,成為武將一系,可身上的江湖氣息,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
聞言,沈碧青橫了一眼。
轉頭看向宋青苑,解道道,“你二哥平時在別的事情上馬馬虎虎,可對這些歪門邪路的事兒,極其擅長。”
“他給乞丐銀子,散播謠言的時候,并未露臉。”
“蘇澈和官府那邊就是追查,也追查不到咱們頭上,苑兒你放心吧!”
沈碧青伸出纖細的手臂,攬上宋青苑的肩膀,在宋青苑身邊坐了下來。
“沒被人看到臉就好!”宋青苑點頭。
“反正蘇澈被打的事情,不是咱們做的。”
“只要沒人指正,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流言會是二哥傳出。”
“那到是!”眾人紛紛贊同。
蘇家的政敵那么多,他們宋家這點兒j小蒜皮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隱藏在房頂的暗衛“……”
這事兒是他做的!
與此同時。
傷勢恢復的蘇澈,興沖沖的出門,結果被流言惱的一肚子火氣。
再也沒有了去史大人府上,給宋青苑找茬的心思。
蘇澈望向驛站的方向,暗暗的道,“臭丫頭,就讓你再囂張兩天,待我騰出空來,便收拾你!”
之后,蘇澈又看向顧知府,“還請顧大人加派人手,去查流言,究竟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麻煩顧知府了!”
蘇澈的眉頭緊緊凝起,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查出流言的來源。
最好能順藤摸瓜,抓住當時襲擊他之人。
這種敵在暗,己在明的滋味兒太難受,總讓人覺得心慌,不安全,他對此很不適應。
蘇家這些年來勢頭太盛,得罪的人不少。
一時半刻之間,蘇澈真的想不出來,究竟是哪伙人所為。
可是直覺告訴他,襲擊他之人和傳播流言之人,肯定脫不了關系。
兩天之后,官府的調查,終于初見成果。
一名身材佝僂,面色焦黃,衣不蔽體的乞丐,被帶到了蘇澈面前。
蘇澈的眉頭當即就擰了起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鼻間。
下面的官差見狀,連忙伸出腿,一腳蹬上乞丐,“滾一邊兒跪著去,一身臭味,臟了蘇大人的鼻子。”
說完,官差對著蘇澈,狗腿似的笑笑。
蘇澈橫了一眼,沒說話,面色不善的看向乞丐,“那則對本官不利的流言,是你傳出來的?”
“我……我……”
乞丐身子抖了抖,痛哭流涕的,“碰碰!”磕起了響頭。
“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求大人饒了小人這一回,小人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蘇澈不耐的揮揮手,料想背后的主使者,也不會是這么一名乞丐。
于是問道,“說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這個……”乞丐遲疑。
“說出來,只要說出幕后之人,本官便不追究你的過錯。”
蘇澈開出籌碼,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是、是一名黑衣人。”
乞丐起來很害怕,把頭壓的低低的,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那雙眼珠子卻滴溜滴溜的亂轉。
“那人沒說自己是誰,就扔給了小人一兩銀子,讓小人把這則流言傳出去。”
“只要辦得好,事后再付小人一兩,可事情辦完后,小人等了又等,也沒等來黑衣人……”
“反而……”乞丐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官差道,“反而等來了這些差爺。”
“呵!”蘇澈冷笑。
傻子也知道,那名黑衣人不可能再出現了,當時留下的那句話,不過是為了讓眼前這個乞丐,好好辦事。
可這名乞丐,連傻子都不如,竟然相信了這樣的話,蘇澈的臉色變得危險。
“這么說,你是一點兒用也沒有了?”
沒用?沒用?
乞丐咽了咽口水,額間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