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親自拜訪,求其一見,實在是人生憾事。”
宋青苑感慨的道。
林祭酒聽罷,也跟著搖頭。
“恩師家鄉在揚州府,如今已告老還鄉。”
“宋農女日后若有機會去南方,老夫愿以書信一封,代為引薦。”
“如此謝過林大人!”
宋青苑躬身道謝。
雖然她明知自己,日后恐難有機會去揚州府,感謝的話,該說還是得說。
“林大人可是想給閆老先生去信?”
宋青苑詢問道。
“老夫正有此意。”
林祭酒點頭。
“恩師回鄉后,與老夫時常有書信來往。”
“以恩師的性情,人品,若是知宋農女所辦之事,必愿意為宋農女寫這個開篇。”
林祭酒微微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既有意成全宋青苑,又何不給一把助力,把這學子報再推一推。
讓其在學子中,廣泛傳頌。
畢竟,此舉真的對助長文風,傳播學問幫助甚大。
“如此,麻煩大人了。”
宋青苑的喜悅之情,再也掩飾不住。
兩個漂亮的眉毛,微微彎起,白皙嬌嫩的臉上,多了份少女的調皮。
能得大儒相助,她豈能不開心。
尤其是,她又在將看到,那手她羨慕不已的字。
喜悅之情蔓延,大郎,三郎也跟著歡喜。
林靜姝亦被這種氛圍感染,臉上露出笑意。
待幾人笑夠了,平復下來,林祭酒又重新開口詢問道,“不知這文章……稿子,何時交于宋農女?”
對此,宋青苑早有想法。
聽到了林祭酒的問話,干脆利落的答道,“國學館開啟之日,便是學子報出刊之時”
“好!”
林祭酒揚聲一喝,“如此甚好!”
“只是老夫還有一事不明,請宋農女解惑。”
“不敢當!”
宋青苑連連擺手。
“大人有事盡管詢問,宋青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農女既說話如此爽快,那老夫也不藏著掖著。”
林祭酒正了正身子,看著宋青苑正色的道,“宋農女的學子報,打算以何價格對外出售?”
說白了,就是一份報紙賣多少錢。
“十文!”
宋青苑白皙的手指握成拳頭,攥了起來。
“十文。”
林祭酒輕聲重復。
這一下子,連他都震驚不已,不知該說何是好!
連連搖頭,過了半天才道,“宋農女可曾知曉,你這十文,也就能收回紙張筆墨錢。”
“可從京中把學子報送至其他府城,路途所耗人力,物力,皆是銀子。”
“還有請人寫、寫稿。”
“文人墨客雖不重銀錢,但禮不可少,這又是一大筆銀子。”
“一次兩次還好,學子報若想辦的長久,那么長此以往下去,這銀子該從何處出。”
“宋農女可曾想明白?”
想明白了!
宋青苑在心里暗暗回答。
剛才林祭酒所言的兩項費用,不就是物流費和潤筆費嗎。
這些,自然是由廣告收入來支出。
只是這一點,她暫時還不能言明,還要一步一步來。
不然,此刻林祭酒臉上的欽佩之色,立刻變成鄙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青苑如今還有余力支撐,就算哪日真有力盡之時,苑兒相信,這泱泱大齊國,亦有接力之輩。”
宋青苑的臉上,洋溢著自信,渾身散發著一種真!善!美!
像極了圣母。
林祭酒一怔,他活了這么大歲數,哪見過這般姿態之人。
可是……
林祭酒未免覺得狐疑,這位宋農女會是這種人。
真的不慕名利,只為做善事,千古大善?
“既然宋農女有信心,那老夫便不再多問。”
林祭酒壓下心中的疑惑。
像他們這樣身在官場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好奇之心。
而且他想,這位宋農女能讓太后出面,親自點他,必是不一般。
說不上身后,還有其他靠山,去支撐她做這件事。
“好了,說了這么久,大家也累了。”
林祭酒揮揮手,開口邀請道,“今天就一起留下吃個便飯吧!”
“大人有請,豈敢不從。”
兄妹三人同時應下。
一頓飯后。
宋家人告辭離開。
宋青苑和沈碧青,紅袖一起,回到大郎,三郎租住的小院。
而兄弟二人也打算返回國子監,正好順路,便一同而行。
馬車上。
兩人驚訝的看向宋青苑。
學子報一事,宋青苑事先并未提及。
“兄長緣何如此看我?”
宋青苑秀眉一挑,柔和的望向兩人。
“妹妹鐘靈秀敏,做兄長的自愧不如。”
三郎這么說著,臉上卻露出驕傲之色。
伸手拍了拍宋青苑的腦袋,“三哥若再不努力,真是拍馬也及不上你了。”
“我這也是小打小鬧!”
宋青苑搖頭笑笑。
“怎及兩位兄長潛心學業,日后入朝為官,自然有為百姓出力,辦事之機。”
“兄長不必把目光放于眼前,且看將來。”
宋青苑想著,她終是女子。
在這個被封建禮儀所束縛的古代,她的力量有限。
即便窮盡畢生之力,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微末之事。
想要改變這個時代,改變百姓命運,靠的還是入朝為官,做實缺的男兒。
“苑兒太過謙虛!”
大郎苦笑。
“你做的這些,若還只算是小事,豈非羞煞我等兒郎。”
“大郎哥,三哥還是不要爭相夸獎于我了,苑兒也是會害羞的……”
宋青苑說著,小女兒家的眨了眨眼。
伸出白皙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臉,做羞澀狀。
見此,大郎,三郎皆笑了起來。
兩人也從震驚的情緒中漸漸走出,恢復如常。
看向宋青苑詢問道,“苑兒所要辦的學子報,可要三哥和大郎哥幫忙?”
“當然!”
宋青苑點頭。
“旁門左道我在行,可提到做學問的事,還得靠大郎哥和三哥。”
“待等日后文章過來,還需二位兄長幫我審核。”
宋青苑輕聲說著,豪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大郎,三郎聽了,反而越發開心,紛紛拱手,“愿意為苑兒效力。”。
在他們看來,能第一手看到當世大儒,飽學之士所做的文章,他們自是欣喜不已,求之不得,又怎會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