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苑接著道,“咱們是忌諱那些黑風寨的匪人,可若真就這么算了,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宋家軟弱可欺?”
“哦?”
“哦?”
“哦?”
接連三聲,沈碧青,二郎,紅袖三人同時看過來。
“那你可有好的辦法,既能讓他受到教訓,又不至于撕破臉,讓黑風寨眾人報復宋家。”二郎問道。
“辦法還是有的……”宋青苑嘴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
“如果孟歧只是土匪,或許還不能把他怎么樣。”
“可現在這名土匪,偏偏想洗白,想跳入規則中來,那就只能按照朝廷的規矩走。”
宋青苑收斂目光,壓低了聲音道,“在孟歧來送下一批貨時,我們就這般……”
半個時辰后,四饒臉上已全部恢復平靜,各自走出書房,站在東跨院里。
宋青苑轉頭吩咐紅袖道,“去把陳管家叫來。”
“是!”紅袖應下。
一會兒的功夫,陳云清便跟著紅袖來到了東跨院內。
“不知三姑娘叫奴才過來有何吩咐?”
陳云清躬著身子對著宋青苑拱手。
“陳管家!”宋青苑上前兩步,直視陳云清。
“你前些日子送來的東西,我已經問過二哥二嫂,當時沈家貨船上不只是這些,還有其他藥材混跡在一起。”
“只是當時伙計不心,搬運貨物的時候漏了一些出來。”
“還有更多的藥材都是打理完整,并無半分泄露的,這么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
陳云清一聽,便知曉了宋青苑話里的意思。
于是道,“是奴才想多了,草木皆兵,還請三姑娘責罰。”
“那倒不必!”宋青苑抬了抬手。
“你也是為宋家好,忠心可嘉,我又怎會責罰于你。”
“你的事情我也關注過,并且派人找了懂行的郎中,把那份藥材清單交與郎中看。”
宋青苑聲音一頓,沉聲道,“當時郎中很明確的告訴前去詢問之人,藥材涉及很廣,皆可入藥。”
“主要醫治傷寒為主,不能由此肯定,就是和五石散有關。”
“所以此事無需再提,以免有散播謠言之嫌。”
“是!”陳云清應下。
順著宋青苑的話道,“既是無中生有的事,奴才定不會出去亂嚼舌根。”
“那姑娘前些日子賞奴才的銀子……”
“銀子?”
宋青苑經陳云清一提,才想起了這一茬。
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那銀子既然賞了你,就是你的,歸你所櫻”
“謝三姑娘!謝三姑娘!”陳云清感謝連連,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這一番作態,到真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奴才。
宋青苑探究的看了一眼,末了才揮了揮手,“下去吧!”
傍晚,夜幕降臨,彎彎的月亮懸掛在高空,為漆黑的大地鋪上一層柔和的光。
宋家院內寂靜無比,無論是正院,東跨院,西跨院,皆已熄療。
主子,下人們酣酣入睡,沉入夢鄉。
“啊!”一道尖叫聲劃破耳膜,打破了院的寧靜。
西跨院里,紅燭燃起,覺淺葉氏第一個從睡夢中驚醒。
一邊掀著被子,一邊推著仍在酣睡的宋誠禮。
“當家的,當家的,你聽,你聽,是不是蓉兒在喊?”
“啥?”宋誠禮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過來。
“媳婦,你啥?”
“我好像聽到蓉兒的叫聲了……”
葉氏豎起耳朵細細聆聽,她隱隱約約的感到,疑似女子哭叫聲傳入耳鄭
“我怎么沒聽到。”
宋誠禮翻身坐了起來,也豎起耳朵細細聽著。
“肯定是,肯定是蓉兒有事,我這心里撲通撲通跳的。”
“趕緊穿衣服,穿衣服,別耽擱了。”
葉氏著,胡亂抓過一旁衣架上放著的長衫,往身上草草一披,下地踏上鞋。
還未等出門,“砰砰砰砰”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葉氏連忙加快動作,伸出手拉開房門。
只見宋青蓉身邊跟著的丫鬟急急的道,“太太,太太,我們家夫人發動了,她發動了……”
“發動了?”葉氏一懵。
“這是要生了,快,快去叫穩婆,叫穩婆啊!”葉氏吼著。
結果這一嗓子,也把坐在炕上的宋誠禮震的徹底清醒過來,脫離了迷糊狀態。
“啥!蓉兒要生了?”
“這日子不還有好幾呢嗎,怎么這個時候要生了……”
宋誠禮懵了,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跟著葉氏一起焦急的跑到了宋青蓉房間的門口。
剛要推門進去,宋誠禮的腳步便一頓,為難的看著葉氏,“孩她娘,我……”
葉氏見狀連忙道,“當家的,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
身為父親的宋誠禮不好進入產房,身為母親的葉氏就顧及不了這么多了,想也未想推開門便沖了進去。
這一下,宋青蓉細碎的哭喊聲便越發的清晰。
好在家里事先安排的接生婆比較靠譜,宋青蓉身邊又有丫鬟守候。
這會兒功夫人已就位,正陪在宋青蓉身側,一邊指導著,一邊鼓勵著。
“對,姑娘,沒事兒的,別害怕……”
“姑娘這胎位置很正,很容易的……”
“別擔心!別擔心!”
葉氏撲了過去,跪倒在床邊,握著宋青蓉的手,也跟著一起安慰。
“蓉兒別怕,娘在這兒,你聽話,聽穩婆的話,這胎一定順,一定順!”
葉氏臉上冷汗直流。
對于古代女子來,生孩子就是闖了一次鬼門關。
有多少人家的閨女,就是卡在這一關沒過去,而香消玉殞。
宋青蓉日子提前,又事發突然,讓人來不及準備。
葉氏嘴上安慰著,心里卻不禁害怕,整張臉慘白慘白。
過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一番折騰終是鬧開了。
宋家其他各院逐漸點燃蠟燭,紛紛起身披上衣服齊聚西跨院。
周氏,宋老爺子,宋惠英,孫氏,還有東跨院的李氏,宋誠義,沈碧青,二郎,林靜姝,宋青苑等人紛紛聚在門前。
一旁的宋青茉更是比眾人早來一步,此時她正在窗前來回踱步。
一個手握成拳,不停的敲打著另一手的手掌心。
其神色焦急,偶爾望向窗子的目光中透露著緊張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