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就像是晨起的微風,沒有絲毫的攻擊性,有的只是一種淺淺的遺憾。
他的臉色,卻是微微的泛白。
她越是這樣的平靜,不知怎么的,就越是讓他慌張。
“所以,你不需要為我去做什么,我和你之前,現在是真正的互不相欠。從此以后,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她道,眼中是干凈的純粹。
她的目光太坦然,坦然得就像是在告訴他,這些話,便是她的真正的所想。
其實她不愛他,不正是最好的嗎?這樣對彼此其實都輕松,但是他卻無法阻止心頭處泛起地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你……恨我嗎?”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問著。
可是當她想要開口的時候,他卻是猛地抬起了手,掩住了她的唇,“別說,什么都別說!”
不管是恨也好,不恨也好,這兩種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眼睛,卻依然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唇上,是他手的溫度,卻是那么的涼。
兩人的眼神對視著,他的鳳眸之中,有著一份沉沉壓著地痛楚。
最終,頹然地松開了手。
而葉寧轉身離開,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君豈暮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葉寧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他依然像一尊雕塑一樣地站著。
“君爺。”衛賀走到了君豈暮的身邊,“葉小姐已經離開了。”
“是啊,她離開了。”君豈暮的聲音,似帶著一種沉沉的壓抑,“你說,要忘掉一個人,要花多久的時間呢?”
衛賀沉默了片刻后道,“若是君爺真的想要忘掉葉小姐的話,也許可以像當年那樣……”
衛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君豈暮喝止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催眠……可以封住某些記憶。
就像當年,他在極度的痛苦下,催眠了某些記憶,忘記了某個人,所以才活了下來。
光是他做出這個舉動,他就可以想象,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可是終究,他把那個女人忘了,甚至還愛上了別人。那么現在呢?他難道還要再去忘記第二人嗎?
君豈暮徑自走進了別墅,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曾經葉寧住過的那間客房。
這房間里,她只帶走了當初她帶過來的那些東西,而他為她準備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房間自她離開后,不曾變動過。里面有她曾經用過的化妝用品,有她穿過的拖鞋,有她蓋過的被子……
所有的東西,都有她的痕跡,但是卻像是被她所遺棄了一般,只能靜靜的待在這個房間中。
君豈暮打開了衣櫥,看著衣櫥里掛著的那一件件衣服,這些都是當初他為她買的,曾經她也把這些衣服穿在身上過。
他取下了一條長裙,抱在了懷中,眼眸輕閉,臉頰輕輕地蹭著那長裙。
“阿寧……”他愛上的兩個人,都叫阿寧,可是他卻清楚,他這一聲阿寧,喚的是誰。
明明,他知道他最愛的人該是誰,但是為什么,他的腦海中,卻全是那張清秀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