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君豈暮知道這兩人是同一個人的話,只怕根本就不會讓她這樣輸血給葉恩玨吧。
左衡的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一種窒息般的痛苦,卻是在全身彌漫著。
葉寧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抽了多少的血,她只覺得身體似乎在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冷,這讓她想到了上一世自己臨死時候的感受。
就好像是又死了一次似的。
不過她現在這樣,可不就像是又死了一次嗎?就好像是靈魂都碎裂了似的。
當葉寧昏睡過去后,房間的門緩緩的打開,君豈暮走進了房間,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葉寧。
她的臉色無比的蒼白,幾乎沒有一絲的血色,就連唇色,都帶著一抹灰敗。她的睫毛上,仿佛還濕濕的,就好像是太多的眼淚,把睫毛都給浸透了一般。
她臉上那些干了的淚痕,仿佛在告訴著他,剛才他傷她有多深。
當他讓她輸血給葉恩玨的時候,她看著他的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帶著震驚和痛苦,只怕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可是葉恩玨,他不能不救!因為葉恩玨的身體中,有那個女人的腎,因為那個女人……就算他忘記了他們曾經相愛的種種,但是別人都在告訴著他,那時候的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阿寧,對不起。”他低喃著道,抬起手輕輕撫上了她之前被抽血扎針的位置,那地方,此刻貼著一塊繃帶。
她依然昏沉沉地睡著,仿佛她說再多的道歉,也和她無關一樣。
當葉寧醒過來的時候,在病房里看到了君豈暮。
“你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君豈暮起身道。
葉寧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腦海中閃過著在她昏睡之前的一幕幕。
“餓了沒?我讓人煮了粥,現在還溫著,我喂你吃好嗎?”他道,打開了食盒,里面是白粥和一些清爽的小菜。
她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可笑,為什么這個男人,在傷了她之后,卻又可以對這樣噓寒問暖呢?明明他離她這么近,但是她好似看不請他似的。
“我不想吃什么東西。”她開口道,聲音帶著一些微微的沙啞,唇干澀得厲害。
他的手微微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君豈暮,為什么葉恩玨不可以死?”她問道,目光直直地看向著他,“還是說,對你來說,她不可以死,我卻可以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阿寧!”他道。
可是這一聲阿寧,對現在的她而言,卻像是一種巨大的諷刺似的,曾經他喊她阿寧的時候,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諷刺。
“不要喊我阿寧!”葉寧道,“我只問你,為什么葉恩玨不可以死?”
“阿寧,葉恩玨我還有用處,所以她不能死。我知道,今天你受委屈了,你車禍的公道,我會幫你討回來的,不會讓葉恩玨逍遙法外。”他道。
可是他這話,她卻只覺得無比的刺耳,“君豈暮,這個公道,本來老天都要替我討回來了,是你,把這個公道毀掉,是你非要救葉恩玨,現在,你卻說要幫我討回公道,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太可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