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心中沉甸甸的,手指慢慢的靠近這那疤痕,似想要去證實什么似的,但是卻又在即將要碰觸到時候,縮回了手指。
“怎么,怕了?”他問道,“是不是覺得這些疤很丑?”
她搖搖頭,對著他道,“不是怕,也不是丑,而是……”
“而是什么?”他追問道。
她抿著唇,沒有吭聲。
他盯著她,然后拉著她的手,讓她的手碰觸著他那還有些微微凹凸的舊疤上,“阿寧,別嫌棄我這一身的疤,好嗎?又或者你若真的不喜看到的話,我會想辦法把這些疤都除掉,盡量弄到看不出來。”
她的指尖,在碰到他的疤痕時,微微一顫,然后,便是像被一團火給包圍著似的,燙得厲害。
“你這些傷……是怎么受的,還記得嗎?”好半晌,她才喃喃地問道。
“不記得了。”他道,“不過后來阿賀大致對我說過一些。”
“他說了什么?”葉寧問道。
“他只說你被綁架了,然后我去救你,然后等他到了的時候,就看到我一身是血的趴在你身邊,而當時,你已經暈過去了。”君豈暮道,這事兒,還是后來他知道了他曾經和她戀愛過之后,阿賀告訴他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阿賀隱瞞她曾經和他相愛的事兒,所以把這事兒只簡單的說成了分家來要上位的手段而已,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她。
葉寧的手指,輕輕的碰觸著君豈暮身上的疤痕,是啊,阿賀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她卻是清楚的。
因為……那是她親眼所看到的,親身經歷過的!
“你想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嗎?”她突然這樣的說道。
君豈暮似有些詫異地看著葉寧。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看著他道。
他凝視著她,過了片刻后,輕輕地道,“我想知道。”他想要知道曾經和她過往的一些,即使那些記憶,是被他自己所封印的,但是現在……他卻想知道。
而那些事情,也許也只有從她的口中,真正清楚的知道吧。
“那時候,我被君家分家的人給綁架了,然后你來了,我被綁在椅子上,他們要你跪在地上,爬到我面前,然后……你還真的跪了、爬了……”
葉寧的聲音,幽幽響起在了房間里。
那段記憶,她曾經忘記了,但是再想起來后,卻又覺得那一幕,是那樣的鮮明。
鮮明得就像是刻在了骨血中似的。
她即使再如何失望心死于當初他逼著她給葉恩玨鮮血,但是另一方面,她每每一想到他救她的一幕,心又會抽痛起來。
這種感覺,復雜又矛盾。
葉寧把記憶中的那一幕對君豈暮說著,說不清她為什么要說,或許是看到了她的傷口,讓她想要把那一段記憶宣泄得說出來。
而君豈暮靜靜地聽著,握著她的手卻是不由得緊了緊。
若是他用這一身的傷疤,換來她的平安,那么便是值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