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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口回來了,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雖然作為魔王序列中精通工匠之術的他完美缺席了攻城戰,
人還在就好。
和薛三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女子,女子扎著一個大辮兒,挺胖,但因為塊頭大,所以一定程度上,倒也顯得勻稱。
臉上涂抹著厚厚的胭脂,嘴唇上的紅,都快趕上剛剛吸過血的阿銘了。
最為顯著的,就是她的胯,胯是挺大的,但也不算累贅,有點東方版卡戴珊的意思。
“屬下參見主上!”
薛三單膝跪下給鄭凡行禮。
入楚這么久才得以回來相見,三兒是真的想大家了,雖然在外頭的日子過得也是很精彩,但怎么說呢,一個人待久了,就容易孤單。
就像是一頭狼,離群太久,就是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捕獵進食,卻依舊會不停想念曾經在狼群的日子。
“主上好,主上吃了沒!”
女人也對著鄭凡跪伏下來。
“進來吧,來人,準備飯食。”
薛三領著那女人進來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有種美女與野獸的顛倒感,如果三兒換套孩子的衣服,當真是母子逛街。
女人進來時,劍圣睜開眼,掃了一眼女人,隨即,又閉上了,只是指尖,時不時地輕輕摩挲著手中劍鞘。
鄭伯爺伸手指了指女人,道:
“介紹介紹。”
“主上,她叫扈八妹,您叫她八妹就是了,在梁國時,她救過屬下一次,當時屬下為了和楚人繞圈子,一不小心被楚人包了餃子,僥幸逃脫出來,卻受了重傷跌落了崖壁………”
說到這里,
薛三聳了聳肩,笑道;
“接下來,就是很俗套的脈絡發展了。”
鄭凡點點頭,道:
“那你們上床了么?”
“咳咳………”
薛三連續咳嗽。
扈八妹伸手攬住薛三的肩膀,薛三宛若被巨浪包裹著的小舟,
女人開口道:
“他不從咧!”
語氣里,帶著極大的怨念。
很快,飯食就送上來了。
薛三沒顧得吃東西,一直和鄭伯爺在聊著自己在梁國的事,而這邊的戰事,先前他在外圍遇到雪海軍哨騎時,就已經聽了個大概。
倒是扈八妹,應該是餓狠了,吃得,那叫一個風卷殘云,這幾個菜恨不得不夠她一個人吃的。
聊到一半,鄭伯爺又吩咐門口的親衛再去加菜。
薛三則對八妹道:“你慢點吃,慢點吃,別噎著,還記得上次在望江邊被一個饃噎得多難受了么?”
扈八妹聞言,點點頭,但卻沒放下進食的速度,反而一邊吃一邊嘟囔道:
“這里的菜,好吃,香!”
這女人,看起來有些傻憨。
有點配樊力很合適的感覺,但可能偏偏就是自己是這樣子的就偏偏喜歡對立的,比如薛三帶回來了這位,而樊力則喜歡帶著劍婢逛街。
“主上,您身上有傷,去里屋,我來幫您看一下。”
“好。”
鄭伯爺起身,進了里屋。
薛三起身,跟了過去。
劍圣依舊坐在那里,半瞇著眼。
八妹仍然在那兒,狼吞虎咽。
鄭伯爺從里屋的側門里走了出去,薛三跟著一起出去,二人干脆走到了院子里,距離先前的會客廳,已經距離挺遠。
鄭伯爺伸了個懶腰,道:
“不踏實?”
不踏實指的是誰,很清楚了。
傻姑救了薛三,且嚷嚷著要以身相許,跟著薛三從梁國來到了晉東。
很美好很俗套的故事,但偏偏過于俗套了一些,俗套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薛三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么意思?”
“我確實沒摸清楚她的命脈,但她確實是救了我。”
“查過?”
“在梁國時,特意讓梁國丞相派人幫我查了一下,跟腳太清白了,清白得,讓我想不起疑都難。
說是家里幼年時遭了難,爹娘都被匪徒給殺了,她也瘋瘋癲癲的了,后來,被另一戶人家收做童養媳。
那一戶人家原本仨兒子,結果還沒等成婚,那仨兒子沒成年,就一個一個地病死了,村里人就說她是掃把星,要燒死她,最后,她就跑到山里去,自己活下來了。
人有點憨,但有一把子力氣,在山里還自己給自己搭了一個茅草屋,過著日子。”
鄭伯爺的嘴角抽了抽,“這種人,不該搭理,因為她本身,就帶著不同尋常,擱在后世志怪里,肯定也是一個角兒。”
“那可不。”
“但你還是把她帶回來了。”
“因為她救過我。”
“救命之恩,可以有很多種表達方式,比如,給她一大筆銀子。”
薛三沉默不語。
“你,對她有意思?”
薛三咬了咬牙,道:“主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有意思,但屬下明明心里清楚,她背景可能有些不簡單,但就是這種不簡單的感覺,讓我覺得和她在一起,很刺激。
那種半夜睡覺時,隨時可能被身邊人一刀捅死的感覺,不,用刀太沒美感了,用其他方式,她可以展露出其他手段。
總之,那種刺激感,那種期待感,讓我覺得在趕路的每一天,都好充實。
主上,這種感覺,您能理解的吧?”
鄭伯爺嘆了口氣,道:
“能。”
“理解萬歲。”
薛三做了個“純真”臉。
“但你可以刺激,我不想跟著一起刺激,其他人,估計也不想,你又不是不知道,乾國的銀甲衛發老婆發得有多厲害。”
“有一點屬下可以確認的是,她不是銀甲衛。”
“可能當初老田也曾這般確認過。”
“屬下是覺得,杜鵑的身份,不大可能瞞得過靖南王。”
“行了,她,這個什么八妹來著?”
“扈八妹。”
“你打算怎么安置?安置回雪海關么?”
“有這個想法,但要看主上您……”
“我不會同意。”
“那,就留在軍中?”
“也不可以。”
“我派人,送去穎都,購置一個宅子,幫你安置了,可以不?”
薛三點點頭,道:“好的,主上。”
可以看出來,薛三臉上有些戀戀不舍,意猶未盡。
但他也清楚,他自己拿自己的安危去玩兒刺激,可以,但沒道理也不可能讓主上和其他魔王跟著他一起體驗這種感覺。
“對了,主上,望江那邊,在修河工。”
“我知道。”
“但屬下覺得,可能目的不是那么單純。”
“你查到了什么?”
“她在身邊,沒敢怎么用心去查。”
“還好你還沒有精蟲上腦。”
“這是必須的,主上,但有一點大概可以確認,望江的這次河工工程,應該是為這次伐楚做的準備。”
“行了,我還不如過兩天直接去問田無鏡。”
“是,主上。”
“行了,回去吧。”
回到會客廳時,扈八妹已經坐在飯桌旁,打著飽嗝兒了,桌上的菜肴,已經被解決一空。
“好吃,香,真香。”
八妹看著回來的薛三,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薛三走過去,從袖口里掏出一張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漬,溺愛之情,溢于言表。
劍圣依舊坐在那里,沒動。
“嘿嘿嘿,我想天天吃這個,天天吃這個。”扈八妹指著桌上盤子說道。
“好好好,以后啊,每天都有人給你做。”薛三哄道。
扈八妹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自己衣服里拿出一個油汪汪的雞腿,送到薛三嘴邊,
小聲道:
“吃,特意給你留的,香。”
薛三咬了一口雞腿。
“香不?”
“香,香咧。”
鄭伯爺看著這一幕,道:“你們這是在演鄉村愛情故事?”
薛三有些羞赧地撓撓頭,嘴里,依舊咬著那只雞腿。
隨即,鄭伯爺看向劍圣,背對著扈八妹,指了指她。
劍圣了然,起身,走到隔間。
鄭伯爺見狀,只得跟著一起過去。
劍圣從隔間側門,走到了院子里。
鄭伯爺只得跟著又來到了這里。
“這個女人,是什么來路?”劍圣問道。
“山里的野姑。”鄭伯爺回答道,“但我不太信。”
這時,薛三又跟著走了過來,對劍圣笑了笑,道:“您是瞅出來什么了?”
劍圣搖搖頭,道:“沒看出來,只覺得這姑娘身上,很干凈。”
“那可不,我親自拾掇的,原本在山里,可是臟得喲。”
“不是那種干凈,是………”
劍圣手指比劃了一下,道:
“出塵。”
隨即,
劍圣又道:“那些修道有為的方外之人身上,往往能給人這種感覺,可惜了,田無鏡過來了一趟又走了,若是他現在在這里,興許能比我多看出來一些東西。”
而這時,
會客廳外,走進來一個高大身影,他腦袋上綁著白布,肩膀上披著黑紗,身上穿著孝服。
正是樊力。
“主上,看看俺這一身好看不,好看俺以后就常穿給您看,給您磕頭。”
樊力走進了會客廳,會客廳內,現在只有扈八妹一個人斜靠在椅子上,吃飽喝足的她,已經在打鼾了。
看著這么大一個塊頭的女人躺在這里打著呼嚕,樊力有些疑惑。
而這時,
扈八妹像是在說夢話一般,夢囈道:
“姥姥………石碑………石碑………姥姥………”
樊力撓了撓頭,環視四周,準備找主上磕頭。
“石碑………魔王………降臨………魔頭………七………七個………”
樊力的眼睛,猛地瞪大,迅速轉身,看著還在那兒熟睡著的扈八妹。
“娘咧,好像出事兒咧。”
說完,
樊力將自己背上綁著的巨斧解下,握在了手中,先前這個陌生女人說的夢話,讓樊力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而樊力對付這種感覺的方式,往往很簡單;
“要不,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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