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政院的土改法令,由使者傳至秦國各郡,一時之間,舉國震動!
底層百姓,無不歡呼雀躍,奔走相告,喜極而泣,大呼始皇帝和國政院院長心系天下百姓黎民,為天下蒼生做主,使得他們從此以下,不用再淪為佃農,終于可以翻身做主了。
所謂的翻身做主,這句話,是來自于墻上的標語、口號。
因為隨著土改政令的發布,舉國上下,由咸陽城為中心,一道道的標語、口號,為像風暴一樣,襲卷開去……
無論是城中,還是郊外,亦或者鄉亭,到處都被官署的人,寫上了大大的土改標語、口號。
“土地兼并貽害無窮,土地改革是大秦基本國策!”
“禁兼并,重分田、人人有田!”
“不為士,不為貴,只為天下百姓謀富貴!”
“土地是國家的,收歸朝廷,天經地義!”
“歸還土地,全家光榮,兼并土地,犯法坐牢!”
“朝廷收歸土地改俸祿,不用種田也有錢!”
“人人有土,方可翻身做主!”
隨著這些土改的標語、口號,刷遍城池內外,一時之間,這些土改標語、口號,就像是一股春風一樣,吹遍了大秦天下,無數百姓紛紛高呼土改口號,熱血沸騰。
而之相反的是,那些士族新貴們,則是義憤填膺,捶胸頓足,開始紛紛奔走聯絡,想將土地給保下來。
士族、新貴們,去到了朝中的大臣們家中,打探聯絡,以求能網開一面。
可是,朝中的大臣們也是受害者,連他們自己兼并得來的土地都無法自保,又怎能保住你們的呢?
一個個新貴、土豪,被哄出門去。
無數士族、新貴,得知了此次政策的實施者,不由紛紛大罵李陽王八蛋,吃人不吐骨頭,特別是一些早年立了軍功爵的將士們,更是聯合起來,準備抗法。
你李陽算個什么東西,老子們打天下時,你毛都還沒長齊呢。
這會兒既然鼓弄皇帝,對我們這些當初為大秦拋頭顱、灑熱血的有功將士動手,我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老子們。
我們也要看看,這新政無法執行下去時,皇帝是保你,還是保我們這些有功之人!
想到這里,無數新貴們,來到了咸陽宮外,聚集了一大片,悲呼:“陛下啊,不可以聽李陽的啊,我們求見陛下,陛下……”
咸陽宮。
劉喜來到嬴政跟前,奏報道:“陛下,宮門外聚集著無數老秦人,紛紛嚷著要求見陛下。”
嬴政眼神一凝,冷喝一聲:“哼,他們這是想抗朕的土改法令!”
“他們好像非常的憤怒,在大罵院長,這次院長想要土改,恐怕是不能像以往的改革這么順利了,唉。”劉喜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嬴政溫怒道:“他們敢!朕知他們以前為大秦立過功,沒有他們當初的浴血奮戰,就沒有秦國的統一。可是,這也并不是他們居功自傲,為所欲為的資本。朕承認他們的功績,可以為此以年俸供養他們后半輩子,但若是任由他們兼并土地,大秦便要亡國,朕豈能縱容。由他們去,李陽自會解決,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喏!”劉喜點點頭,然后吩咐身邊的小宮人,去把宮外頭的老秦人給遣散去。
此刻,嬴政也是氣憤難平,將手中的書卷憤怒的往地上一擲,他知道,此事不殺人,估計是很難順利的施行下去了。只能但愿李陽,能有這個氣魄!
與此同時,馮相府。
“馮相,亂了,現今天下全亂了,李陽的土改令,已經快要把天下人都逼得造反了!”
以議大夫王平為首,一群大臣們,紛紛跑到了馮去疾的府中。
議大夫王平,乃是前任丞相王綰的兒子。
當年,秦始皇統一天下后,王綰主張將秦始皇的兒子、宗族還有功臣們封到燕、齊、楚等國的偏遠地方,讓他們鎮守各地,以保持國家的穩定。但是李斯以周室分封諸侯已不合時宜,說那樣國家就會像東周時期一樣混亂。而主張地方郡縣,中央集權;即由中央直接任命、罷免各地方的官員。
最后,秦始皇就采用了李斯的意見,實行了郡縣制,從而王綰失勢,告老歸鄉。
也正因為如此,王平向來視李斯為敵,乃是馮相最忠實的擁護者。
加上因父親王綰當年辭官歸鄉后,王家在家鄉兼并了大量土地,可以說是當地最大的地主。而如今李陽與李斯他們推行的土地改革新政,更是直接影響到了王家的利益。所以,他是百官當中,最為反對土地改革的其中之一。
馮去疾看到王平帶著一群大臣們來到自己的府中,不由十分不悅,道:“亂?天下哪里亂了,你有看到百姓亂了嗎?”
王平憤憤不平道:“百姓倒是沒亂,但是老秦人都逼得跑到咸陽宮外頭要向皇帝死諫了,嚷著要皇帝廢土改,殺李陽。此時,正是馮相號令新老士族,一舉打倒李陽之時,馮相……”
“糊涂!”
王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馮去疾厲喝一聲,生生打斷。
馮去疾鐵青著臉,斥道:“王平,你放肆!行新政,進行土改,乃是陛下,以及國政院商議施行的國政,更是本相當日在朝堂上提出來的建議,本相豈能逆皇帝之意,阻大秦之新政國策?爾等若再說此等逆君逆國之言,莫敢本相不念舊情!”
眾人皆是一愣,沒有想到馮去疾竟會倒幫著李陽說話,而且還對眾人發這么大的火。
“馮劫,送客!”馮去疾冷喝一聲,不愿與他們多說。
馮劫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諸位大人,請回吧!”
可是,王平不甘心啊,如今新老士族們,都站在馮相這邊,你怎么能軟弱呀?
你此時軟弱,到時土地就真的要被收歸朝廷了,而且,以后的朝堂也將被李陽給真正的獨掌,大家這些馮相一系的人,可就真的沒有了出頭之日。
想到這里,王平將馮劫伸出來的手一打,氣惱道:“馮相,你難道就真的愿意眼睜睜地看著李陽他壓你一籌嗎?你今日不站出來號令咱們這些士族們,他日這朝堂上就只識李院長,不識馮相矣!”
馮去疾也非常的惱怒,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指著王平,斥道:“王平啊王平,你當真是看不清楚形勢么?土改,非李陽能改的了的,這全是陛下的意志,你能與陛下抗爭乎?何況,土地兼并,確實如李陽所說的那樣,已成大秦之毒瘤,不得不解決掉。大勢,不在士族,大勢在皇帝那里,在天下百姓那里。”
說到這里,馮去疾還警告道:“你們都給本相聽清楚了,最好不要抗法,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我王平,還真不相信他李陽,敢殺我王平!”王平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氣得拂袖離去……
其他大臣們,也是哀聲嘆氣了起來,覺得馮相這次太過軟弱了,不由遺憾的跟著王平離開了馮府。
王平等人走后,馮劫問道:“父親,兒也聽說新老士族們都義憤填膺,今日已聚集在咸陽宮外要向陛下請愿了。”
馮去疾冷斥一聲,道:“哼,區區一些士族,豈能擋得住大秦前進的滾滾車輪。陛下一心想要打造一個興盛強大的秦國,為了這個目標,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攔的。”
“父親是說,李陽真的敢為此殺人?”馮劫皺眉。
馮去疾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只要皇帝興盛強秦的目標不會變,只要天底下的百姓不會亂,什么士族門閥,你看他敢不敢殺。陛下授予他的穆公劍,就是讓他殺人時用的。”
馮劫眉頭一緊,沉吟了一下,問道:“陛下真的不擔心士族們會亂嗎?”
馮去疾詫異地看了一眼馮劫,罵道:“馮劫,你怎和王平他們一般,如此糊涂呢。士族能亂得起來嗎,他們真能像百姓那樣,舉兵亂反不成?換成是你,你是愿意拋棄一切,抗法造反呢,還是選擇年俸,繼續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是孩兒看問題太過片面短淺了。”馮劫一愣,不由趕緊認錯。
馮去疾說的沒錯,百姓造反,是沒了活路,不得不反,不反就會死。可士族們不同,他們已經有富裕的財富,以后還有年俸可領,日后的生活定然也無憂無慮,只是眼下的利益受到了損害,不舍而已。只要土改的高壓臨頭,他們卻沒有幾個人真敢不顧一切的去抗法。
想到這里,馮劫終于明白父親為何斥罵王平等人了。
既然無法阻止的事情,若是還由著這些反對新政新法的大臣們到家里來奔走聯絡,豈不是等于告訴皇帝,馮家就是反對的頭目了?
這時,馮去疾又嘆息了一聲,道:“為父老矣,陛下心志高遠,行新政,重用李陽,為父早已料到。不過,陛下待我們馮家亦是不薄,讓你繼續掌執監察院,便足已說明陛下確實沒有負我等這些老臣子啊。”
說到這里,馮去疾苦笑一聲:“看來,我是真的老嘍,終歸是爭不贏新人啊。”
這章是補昨天的。今天更新,稍晚就會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