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徐至軍回過神來之后，欲言又止，片刻終是忍不住說道：“太震撼了，我嚴重懷疑羅總你是不是有讀心術，或者不知道從什么別的途徑弄到了我公司的高層機密。”
徐至軍很清楚，這種情況若矢口否認已經毫無意義，你否認別人也未必就相信，羅晟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被外界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他自己的判斷，那還不如直接了當的承認。
聞言羅晟不由得哄笑，淡定的說道：“徐總，你們可以在暗中觀察我蔚藍海岸，我就不能在暗中觀察鏵為的一些事情了？只不過我多想了一下，瞎猜而已。”
瞎猜？
聽了他前面的那番話，徐至軍打死也不會相信，反而認為他是謙虛而不住地感慨。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對方能夠在互聯界以閃電般的速度崛起了，之前他覺得羅晟可能是運氣爆棚，加上有幾分實力，還有一張堪比馬總甚至猶有過之的嘴。
果然是只有領教過后才體會深刻，難怪那些投資者會這么心甘情愿的把大把的鈔票咋給他，還能容忍他提出的苛刻的股權條件。
經過這么一番短暫的交流，羅晟和蔚藍海岸公司在他心目中的重要程度已經蹭蹭的往上狂飆了。
不一會兒，徐至軍再次坦言，就算不坦言寧可不說也不能說假話，因為擁有如此洞悉力的人，想要瞞住他是自欺欺人。
“其實我們個人，很多的鏵為人付出了太多，就是為了一個理想，這個理想就是站在世界上的最高點上。實話實說，去年發生的一件事情讓大家都憋不住了，讓我們下定了決心要爭個世界第一，當然這種口號我們是在內部喊的，但以前這種口號任總是連內部都不允許我們喊的。”
說到這里，徐至軍再次看向了羅晟，繼續毫無保留的訴說著鏵為那年的那些事兒。
“也就是從2003年開始，我們在內部提出了[極限生存]的假設，那時候我們就有強烈的的預感會在山頂與美國相遇，我們登頂已經精疲力盡，而對方確實養精蓄銳在山頂等候多時，那時候我們也很猶豫，猶豫要不改頭換面得了，戴上一頂牛仔帽繼續干。”
“所以在去年我們打算以100億美元把鏵為賣給摩托羅拉，雙方談了很久，到今年初已經談妥了，當時我們合同都草簽了，所有的手續也都辦完了，就等摩托羅拉董事會批準，甚至我們的談判人員已經買了花衣服，在沙灘上比賽跑步、大球，等著批準。”
“結果在這個過程中摩托羅拉突然換帥，愛德華·詹德空降下來成為新的CEO，這個人比較短視，故意把價格壓到75億美元，我們肯定不能接受，因此沒能完成這次并購。當時，我們的想法是戴著一頂老美牌子的牛仔帽打遍全世界，這個想法終究沒能實現。”
“今年初，我們內部再次表決到底還賣不賣？不賣了！年輕一派一致都說不賣，不受這個鳥氣了，也因此決定準備好在山頂和對手交鋒，做好一切準備，準備我們和對手在山頂相遇的一系列問題。”
坐在羅晟旁邊的秦微木聽得入神，徐至軍敘說這些完事聲情并茂，感人的同時更有種熱血澎湃，燃的感覺仿佛是小時候看熱血漫畫一樣。
羅晟倒是沒有這么感性，因為對他來說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
有些人啊，表面上二十歲不到可實際上不喝孟婆湯就算了，還把胎投到過去，截人家的胡，走自己的路還把別人的路搶了，讓別人無路可走。
末了，徐至軍笑道：“本來以為鏵為可能會是一頭孤狼，只能默默孤獨前行，沒想到在半道偶然遇見了另一頭年輕的狼。一頭孤狼，常有敵手；一個群狼，難有敵手。羅總，你認為呢？”
徐至軍這話幾乎等同于把蔚藍海岸拔高到與鏵為同等地位對待了，足以彰顯其誠意與重視，還有一種胸懷與遠見。
就明面上的數據來看，無論如何怎么對比，鏵為已經是一家年營收達317億元的通信巨頭，已經走過了17年，而蔚藍海岸公司目前已經揭不開鍋，成立還不到一年。
這就是胸懷與遠見。
“蔚藍海岸公司，從股權激勵的制度上就能看出來，這是我對鏵為最拙劣的模仿。如果能與華為合作，可以說是蔚藍海岸公司的一次里程碑式的轉折。”羅晟帶著微笑謙虛的說道，對方表達出了如此之大的誠意，他無論如何也得謙虛，這不是虛偽，謙虛從來不是虛偽，也沒有假謙虛一說，所謂的假謙虛那是騙子。
徐至軍也連連抬了對方一手，雙方強勢的開啟了一波商業互吹。
羅晟笑道：“打算怎么個合作法？”
徐至軍推回去：“羅總不妨先說。”
合作才是重點，這個就不是商業互吹，也不是義字當頭就能一拍即合的了。
鏵為是一家有著17年沉沉浮浮經歷的公司，已經經歷了包括IT泡沫破滅等大風大浪，是一家無比成熟的通信巨頭，而羅晟也同樣是一頭年輕的狼王，而不是狼群成員。
不過有一點很關鍵，雙方都是注重把利益分清楚的人，只有把利益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合作才能穩定長久的保持下去。
羅晟見他吧問題推回來，想了想沉聲說道：“目前市場上有多少芯片公司是在老牌的芯片制造商巨頭的陰影下艱難求存呢？而鏵為也好，我蔚藍海岸也好，都是非芯片基因出生的公司，想要做成芯片……”
徐至軍點了點頭，見對方停了下來不由得接道：“在多數人眼里無異于天方夜譚，貴公司剛剛成立之初，業內就一致認為其最終結果必然是石沉大海。”
羅晟笑道：“如果只是想掙快錢，那大可不必砸錢搞芯片，萬一失敗，可能把整個公司都拖進深淵，但這只是短期的風險，而長期風險呢，當有一天來自第三方的基礎部件和技術都被封鎖了，是否依然能玩得轉？”
徐至軍無比贊同的連連點頭。
羅晟說道：“至于合作的問題，十個字：互補優劣勢，利益分配好。”
徐至軍：“愿聞其詳。”
羅晟頓了頓，組織了一番言語再次恢復了狂傲自信的一面，道：“在技術上我不想過多謙虛，我們正在進行的一項高度保密的[Azure]計劃必將為這個世界帶來革命性的變化，蔚藍海岸現在最昂貴的不是幾十億上百億投入的資金研發成本，這不是最貴的成本，時間成本才是最貴的。”
說到這里，羅晟與徐至軍相視，補充道：“時間成本最終體現在人力資源上，簡單的說，我現在很缺人，尤其是優秀的技術骨干，[Azure]計劃有一千兩百到三百的工程師團隊，但還遠遠不夠，起碼需要三千甚至四千多名工程師，人才對我而言是多多益善。”
蔚藍海岸不像蘋果公司那般深厚的底蘊，幾乎是從零開始幾步，還趕時間。
毫不夸張的說，羅晟是求賢若渴，沒有足夠的人手，很多研發項目被迫停留在計劃書上，沒有人就算資金到位，項目還是不能立刻上馬。
徐至軍心中一陣愕然，那個什么[Azure]計劃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個計劃居然需要如此夸張的工程師團隊，不就是做一個手機產品么？
就算是智能手機也用不著這么夸張的吧？
當然，徐至軍所認為的智能手機肯定是那些塑料鍵盤的功能機。
時下，這就是智能手機。
只有羅晟無法接受把功能機叫智能機，還有一個人不能接受，那就是喬幫主，目前全世界范圍內，恐怕就他們兩個能夠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了。
……
